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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在我的对面,烦躁地搅动着放在她桌上的玻璃杯,这是一大杯果汁。
我们是在一间水吧里。这间水吧很安静,只有两三张桌子上有客人。客人们轻言细语地交谈着,听不到声音。一个年轻漂亮的妹妹弹着钢琴,那旋律也是安安静静的。
只有她,仇恨般地捏着那根吸管,本来一根挺直的吸管,被她捏得一会儿弯着腰呲着牙,一会儿昂着头咧着嘴。她却不管那吸管的死活,就那么一刻不停地捏着它在玻璃杯中狠命地搅动。那玻璃杯很高,一大杯果汁被她搅得在杯中惊惶失措地乱转。
她的神情也是烦躁的。她那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不时地瞪我一下,嘴唇撅起,又偶尔咬咬牙,像要把我咬断了嚼碎了吞下去。几缕卷发随着她手臂的摆动,也烦躁地在她额头上跳动着。
我冷冷地看着她,面无表情。烦躁你的,搅动你的,咬牙切齿你的。我不是没见过美女撒娇发飙。那些三、四十岁正当风骚年龄的泼妇本尊见多了。你这二十挂零的小丫,让你横你也横不出啥阵势。收拾你,我简直轻而易举,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她依然不说话,把那根委屈的吸管在杯中越搅越快,竟然叮叮当当地发出声响来。她在等着我发火呢。等吧,我就偏不发火。比熬功?切!本尊十二岁就开始练“鹤翔桩”,至今也有四十年历史。单是站桩,就能平心静气的一动不动地站上一个时辰。
一个嫩汤汤的丫头怎能熬得过我!
果然,她开口说话了:“鸡汤怎么啦?难道鸡汤就不是文学?你就从来没有写过鸡汤?你一开始就是大部头的小说?难道只有写小说才能算作家?”
咬牙切齿地问完了,她也不抬头,也不看我,还是不停地搅动着那杯果汁。
我依然冷冷地看着她,不说话。
给我比熬功?这下让你知道比的下场!我又有半晌不说话。她等得着急了,气急败坏地说:“你倒是说话呀!就是把我批得体无完肤,也比你做出那种不屑一顾的态度好!”
哈,我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知道服软了?你是千金,我可是你老子重金聘请的总编。你就不知道你老子曾经语重心长地对我说:“看在我们几十年交情的份上,你就好好收拾收拾我那自称天才编辑,气焰嚣张的臭丫头吧。”
这臭丫头是要在我们杂志上开辟“鸡汤”栏目,我没同意,她就死乞白赖地拉我到这水吧来。我依然斩钉截铁地不同意,她便来了这么一出。
熬得差不多了,我才慢条斯理地开口,用拖得老长的声调问:“你这……问了多少个问题?嗯,我算算。哦,五个。是一个一个的回答呢还是笼而统之的回答呢?”我刹住车又不开腔了,还是悠悠地等着。丫实在熬不住了,开口说:“最好……”我立马打断她 ——气焰就是在这种想说说不了,不想说又非得说的情形下熄灭的。“最好还是一个一个的回答吧。”我开始说了:
鸡汤,具有动机强化作用的文章语段或者文段。
它的中文名 ——鸡汤,外文名——Chicken Soup for the Soul,拼音
——xīn líng jī tāng,属性 ——语言艺术治疗。定义者
—— kf尔德。
人不只胃肠有饥渴感,心灵也要给养,于是就有了“鸡汤”。
快节奏的生活和无处不在的压力,偶尔也需要这种激励性的“语言艺术治疗。所以便给了它鸡汤的称谓。
“是这样吧?”我问。依然是不屑一顾的表情。
丫瞪大眼睛,合着双手,提高声调:”我的天!叔,你比我还清楚呀!”
我不为她吃惊的表情所动,别在我面前装天真,本尊见多了。我依然冷冷地说:“还没说完,这只是对鸡汤来源的解释。你问的是鸡汤怎么啦,现在我回答你怎么啦。”
现在这种“语言艺术治疗”已被众多的心怀叵测者操控。他们天花乱坠,无所不为。用谬误蛊惑人心,或者张冠李戴,或者胡编乱造。它们的内容陈词滥调,形式古板老套。一块豆腐文,要想吸引眼球,怎么办?唯一的办法就是使之耸人听闻和制造新闻。
于是就有了标题当,用吹牛逼撑破天的标题招摇过市,内容却平庸俗气或者就是广告充斥。表面看上去像是鸡汤文,其实暗藏着营销和诈骗。各类“箴言妙语”目不暇接,多种广告信息难辨真假。这些“鸡汤文”在诱发网友转发的背后,还暗藏着一条收益不菲的产业骗局链条。
所以,真正的创作者和有正义感的人是摒弃鸡汤的。
“这才是我回答你的第一个问题。”
她似乎听进去了,若有所思地望着我。我继续道:“现在回答你的第二个问题,心灵鸡汤当然不是文学。”
她的眼睛又开始瞪着了。我继续道:
文学作品是通过对生活、社会、自然和人性的思考,用事件用情节用场景来反映生活,表达作者对人生、社会的认识和情感,它唤起人的美感,给人以艺术的享受。而这些享受是读者从情节中得来的,不是直白的。从这个意义上说,正经的鸡汤也不是文学作品。它只是直接表现情感的一个文段或者语段。记住,这是发明人kf尔德定义的。
她的眼睛从瞪圆到成豌豆角,笑眯眯地问:“叔,偏见了吧?我知道那些所谓的小说家们最瞧不起我们这些写豆腐块的,认为我们只是入不了门的枪手。说我们不懂谋篇布局,不懂刻画人物,不懂起伏跌宕的情节描绘,写的都是小儿科。他们对我们最大的褒奖就是'切'!就是嗤之以鼻。叔,我们写的虽然不是小说,但是也有故事呀。故事也是文学作品吧?虽然kf尔德先生没这样说,但我是这样认为的。不对吗?”
本来我就不想反驳她,丫的水平值得去反驳吗?我笑了笑,伸出手指对着她鼻子的方向点了点,夸奖似的说:“很有自知之明,知道是豆腐块,是小儿科。”
她又撅起了嘴,听不出声地“哼”了一下,继续说道:“所以……”她停住了,似笑非笑地看着我。我也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动声色,心里却嘿嘿地奸笑:“你以为我要催你?”
姜还是老的辣。或者这样形容吧:“美女怕嗅夫。”这“嗅”的解释是“死皮赖脸”。一个五十多岁的老油子似笑非笑地望着一个二十挂零的女孩,那女孩能对视多久?
她垂下了眼帘,只好继续说下去:“所以,既然叔知道jk·kf尔德先生,那我就班门弄斧地说说他”
上个世纪60年代,他在哈佛上大学,学的是当时嬉皮士们最喜欢的课程《中国历史》。
嬉皮士唾弃成功。这个学士学位确实没有用处。kf尔德在加州中学当老师,眼看大半辈子就要过去了。到八十年代后期,他欠债十四万漂亮元。
十四万漂亮元呀,什么概念!他用纸画了张一万漂亮元大钞票,挂在墙上,盯着看。
紧盯目标,果然有用。他突然有了“灵感”。总之,从那天开始,他决定做个励志作家。他写了大约100个小故事,都是激发志气,有所作为,天天向上的。想到奶奶熬鸡汤给他治百病,于是他把书名取为鸡汤。
励志在西方历史久远,kf尔德认为他祖属柏拉图,亚里士多德,但是他有所发明创新,他说的都是小故事,而且全是真实的。
他也明白,写书只是第一步,书必须出版发行。但是他只是一个中学教师,只能往一家家出版社投稿。投到143家,他认为已经够坚忍不拔了,认输也不丢脸了。于是无妨再试一家正要破产的出版社吧。结果心灵鸡汤被接纳了。第一年就狂销8百万册。此后,kf尔德写了八十本鸡汤,至今卖出八千五百万册,平均每本一百多万册。
说到这里,她停住了,有点奸笑似的望着我:“叔,你说说这八十本书,它不是文学作品吗?”
她完全以为难住我了,等着看我怎么出丑呢。
我裂了咧嘴,笑盈盈地说:“我还是用事例回答你吧。”我说:
kf尔德为什么能有八十本书之多? 是因为他雇佣了十几个编辑,而且请广大读者“自愿来稿”并要求每个来稿说故事的人,都签字保证真实性,这样谁也无法说他在编造。因为谁编造谁就负法律责任。
阿战事来了,有给远征者的鸡汤,拉克战事重起了,有给军人妻子的鸡汤。
有很多故事是感人至深的。例如一个独腿人坚持训练,夺得网球赛冠军;一个84岁老太太跑完马拉松;一个残废的孩子,收养一条只有三条腿的狗,因为“我们能互相理解”;一个94岁老太太去世,曾孙女在哭,老太太突然醒过来,说“好消息,我在天堂里不用轮椅。”
催泪加励志,大受米国读者欢迎。在时报畅销书榜上,曾经有七本《鸡汤》并列,由此坎菲尔德上了《吉尼斯世界记录》。这些作品算近似于文学作品吧。它就像我们的《故事会》。说不是文学作品吧,它好歹是故事。说是文学作品吧,似乎又少了点文学的韵味。不过,只能是故事不是小说。
然而,这是在米国。在我们China情况就不一样了,吹牛逼乱瞎编成了家常便饭,大家已经不足为奇。这些胡编乱造,漏洞百出的东西能算作文学作品?还有那些参杂进入的形形色色的广告能算文学作品?不要说我,普通民众也不认为它们是文学作品。
她的眼睛又瞪圆了。着急地说:“我说的是kf尔德的那些心灵鸡汤!不算是文学作品吗?叔,不算吗?”
我不慌不忙地回答:“如果降低标准,那些勉强可以算。但是你是要转载他的作品吗?显然不是。你是要搞你的心灵鸡汤。你有多少个真实的励志的故事?现在就说给我听听?有几个?”
“我……”她语塞了。不等她回过神,我继续说:
我反对你搞鸡汤栏目,原因很简单, 它已经不是文学作品而是广告,或者是情绪发泄口。人们早已对心灵鸡汤十分反感。反感的不仅仅是它的形式,还有它的虚假和粗制滥造。有报道说当代女人们的“暖鸡汤”竟然成了“毒鸡汤”。
这些毒鸡汤“横行”社交网络。我还可以更仔细的说,它们大多分为两类,一类是“哲理型”文章,诸如“阅读5分钟,可能改变你一生!”、“人生不得不学的20句箴言”等。
一类是“科普型”文章,诸如“学会这些,可以长寿百岁”、“太可怕!这种水果别这样吃”等
(以上引号应为书名号,因多次被锁,找不到原因就胡乱改了)
无论是“哲理型”还是“科普型”,它们大多拥有同样的特点:就是在胡编乱造标题的同时,大量掺杂各种猎奇、色情内容,造成网络空间的严重污染。
你现在搞这个专栏,不等于送死吗?
她又把眼睛变成了豌豆角,笑眯眯的问:“叔,你如果能马上、立刻、现在,列举出心灵鸡汤或者标题当的五条罪状来。我就服了。”
我“哼哼哼”地用鼻腔发出笑声:“不要说五条,十条罪状我也能马上、立刻、现在给你说出来。”
她的眼睛先瞪大,然后变回豌豆角:“好呀,叔能马上说出十条罪状,我就彻底投降。问题是假如我被叔征服了,我该咋办呢?是改变我的主意还是爱上你呢?”她做出故意色咪咪的样子。
我笑了:“我劝你还是选择改变主意那条。如果你要实行第二条,恐怕你就惨了。”她的眼睛又瞪圆了。我继续道:“我们俩的档次差得太远,你完全不是一个级别。”她装作轻松地笑着说:“哦,对。你们看不起我们这些写豆腐块的,小儿科的。”我说:“不是看不起,是卡不上眼。知道什么叫卡不上眼吗?现在不是流行'打卡'吗?不过这两字我从来不用,觉得俗气。所谓打卡就是去某个点报了到。卡不上眼就是你别来我这里报到,我不收。说得更直接点就是看不上眼。
为什么看不上呢,因为你比我差十个档次。不要咬牙切齿的。”
看着她把牙关松开了,我才继续说:“你二十挂零,我五十挂零。多你三十岁,三岁一个档次,我当然就多你十个档次。”她的眼睛又成了豌豆角,笑着说:“叔。我不怕,年龄不是问题。”
我接口道:“年龄真的不是问题。问题是,在我们五十挂零的男人眼中,二十挂零的丫头还没长醒,完全是嫩汤汤的黄毛丫头,没有任何吸引力的。那些四十岁左右的女人,才是我们眼中最有韵味的,最美的,最风骚,最有兴趣的女子。对你们,完全没兴趣。”
她撅起嘴唇“哼”了一声,还愤愤地扭了一下身子。我说:“好了。不说这个话题了,我给你列举标题当的十条罪状吧?不过我也基本上只说标题,偶尔举例。”我开始字斟句酌地列举标题当的十大罪状:
第一、歪曲事实,恶意篡改我停了下来,笑眯眯地望着她。
第二、以偏概全,断章取义
第三、低级庸俗,有失公允
第四、无中生有,有意造假
第五、夸大其词,耸人听闻
第六、欠缺准确,不够客观
第七、故弄玄虚,玩弄噱头
第八、故意简化引歧义
这里举个例。比如“人大要求副处长以上干部交护照”
标题中的“人大”是指“中国人民大学”。如果读者不细看正文,便以为是全国人大。
第九、胡乱忽悠,蒙骗读者
这也举例说明:例如“元旦春节均不放假”
读者一看标题大吃一惊,为何元旦春节均不放假?细读全文后才发现“不放假”是指集中冬训的中国女足。
第十、胡编乱造让人费解。
好了,标题当的十大罪状说齐了,用不着你那羡慕的眼光,后面的几个问题我就一并回答你了吧。
刚才我讲了,kf尔德定义心灵鸡汤就说得很明白,它是语段或者文段,算不上文学作品。
我从来不写鸡汤,因为我实在瞧不起它。我一开始不是写大部头小说,而是像小学生一样写记叙文。至于最后一个关于作家的问题,我就要多说两句了。
先谈什么是作家。
作家是从事文学创作并且有很大成就的人。注意这个很大成就。作家是思想家,他能给人指出方向;作家是发掘者,他能把埋藏在地底的心里的东西发掘出来,他能把阴暗的东西翻出来,在阳光下照射。他是社会变革的揭示者,是社会发展的推动者,是人类思想的启蒙者。列宁评价托尔斯泰是俄国革命的镜子。
这就是大成就。
我们,包括那些写了很多小说的人,都不算作家。说得好听点,只能算是一个文艺工作者。仅此而已。
写作的人要达到这些大成就,当然就必须是写小说才有可能。那些豆腐块、小儿科能算作家吗?
她把嘴嘟了起来,眼珠子转了转,停了一会儿。似乎是想到了什么好理由,突然嘻嘻一笑,问我:“叔,鲁迅先生算不算作家呀?”我说当然,不仅是作家,还是文化gm的旗手。她嘻嘻笑着说:“可是鲁迅先生最主要的是写杂文呢。你不是说只有写小说才有可能成为作家吗?”
看着她一副洋洋得意的样子,我说:“你这问提得很好,不过熟悉鲁迅先生作品的人都知道,他给人们最深刻的还是小说,比如《狂人日记》、《孔乙己》、《祝福》、《采薇》等。他的杂文如投枪,如匕首,在那个时代引起了极大的震动。然而最能让人铭刻于心的,还是他的小说。
所以我说,真正能称得上作家的,首先是具有很大成就的小说家。中国有曹雪芹、曹禺、巴金、老舍、沈从文,外国有托尔斯泰、雨果、巴尔扎克、莫泊桑、福楼拜。他们都是小说作家。如果要说散文和诗歌,我们一般人恐怕就知道魏巍、徐迟和艾青。因为他们写了《谁是最可爱的人》、《哥德巴赫猜想》和《大堰河我的母亲》。如果是外国的,恐怕压根儿不知道有哪些散文或杂文作家,诗人也许就知道普希金、歌德、海涅等少数人。
你的五个问题回答完了,不知能不能使你满意。”
我这才喝了一口放在我桌面前的南山咖啡。
她那一双又大又黑,又富于变化的眼睛又变成了豌豆角,她微笑着,声音好柔情,说:“叔,你太让我满意了。无论是你的学识,模样,还是人品,我从小时候起,就满意得不能自己。”
我眯着眼睛,蹙着眉头看着她,冷冷地说:“不要来这一套,有话就说,有怨就发,有啥阴招就使出来。”
她咧着嘴,嘻嘻地笑着,探出身子,把头伸向我,做出神秘的样子压低声音问:“豆腐块大约多少字呀?”我答:“七八百左右吧,不到一千。”
“那一百多字的呢?”她漫不经心似的问。
“那就是连豆腐块都不如的豆腐渣了,更不值一提。”我轻蔑地“切”了一声。
她做出恍然大悟的样子“唔”了一声,说:“你知道,我从小就记性特好,看东西几乎是过目不忘。我背一段给你听。”也不等我表态,她把身子縮回去,退回原位,有点夸张地清了清嗓子,开始背了:
老公对老婆说,跟你说个事…
老婆:说啊!
老公:老婆,中午吃饭可能得罪你爸了……
老婆:怎么了?
老公:吃饭时我说成语“狗仗人势”的时候,被饭噎着了,只讲了前三个字…
老婆:那不是很要命!
老公:这都不算啥,更要命的是,你爸追问我:你是说我吗?我这时才说出“势”……
刚一背完,她就控制不住,倒在椅子上哈哈哈哈地笑过不停,一边笑一边问我:“叔,好笑吗?”
我呛住了,没说话。
她笑得死去活来。
笑够了才说:“我一边背一边数数,如果没错的话,和标题一共才一百零四个字。喂,叔,需要说出作者的姓名吗?”
见我的脸青一阵白一阵,她又把身子探过来,头伸向我,那双可恶的眼睛又变成了豌豆角。她把声音压低,嘴凑近我耳旁说:“算了,名字我就不说了。这是当年获得全国微信小说第一名的作品,叔,你记得吗?”
我已经被气得几乎昏了过去,我怎么就忘了微型小说这个体裁呢?这个死丫,居然能背出N多年前我写的这篇名叫“狗仗人势”的微型小说。
我无语了。
她嘻嘻地笑着,一脸的温柔:“叔,你的教诲我记住了,我也不搞什么鸡汤了,我就开个微型小说的新栏目吧。我好爱那篇“狗仗人势”,也爱那个作者,他好有智慧啊!”
她站起来,拿起她的那杯果汁,往我的那杯南山咖啡杯上碰了一下,说:“干了好吗叔?我们拜拜了。记住我的微型小说栏目,也记住我的话。”她还“恬不知耻”地对着我做了个飞吻,优雅地挥了挥手说:“拜!”
她走了,我傻乎乎地坐在原地,动不了。
过了一会儿,手机响了,是短信的铃声。我打开一看,是她爸 ——我的老哥们儿发来的。他问我:怎么样,老弟,收拾住了没?
我回了他的信息:收拾住了。你就等着当我的老丈人吧。
他立马回了信息:兔儿都不吃窝边草,乱辈份的事更不要干。
不要开玩笑了,晚上过来喝两杯。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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