如果有岁月可回头
经过上一章的铺呈，大家也许以为这一章会有一些火辣辣的需要标明“儿童不宜”的场面。事实上并没有。有一个编剧说过，男女之间发生任何一件事情都是需要契机的，很明显我们的契机不对。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我只能表述我的想法。
本来我对我们的约会还是蛮期待的。可是经过了他一整天毫无章法的“安排”之后，我几乎已经忍无可忍。结果临了临了，还要跟我谈什么人体结构。他一网络工程师，谈毛线个人体结构，还说什么学术交流。大晚上的欺负我没文化么？
后来真正的长大一点儿之后每每想起来这个事儿，头皮就会发麻。但当时没想那么多，就觉得他又要取笑我，我就有点儿火大。拿起来枕头就对他一顿猛砸，丢下一句，“王八蛋，就你有文化”，气哼哼的摔门而去。
林染被我打懵了，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将卧室门锁住，准备睡觉了。他先是拧把手，看我锁住了，气急败坏地站到外面喊，“暮云歌，你还给我锁门。你当我是流氓么？把门打开，我得跟你谈谈，你刚才为什么打我，不愿意就说不愿意， 我还能强迫你么？我就是跟你商量，行就行，不行拉倒。至于么？”
我本来打算跟叶秋打个电话吐个槽什么的，不然我真得气死，但是顾忌到人家是个孕妇，情绪不能太激动，正犹豫要不要打这个电话，就听见他在外面嘚嘚，火就更大了。今天我要是不发言， 我的扁桃体也得发炎，三下两下跳下床，打开门，眼睛瞪得溜圆，就是一顿冲。
“商量个鬼！这还用商量么？就你有文化，你知道的最多，还人体结构，你怎么不聊遗传与疾病啊！我给你一本生物书你照着念得了。就知道取笑我，你是我男朋友吗？”
“你觉得我是要取笑你？”林然像是听到一个多么难以置信的东西，眉毛拧成一个疙瘩，阴沉沉地问道。
“不然呢？”
他先是哼笑了一声，有点无奈，又有点儿哭笑不得，总之，表情很复杂。我依然梗着脖子，等他反驳我。我看他能吐出什么东西来。谁知道人家只是意味深长地盯着我看了几十秒，然后转身回了卧室。几秒过后，又重新出来，抬起一根指头冲着我的眉心狠狠地戳了一下，“暮云歌你就是一块儿朽木。朽木不可雕。我不想和你说话了！”说完再一次回到他的卧室，落了锁。
还落了锁。 我一个女孩子落锁属于人之常情，他一个大男人锁什么门儿，难不成我会对他做什么么？看他那样子好像是生气了。他生什么气？还说我朽木，“王八蛋，你给我出来，说清楚谁是朽木？谁朽木不可雕？”
“咚”有东西砸门儿的声音。这货一定把床上的枕头丢下来了。那天晚上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给我开门，后来我也敲累了，就睡觉去了。然后就是长达半个月，至少也有七天，不理我。见到我也是冷脸冷面的，我说话也不搭腔。小时候每次谈崩冷战，他都是最后绷不住的那个。不过这次好像没有要主动过来求和的意思。
各位，他一个犯了错的人有什么脸生气啊！我还没说什么呢！
“你们说，气人不气人。还，还不和我说话了，我也不说。我就看看谁能绷过谁！”喝了一大口温热的巧克力，我气哼哼地说。
“他说想跟你聊人体结构么？”叶秋憋着笑，跟我确认。
“对呀！你们见过这样的人么？仗着自己有文化，动不动拿这些东西噎我！”一提起来我就来气。二十跟叶秋互相看了一眼，哈哈大笑。
“你们笑什么呀？好笑么？笑点在哪里呀？”
“林染也太骚气了吧！”叶秋又说。
“骚气？那是什么？”
“二爷！不是吧，你装傻的样子还真够傻的！”叶秋看我真的一脸懵，接着说，“真没听懂？你真的不知道聊人体结构是什么意思？”
“不知道啊！你知道么？”我问二十。二十咬着嘴唇猛摇头，“你看，二十也不知道！”
“哈哈哈哈……可怜的林染，怪不得生气了！搁我，我直接吐血！”叶秋双手扶额，一副无力的样子，“二爷，我还是不相信你没听懂。你敢对着这皎洁的月光发个誓么？有个传说，说人一旦对着月亮起誓，如果违背的话，就会被闹到月球上砍桂树。那个桂树砍不完，一边砍一边生。”
“什么传说？”
“是个日本的小故事。”二十接茬说，“不是她说的那样。不过这不重要。你确定林染是因为这个跟你生气？不是别的？”
“别的没有了呀！就是这个。被我打了一顿！”
“你还打了人家一顿？”叶秋表情特别夸张，转而又变成了惋惜，“好好的一个青年才俊，可惜了。我得打电话慰问一下！”说着就要拨号，被我伸手拦住了，“你干嘛？你们到底是不是我的姐妹呀！哎，是他错了好么？慰问也得慰问我啊！”
“二十，你这儿有针么？”叶秋扭脸问旁边的二十。
“要针干嘛？”二十不明所以。我也很疑惑，“你衣服坏了么？”
“是你脑子坏了。水太多，找个针放一放就好了！哈哈！”
“你……”
“哎，大秋。严肃点儿！二爷可能真的没反应过来，要不……”二十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要不，你给她普及一下？”
“你们说什么呀到底？”
“二爷，讲真啊，我是真不相信以你的智商会听不懂林染的意思。你就跟我们说个实话，你跟林染在一起是一时冲动还是发自内心。你是因为爱他才跟他在一起的么？”叶秋终于正色道。
我一时语塞。我没认真想过。就是那时那刻，他说最后一次，我就有点儿……但说到爱，其实我也说不好。我根本不知道怎么样的就是爱了。于是我老实地问了出来，“怎么就是爱了？”
“哈？”一个问题问懵了两个人。
“你是不是还在想丁乔？”叶秋越发认真了。
“我为什么要想他，那次不是都该说的说了，该了的也了了。你们都看着呢啊！”
“二爷？”
“真没有！我对他都没印象。我跟你们说过了吧，很多事情在我晕倒起来之后就都忘记了。我的印象里没有这个人，更别说感情。你们应该能看出来啊。余情未了什么的不存在。我甚至连你们都不怎么记得。”
“那好，我问你几个问题。”叶秋说。
“问！不要太难哦！”
“你见到林染会紧张么？”
“怎么会！为什么要紧张？”
“那你单独跟他在一起会紧张么？”
“不会啊！他又不会害我，紧张什么呀！”
“你见不到他会想他么？”
“恩……有时候吧……”
“你看见他跟别的女人在一起时会不舒服么？”
“有点儿！”
“他亲你的时候，你心跳加速么？”
我忍不住老脸一红，这都什么问题。
“会么？”叶秋追问。
“会……就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那他跟你亲近的时候，你心里排斥么？”
“不会啊！”
“会期待么？”
我抬眸想了一下，好像有点儿，但是也不是特别迫切。我又不是天天什么事儿不干，尽想这些。不过在一起的时候，尤其是不小心看到他嘴唇的时候，还是会有那么点儿想上去亲一下。凉凉的怪舒服的。
对面的两个人看到我的样子之后，有一阵沉默不语，半晌，叶秋才说，“二爷，林染为你做了很多，他真的很爱你。这我们都有目共睹。能看到你们在一起，我们不知道有多开心。这么多年，他终于守得云开见月明。所以，你一定要好好对待他。我不知道别人啊，就我自己，我可能一辈子都碰不到一个像林染对你一样对我的人。”
“干嘛突然这么认真？”我有点儿意外。一个平时没正经的人突然严肃起来，还挺吓人的呢。
“没什么！就是想感受一下认真说话是什么样！果然没什么意思！”
“哎，别打岔了！人体结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的兴奋点在这里。这也是症结，我得知道某人到底为什么生气。
“就是……他想跟你……做不可描述的事情！”叶秋一扫刚才认真的表情，坏笑着说，“我不能再直白了，我肚里还有个小东西听着呢！我可不能让他明白的太早，给我早恋什么的。”
“不可描述？”那是什么东西？看见我还是一脸疑惑，二十也有点儿急了，非要拖着我去拍个脑电图，看看里面是不是都是排泄物。
“到底是什么呀？通俗易懂一点行么？你们怎么都是一个路子啊！”
“他想跟你亲热。想跟你上床。够直白么？”叶秋差不多吼了出来。
“啊？！什……什么？”
上……床？他想……搞了半天他是……“就你有文化，还人体结构，我给你一本生物书你拿去读好了……”“成一天就知道取笑我，你是我男朋友么？”“你觉得我是想取笑你？”“暮云歌，你就是块朽木，朽木不可雕……”
怪不得，怪不得……我上哪儿……我高中都没毕业……我怎么知……直接说……直接说估计也得被我打吧。我认真回想了一下那天所有的行程，所谓约会，早早的把我弄出来，却又哪儿都不去。其实他只是想跟我窝在一起，安静地待着吧。不去吵闹的地方，就在家里，看电影，喝酒，聊天，包括……所谓的亲热。他想跟我在一起。他只想跟我在一起啊！
“我先走了！”
“干嘛去？”叶秋问。
我跟她们粲然一笑，“……亲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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