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霖抬起头，顾言同时向他望去，四目相对之间，两人皆是一怔。
气氛有些尴尬。
宁桓似乎并没有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常，起身伸出手道：“顾老板，久仰大名，我是宁桓。”
“宁老板。”顾言连忙回握住他的手。
楚霖有意无意地往门口望去，“一个人？”
顾言往身后看了一眼，敞开的门外是空荡荡的长廊，并没有人。
顿时感觉松了口气，他和大慕慕拥抱的场景至今历历在目。
“恩。”顾言笑道。
楚霖看着他，没有说话，眸光深邃。
“小月，来帮我接着玩，我和顾老板谈点事儿。”吴轶伸手招呼坐在沙发上的年轻女人。
女人应声而起。
与此同时，楚霖站起身往外走去，“你们先玩，我出去抽支烟。”
不待几人回答，他已经迈步走了出去。
宁桓看着他的背影笑了起来。
街道的路灯上挂满灯笼，处处都是节日的气息，他将羽绒服拉得严严实实，双手揣在兜里，环视一圈四周，转身往左边走去。
此时方慕正在街上瞎逛着。
楚霖，宁桓，好久不见。
她深深吸了口气。
街上大部分店铺的关着门，只有在少部分在营业，不知不觉，她走到一个公交车站台面前。
她站在站牌前，抬着头认真的看着站点，殊不知，不远处正有一个男人用同样的眼神认真地看着她。
皑皑白雪里，身材高挑纤细的女人穿着一件黑色的羽绒服，白色的高领毛衣遮住白皙修长的颈脖，露出尖削的小脸，黑色的长发梳成马尾，露出一双耳朵，冻得通红。
这时，她似乎已经决定要去哪里，转过身，背对着站牌向街道一头望去。
他没有走近，始终和她保持着十米左右的距离。
一辆公交车从尽头驶来，从透明的车窗看去，车上并没有多少乘客，公车停稳，打开车门，她迈步上车，将银币丢进箱子里，发出叮当的响声。
在车门即将关上之际，他迈步而上。
方慕坐在后门旁边靠窗的位置，漂亮的小脸一直向着窗外，并没有注意到他。
他不动声色的走到她后面的座位上坐下。
汽车发动。
楚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马尾，隐隐能闻见淡淡的洗发水香味，恍惚间，她还是记忆中那穿着蓝白相间校服的少女，他还是整日围着她打转，得她一个白眼，都能高兴半天的傻瓜。
那时候，他们坐校车上学、放学，她从不允许他坐在她的旁边，他只好死守在她的座位后面。
宁桓时常坐在方慕旁边的座位揶揄他，“你说，方木头到底是你媳妇儿还是我媳妇儿呢？怎么天天跟我坐一块？”
“滚！”楚霖尚未反驳，方慕已经一巴掌落在宁桓的背上，“要不是老娘天天给你占座位，你还不知道在哪儿站着呢？”
宁桓满不在乎地耸耸肩，“楚霖，你说你媳妇儿天天跟我占座位、带早饭的，她是不是喜欢我啊？”
“操你大爷！”方慕一巴掌打在他的脑袋上。
楚霖从后抱着方慕的脖子，“我媳妇儿眼睛又没瞎，怎么可能喜欢你瘦猴精？对吧？”
方慕双手环胸，冷笑一声，“你也比他好不了哪里去。”
青春期的男生，大多清瘦，像一根竹竿，一阵风都能吹到。
宁桓拍手大笑。
……
那些日子，就像昨天一样，可是恍然间，却已经是这么多年。
她早已不是那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少女。
他亦不是年少时整日围着她打转的稚嫩少年。
他们的身边都已经有了别的人。
他和她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楚霖看着她的背影，眼眶渐渐染红，胸腔深处传来阵阵钝痛，此时，公车一停，方慕站起身往后门走去，他连忙起身跟上。
这是一片商业地带，不少店铺开着门，临近河边和广场，聚集着大部分人。
方慕走下车，环视一圈，正欲往前走，却猝不及防被带进一个布满风雪的怀抱。
“方慕，我们为什么会走到这一步？”
身姿挺拔的男人紧紧抱着她，仿佛要搂紧整个生命里。
方慕瞳孔微怔：“楚霖？”
“是我。”他将她抱得更紧了。
老白，有人抱你媳妇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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