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的第一年，你很想家

文|南有南风

其实每一个年纪里，无助的时候都最想家。

2017年9月21号  星期四  阴天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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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的第一年，你一个人回到了学校。

通过关系租了一间教师公寓，和宿舍条件差不多。到的第一天觉得真好，摆着小小的床，旁边站着一只桌子。阳台上还挂着蓝色的窗帘，比起那些挤在地下室的人，应该是好的。

白天是好天气，你把窗帘拉开，轻轻推开窗户。看着外面晴空万里，对面立着参天大树，还有路边不绝的风景。

走回来喝了口水，继续备着教案。三十几度的天气，感受到额头上的汗聚在一起，即将要爆发。可你对着陪了我四年的小电风扇，去看已是最大风。

下午你在纸上写了好几个打字贴在墙边：“这一年，要努力”。整个下午你对着这行醒目的大字，有时候看得发了呆，有时候对着它抽烟，更多的时候是坐在床上跟它说话。

没有答复的时候，你都扫视整个房间，想要抓住些什么。可一回头看着这行字，忍不住垂着头，你怎么不和我说话。

晚上朋友纷纷问你怎么回学校了，你挤出微笑试图盖住内心的叹息，却还是在挂完电话以后点燃一支烟去燃起积蓄已久的压抑。

把手机丢在一边，躺在床上死死盯着白花花的天花板。揉揉自己的头发，暗暗告诉自己，会好的。

也许明天还是这样，也许后天也是，但不能浪费年华。

-2-

毕业的第一年，你在小城市里。

音乐专业出身的你大城市又回到了小城市，当初女朋友恳求你和她一起在大城市里打拼。在你投了几十份简历依旧没有找到适合的工作时，你又狼狈地逃回了小城市。于是你没有工作，也没有女朋友。

那时你每天都在跑招聘会，可几百号甚至上千人挤在一个场地，对着一个岗位望眼欲穿的日子，却再也不想经历了。

回到小城市你找到了家教，教小孩子们弹钢琴。谈好的价格，却因为你是毕业生，以没有经验为由，压了又压。你在心里骂了无数的脏话，却还是在第二天清晨回了句“好的”。

你想你还没有能力和生活抗争，一个毕业生，吃点亏也是应该的。而且这个小城市里，物价也不算太高，没关系的。

晚上拖着沉重的身子踩上公交台阶，你竟然会羡慕那些坐地铁的人。这个小城市里没有地铁，每天跟着公交车都要绕很远的路。

早上的课你总要早早地起来，去赶最早的公交。一个小时后，再走一段路，就可以到。

也没有不如意，毕竟活得还算可以。

-3-

毕业的第一年，你没有钱。

你一直以为，没能够去大城市，在小城市里平平淡淡也是好的。可终于在工作的第三个月里，你在电话里吞吞吐吐地跟朋友说，我没有钱，能不能借我点。下个月，下个月就可以给你。

嬉皮笑脸的自己，像极了一个小丑。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很恶心自己。可在你挂断电话吸了一口长气又慢慢吞下去时，你明白了一些无能为力。

你在这个城市里，看着公交从一块钱涨到了两块钱。每次掏两块钱时，有那么一丝心疼。为了省一块钱，你特意去办了公交卡。走在路上的时候不停地笑自己，以前连十块钱都不在意，如今却在计较一块钱。

但还是把公交车随身携带，每次刷卡时不免得意，又可以省一块钱。

每个月你都要把一部分钱拿出来，留着交房租。攥紧剩下的钱，日子也过得紧巴巴。吃不起水果，也买不起东西。

在一个没有洗衣液洗衣服的上午，你数了两遍剩下的钱，冲下楼买了包洗衣粉。上楼的时候端详这包洗衣服，应该可以用很久。

你也没有给自己灌很多的鸡汤，你和太多人都一样。

-4-

毕业的第一年，你很想家。

坐公交你总要靠着窗户，看着过往的人。一次看到一家三口，妈妈和爸爸牵着孩子。随着车子的移动，我离她们越来越远。可你不断地把头往后，想多看一眼。

想起当年你也是被爸妈宠溺的孩子，舍不得你吃半点苦。可你不敢给我妈打电话，怕一听到她的声音你的情绪会崩塌。

家教看到爸爸妈妈把孩子们接走，你都要愣在那里，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里。偶尔和家人联系，你都找好一切“好”的词语，摆在心里，一个个放出来。

只有一个人不知道往哪里撒情绪的时候，最想买最快的车票回家。吃她们做的饭，听他们的唠叨。

毕业的第一年，你有些安于现状。紧紧揣着那点工资，害怕有那么一天连自己都养不活。

那个时候，你应该会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