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名，龙皇！”
目送萧耀阳走回到阶梯通道上之后，钟卓越才继续宣读第五名。也正在这时，他才注意到与萧耀阳距离不远的江攀龙，以及趴伏在江攀龙后背上撒娇的萧欣阳。他不由自主地露出惊讶的表情，但嘴角仍然挂着笑意。事实上，他也算是见证江攀龙成长的人。自从江攀龙第一次跟随师父张俊卿来参赛，他就已经注意到，江攀龙身上有足以吸引他的特质。
潮水般的掌声变得更加响亮。除了极少数不了解或者完全不认识江攀龙的玩家和观众之外，会场内的每一个人都开始鼓掌。主席台上也有一部分组委会成员开始鼓掌。欧阳冰海、华宇、侯凯麟等几名与江攀龙比较熟的著名外地玩家先后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转向江攀龙所坐的方位。零星的喝彩声先后从不同的角落响起。
“哈啊？至……至于吗？”
江攀龙露出受宠若惊的表情。他抬起头，环视各个方位的玩家们，似乎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竟然会得到这么热烈、宛如欢迎贵宾一般的掌声。
“我已经……这么受欢迎啦？”
“去吧，大龙！”
冯必成率先抬起右臂，向江攀龙张开自己的右掌。娄志斌、宫嘉良、萧耀阳和翟梓慧也先后转向他，分别抬起自己的手掌。萧欣阳直接低下头，在他的侧脸上轻吻一下。
江攀龙微笑一下，分别和自己的同伴们击掌，并抚摸萧欣阳的小手和脸蛋。随后，他不紧不慢地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向摆放在空地正中央位置白板走去。
他沿着阶梯通道向下走，一步步地往前走。每当他前进一步，响彻全场的掌声似乎就变得更加热烈一分。
“龙皇是今年的最后一位八胜选手！只可惜，由于小分上的劣势，他只能屈居第五位啦！”
钟卓越上前一步，把手机塞回到裤兜里，用右手轻轻地拍江攀龙的肩膀，随即用自己的左手把话筒递到江攀龙面前。
“龙皇，你今年有什么目标吗？你是准备超越自己，还是准备超越你师父呢？”
笑声再次传遍整个会场。大多数玩家都知道，钟卓越给出的这两个选项，其实是同一个意思。
“我会尽全力，争取把它们都实现的。”
江攀龙假装没有把话听明白。他一边回答钟卓越的问题，一边环视注视自己的玩家们。他看到，大多数玩家的目光，都是赞赏或者敬佩的目光。
“好啊！”钟卓越眉毛一扬，再次抬起自己的右手，在江攀龙宽厚的肩膀上连拍两下，“祝你旗开得胜！”
“多谢剑魂哥。”
江攀龙向钟卓越点头致谢，随即拿起凹槽中的笔，在编号为5的方框中工工整整地签下“龙皇”二字。他记得清清楚楚，这是他第一次在全国大赛预选赛中进入前十名。所以，这次的签名，他写得比以往的每一个签名都认真。
在他签完自己的ID之后，“悲歌”华宇突然加快鼓掌的频率，连续鼓掌十几下，并抬起右手，向他竖起大拇指。华宇之所以这么做，不只是因为他和江攀龙同为龙族玩家，更是因为，他和江攀龙同为卡店的店主。同为店主，他和杨明剑一样，都能在某种程度上和江攀龙感同身受。当江攀龙和他的卡店一同陷入各种意外事件和流言所组成的旋涡时，他是最早在官方论坛上公开力挺江攀龙的人之一。
“第六名，贱人一号！”
江攀龙回到座位上之后，钟卓越继续宣读第六名。坐在第三排桌位中的一个座位上的瘦削玩家从座位上蹿起来，快步跑到白板前方，在编号为6的方框中签下四个歪歪扭扭的字。他上台的时候，几名玩家发出不怀好意的哄笑声。
“第七名，终结者！”
“贱人一号”下场之后，钟卓越立刻读出第七名。他机敏地转过头，一眼便找到坐在一起的秦柏松和姚佳音，以及坐在他们二人身边的一排东北大汉。
秦柏松立刻站起身来，从自己所在的位置走出来。他一边往前走，一边向坐在自己同伴身后的玩家们挥手示意，大大方方地迎接送给他的掌声与喝彩声。
这一次，钟卓越没有被他吓得往旁边后退，只是很从容地和他打招呼，并主动把笔递给他。
“第八名，轩辕虹光！”
包括萧耀阳在内的网络战队成员们先后站起身，看向从同伴中央走出来的“轩辕虹光”。这一次，大部分实卡玩家的反应都不是很热烈。全场的掌声也略有减弱。
不过，“轩辕虹光”似乎也没有注意到他们，只是自顾自地走到白板前方，签下自己的ID。
“第九名，小四！”
“第十名，萤火！”
“第十一名，山水！”
钟卓越连续读出第九名到第十一名选手的ID。三名选手依次从三个方向走到白板前方，并分别签下自己的ID。这三个人都比较矮小，也都比较瘦弱，任意两个人加在一起，大约只能和秦柏松差不多重。
“第十二名，天道！”
等到11号种子选手“山水”回到座位上之后，钟卓越立刻读出第十二名选手的ID。他有意地提高自己的音量，并转过身，向第二排桌位看去。
眨眼之间，山呼海啸般的掌声和欢呼声传遍整座会场。玩家们纷纷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用力鼓掌。几次眨眼之间，全场只剩下少数几个人仍然坐在自己的位置上。欢呼声和尖叫声分别从观众席的各个角落响起来。
刚好坐在第二排桌位上的文恒嘉微微点头，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一步一步地走下阶梯通道，抬起手，向玩家们挥手致意。相对于去年，他已经变得十分自信，不再腼腆。确切地说，是自信而又不自傲。
“让我们再次恭喜我们的卫冕冠军！”钟卓越再次提高音量，随即带头开始鼓掌。
掌声和喝彩声变得更加热烈。工作人员和组委会成员们也先后抬起双手，开始鼓掌。他们大都和杨明剑关系好，和文恒嘉的关系也都不差。
江攀龙、冯必成、娄志斌和宫嘉良也先后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面向文恒嘉的背影，用力鼓掌。他们几个人也从心底里敬佩这位老朋友和对手。
文恒嘉不紧不慢地走到白板前方。他先向钟卓越行礼，随即转过头，注视自己的老对手们。他的目光先后在江攀龙、萧耀阳、高志和、甄帅和欧阳冰海的脸上停留几秒钟。随后，他深吸一口气，转过身，签下自己的ID。
“第十三名，巨魔侠！”
“第十四名，冰海！”
文恒嘉签完自己的ID之后，钟卓越便快速地读完第十三名和第十四名选手的ID。会场各处的掌声明显减弱很多。
始终是一副淡漠表情的欧阳冰海签完自己的ID之后，扭过头，看向江攀龙所在的方向。
江攀龙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向欧阳冰海点头，并抬起右臂，右手握拳。萧耀阳反而露出对他很感兴趣的表情。
“第十五名，没有皮的葡萄！”
“第十六名，Destiny！”
随后，第十五名和第十六名玩家也先后快速地上台，又快速地下台。“Destiny”毕云涛也继续没有露出什么情绪波动，只是向第一排的几名上海本地玩家连挥两下手。
“第十七名，红叶！”
“第十八名，神锋！”
第十七名和第十八名玩家同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举动。“神锋”仍然戴着帽子，和去年一样。欧阳冰海和坐在他身边的“飞鹰”一同抬起手，向他招手，随后向他比出大拇指。
“第十九名，斗神！”
读完第十九名选手的ID之后，钟卓越便抬起头，再次看向江攀龙所在的方向。他知道，冯必成一直都是和江攀龙一同参赛的伙伴。
冯必成站起身来，抬起双手，和江攀龙、宫嘉良、娄志斌分别击掌，随即大步走向白板。他同样向钟卓越点头致谢，随即从钟卓越手里接过笔，在白板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第二十名，悲歌！”
钟卓越话音刚落，江攀龙便率先站起身来，转向华宇和他的同伴们所在的位置，向华宇竖起大拇指，并带头鼓掌。他始终记得以华宇为首的南京玩家们对他的支持。
华宇一边向鼓掌的玩家们拱手还礼，一边向下走。他率先走到江攀龙的座位边缘，向江攀龙致礼。
“龙皇老板，同喜同喜。”
“哈哈！哪里哪里！恭喜啊！”
江攀龙爽朗地大笑两声，随即还礼。萧欣阳和翟梓慧也一同还礼。
“第二十一名，送分选手！”
华宇签完自己的ID之后，钟卓越便读出第二十一名玩家的ID。又是一片哄笑声从会场的各个角落响起。这一次，发出哄笑声的主要是看热闹的玩家们。
“不是吧？送分选手？一个送分选手，怎么还能进六十四强呢？”娄志斌也忍不住笑起来。
江攀龙和萧欣阳也在笑。走到白板之前的，是一个身穿文化衫的青年男人。他的文化衫和几支网络战队的成员们身上的着装有点像，后背上印着“靠谱”两个大字。
“第二十二名，飞鹰！”
读完ID之后，钟卓越便把目光转向欧阳冰海和与他坐在一起的伙伴们。对于来自广州的这几位著名玩家，他也有一定的了解。
“飞鹰”抬起双手，把自己竖立起来的头发略微整理一下，随即大步上前，走向白板。和他的两位同伴一样，他也不怎么在意会场各处传出的掌声和欢呼声。
“第二十三名，极速！”
“第二十四名，Darkness！”
“第二十五名，冷月！”
“第二十六名，吞食大王！”
“第二十七名，堕天使！”
钟卓越连续读出五名玩家的ID。五位玩家先后走到白板前方，分别在自己的位置上签下ID。
会场各处的掌声明显减弱。几名看热闹的玩家先后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拎起自己的背包，离开会场。几名工作人员也先后坐下，或者倚靠在墙壁上，露出昏昏欲睡的表情。
“第二十八名，永夜！”
钟卓越深吸一口气，再次提高音量。包括他在内，每一位组委会成员都知道，在什么时候用什么样的语气读出哪一位选手的ID，能够让全场渐渐陷入沉寂的气氛重新变得热烈起来。
以上海本地玩家为主的大部分玩家先后睁开眯起来的眼睛，脸上重新露出激动的表情。稀稀拉拉的掌声再次连成一片，就像无数条溪流汇聚成一条大河。
江攀龙、华宇等龙族玩家带头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向叶鹏翔鼓掌。
“让我们欢迎重新回归大家庭的往届冠军！”钟卓越大手一挥，用迎宾的方式请叶鹏翔上场。
叶鹏翔微笑着站起身来，一边往前走，一边向自己身后的观众席挥手。他的脸上也露出满意的笑容。
原本坐在主席台上的纪强和李俊德先后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向叶鹏翔表示祝贺。回到自己的座位上的文恒嘉也不约而同地站起来，向前方行礼。
“第二十九名，Blazing！”
“第三十名，天下第一骚！”
叶鹏翔签完自己的ID之后，钟卓越便迅速地呼唤接下来的两位玩家上场。两位玩家都在哄笑声中上台，又在哄笑声中下台。
“第三十一名，狙击手！”
掌声重新响起。大批上海本地玩家先后转过身，看向仍然面无表情的雷旭，并向他鼓掌。
趴在桌子上的雷旭无力地抬起手，用手背揉自己惺忪的睡眼。把自己的精神恢复过来之后，他才慢慢悠悠地走到白板前方，签下自己的ID。
“龙哥哥，他是……太累了吗？”萧欣阳忍不住抬起手，指向雷旭的背影。
“他就是那个样子。”江攀龙笑着说。
“第三十二名，鬼面修罗！”
钟卓越先接过工作人员递给他的一杯水，一口把水喝光，再把空纸杯还给工作人员，才读出第三十二名玩家的ID。
一名单独坐在一张桌位上的玩家从不起眼的角落中站起来，沿着阶梯通道一直往下走，走到白板之前。他签名的时候，只有大约十几名玩家发出能够令他单独听清的掌声。
“第三十三名，The One！”
“第三十四名，烟花易冷！”
“鬼面修罗”签完自己的ID之后，钟卓越又连续读出两名玩家的ID。
“烟花易冷”和坐在他身边的同伴先后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到白板前方去签名。在他们二人签名的时候，包括囚鸟战队其他成员的大部分网络玩家都发出很响亮的掌声。
“不会吧，耀阳？”娄志斌露出有些不可思议的表情，“他们两人的名次竟然紧挨着？”
“这大概只是个巧合吧。”萧耀阳耸肩膀。
“第三十五名，纵横！”
“第三十六名，Drake！”
“第三十七名，回音！”
“第三十八名，花妖女皇第一漂亮！”
“烟花易冷”签完自己的ID之后，钟卓越又连续读出四位玩家的ID。四位玩家分别从四个不同的方位走到白板之前，签下四个不同的ID。
原本倚靠在座位上闭目养神的凌子珊突然睁开眼睛。她轻轻地抚摸自己隆起的小腹，随即端起自己面前的纸杯，喝下一口温水。当钟卓越读到“花妖女皇第一漂亮”时，她忍不住笑起来，抬起手，捂住自己的嘴。
“第三十九名，赤瞳！”
读完第三十九名玩家的ID之后，钟卓越再次转过头，看向江攀龙所坐的方向。
娄志斌再次露出带有几分惊讶的表情，从自己的座位上站起来，抬起手，先后和萧欣阳、翟梓慧击掌。
“恭喜啊，社长！”萧欣阳笑嘻嘻地向娄志斌竖起大拇指。
“恭喜赤瞳社长。”宫嘉良也挤出一丝笑容。
娄志斌笑着向自己的同伴们点头，随即向白板走去。等他走到白板前方之后，萧欣阳便拿出自己的手机，将他拿笔签名的背影拍摄下来，并将照片发送到动漫社团的QQ群中。
“龙皇哥，七胜选手……大约还有多少？”
娄志斌签完自己的ID之后，宫嘉良突然转过头，看向江攀龙的侧脸。他的声音很轻，似乎故意不想让自己周围的其他同伴听清。
江攀龙笑着抬起手，轻轻地拍宫嘉良的肩膀和后背。他完全能够感受到并理解宫嘉良心中已经掩藏不住的紧张情绪。
“不会很少的。今年的全胜选手，都有五个。七胜选手，肯定不会少。但是，我觉得，你应该会是六胜选手中靠前一些的。等着吧。”
“嗯。”宫嘉良没有再问什么，只是点头。
2020.4.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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