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首发,文责自负
几年前,我家旧楼房楼梯间还是陈旧的黄色,在靠上面的位置刷上了白漆,但粘满了灰尘。那时我在乡下工作,有天回家走过楼梯间时,看到台阶清晰可见,周围的墙上也散发出淡淡的白光,栏杆上斑驳的锈迹也能看到纹路,我后知后觉注意到,原来是墙壁被重新粉刷了。
这样其实挺好的,很多常年住在这里的,多数都年过半百,七老八十以上的也不少,让路灯二十四小时照明不现实,但想办法在不费电的情况下,让楼梯间更明亮些,让他们能看清楚每一步台阶,这可是应该的。所以对此,大家都觉得很好。
不过好像任何事物都是有使用年限的,正如那粉刷一新的墙壁,尽管保持了一段时间,但终究还是敌不过岁月的风化,在粉刷后的第三年,墙皮有所松动,那附上的一层白色的粉刷物,有少部分已经裂开,并顺着墙体剥落下来,而那一层黄色的墙皮又重新回到视野当中。
我看着墙皮露出来了,还看到那黄色的墙皮上有些痕迹,甚至看到有几个明显是人为涂鸦上去的记号,还有几处是用小刀刻上的痕迹。直到看见那里隐隐约约有我的名字,才让我想起我的童年趣事,这些痕迹都是我和小伙伴们的“杰作”。
在我们那娱乐生活匮乏的童年里,小伙伴们,在写完作业后,往往都是在院子里打闹,或者玩几个如捉迷藏类的游戏,等到这些都没兴趣了,就会爬楼梯玩,以赛跑的方式,比比看谁最先爬到楼顶。
尽管是简单的运动,大家都乐此不疲,那仅有五层的楼房,大家一口气冲上楼顶,气喘吁吁地坐在楼顶的地板上,开始欣赏周围的风光。有时一会拿着废弃的作业本,折成纸飞机,从楼顶上扔下去,看看谁的飞机扔得最远。
那天总算是玩够了,大家心满意足的下了楼,就在途经我家楼下的那个楼梯间时,一个小伙伴忽然惊呼出声,大家看向他时,他指着墙上说,刚才在这里留了一个巴掌印。
我们凑近看,果然看到了,一个和他巴掌重合的印记,原来可以这样把巴掌留在墙上,大家对此都有兴趣,于是大家把手放在地上,沾满了灰尘和污垢,并纷纷在墙上留下自己的手印,没一会儿功夫,墙上都留下了印记,直到听见有个大人在喊着让我们不要乱来,大家才大笑着一哄而散,而手掌印就一直留在那里。
有了这个新的玩法,大家也就开始在墙上留巴掌印,但有人却觉得这样无聊,倒不如留一些其他形状,于是有人拿出木炭,或者干脆是一支笔,在上面画出图画,凡是在学校里学到的飞鸟鱼虫,还是动画片里的人物,只要能被想到,就有人涂鸦上去。于是那段时间,每层楼梯道的墙壁上,总能看到几个奇奇怪怪的图案,
那墙壁上也成了我们显摆的地方,每天在课堂上,语文老师总会教授几个新字,我们在偶尔路过楼梯间时,会把字写在上面,显示自己又多认识了几个字,虽然无意间强化了记忆,但墙上却被涂鸦地多了一个黑点。几年下来,经过这样的日积月累,有些涂鸦上去的痕迹,虽然随时间慢慢淡去,但墙面上却不再是从前的洁白,而是蒙上了一层灰,加上那一些人为字迹,整个楼梯间都显得更加暗淡了。
在小伙伴们逐渐长大之后,楼梯道里恢复了往日的平静,而居住在这里的人,也由从前的中年人变得白发苍苍,这样的楼梯间里相对安静,外面也不会有喧哗声,更不会有人在墙上肆意涂鸦。而经过社区改造,墙壁被粉刷之后,那些往日的痕迹,就被这层白漆覆盖,就如往事被掩盖一样。
当偶然想起了这块墙皮,却让我那尘封的记忆,瞬间被激活,我想起了那段时光。如今长大成人,再看那些行为,觉得可恶而幼稚,甚至觉得自己不该以那样的方式破坏公物,尽管当时的大人不怎么管,也着实不应该太过任性。但换个角度想,如果没有当时的那些顽皮,我自然不会留下痕迹,不会给现在的我,留下一丝可以回味的童趣往事吧。
我想,等到某一天,当新刷的这层墙皮继续剥落,直到曾经的墙皮完全展露出来时,一定又会有人前来粉刷,再次让这里变得洁白,如此往复。但不管怎么样,最底下那层黄色的,留下我们童年痕迹的墙面,会一直都在,如同我们儿时那段记忆一样,不会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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