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王金瑜
【古言】《华美的心》 小心简介及目录
第二十五章：宁为刀俎
华美回了宫，先去了怡然宫同皇后请了安，皇后见着华美，母女二人又说了会儿话，华美才回到了沁园殿。
媚影急忙迎了出来，瞧着华美略显憔悴的模样，就忍不住红了眼眶，探出头往华美身后瞧了瞧，终是忍不住问了出来：“公主，慧珠呢？”
华美看了看周围侍立的宫人，才压低了声音道：“我有些累了，想先回寝殿歇一歇，进屋再同你说吧！”
媚影点了点头，细细观察着华美的神色，心中想着，华美这般表情神色，想来慧珠并无大碍，悬着的心才稍稍落了些回去。
入了殿中，媚影才禀报：“昨夜，公主没有回宫，和奴婢同屋的蔓冰便忍不住了，跑到翠园殿去呆了大半夜，早起才舍得回来，奴婢一气急之下，便命人将她抓了起来。”
楚华美的脚步微微顿了顿，嘴角泛起一抹冷笑：“大抵是因为觉着我怎么也回不来了，迫不及待地为自己找出路，关在何处？”
媚影连忙应道：“我把她关在侧殿阴冷的黑室之中。”
楚华美沉吟了片刻，才道：“是时候杀鸡儆猴了，昨天同我玩了那么大一出，我又如何能够一点儿也不回敬，带我去瞧瞧吧！”
媚影闻言，便带着华美去了侧殿。
每个宫殿之中都会有这么一间黑室，专用于惩戒一些不守规矩不知好歹的下人，黑室如其名字一样，只是一件黑漆漆的屋子，什么也瞧不见，还十分阴冷，让人觉得恐怖。
黑室门口有两个侍从在守着，见着华美亦是满脸喜色。
华美笑了笑，转过头对着媚影道：“去将沁园殿中所有的宫人全部叫到这黑室门口来。”
媚影不知华美为何要这般做，却也应了声，匆匆叫了人去通知去了。不一会儿，殿中所有的宫人便都聚集在了黑室门口，华美看了众人一眼，才抬起头吩咐道：“将门打开。”
侍从刚将黑室的门打开，楚华美就听见了里面传来蔓冰骂骂咧咧地声音：“你们以为将我抓住了又怎样？我告诉你们，楚华美公主，她回不来了！”
侍从将蔓冰从里面推了出来，蔓冰冷哼了一声：“以后等我飞黄腾达的时候，你们莫要跪着求我。”
华美眼中蔓延开一抹冷意来：“那也要看看，有没有那么一天。”
声音中的彻骨寒意，让蔓冰的笑容突然被冻结了起来。蔓冰的身子猛地僵住了，站在原地良久没有动作。
华美轻笑了一声，眼中满是嘲讽之色：“怎么着？连转过头来瞧我一眼的勇气都没有了？昨夜跑去通风报信，跑去对别人殷勤的本事怎么不见了？”
蔓冰浑身都在轻颤着，缓缓转过了身来，待瞧见华美的时候，身子突然猛地往后退了两步，伸手扶住了门框才没让自己惊叫出声。
华美笑了笑，只是笑意却未曾到达眼底，厉声道：“来人！将她的外衣脱了，让她跪到外面去，取一桶开水来。”
宫人连忙照着做了，将开水取来了，华美冷冷一笑，抬起眼来望向众人：“此前本公主的确不怎么喜欢责罚下人，觉着只要我宽容待人，你们终究会顾念我的好，可是我却发现，总有一些人，贪心不足。今日这就是一个例子。我便在这儿告诉你们，背叛本公主会有什么样子的下场！”
华美眼中的寒意让人有些望而生怕，众人皆是暗自打了个突，华美却已经下了令：“将开水从她的头顶淋下去，而后取鞭子来，抽到死为止！”
一旁正提着开水桶的侍从亦是忍不住打了个颤，华美望了过去：“怎么，不敢是吧？”
话还没说完，媚影已经上前将开水桶接了过来，抬手便将桶中滚烫的开水朝着蔓冰泼了下去。
天气冷得让人发颤，那开水一泼过去，满是雾气。尚未看清楚发生了什么，便听见蔓冰的尖叫声响了起来：“啊……”凄厉得让人不忍细看。
当雾气消散开去时，众人才看清，蔓冰的脸、脖子，所有裸露在外的皮肤都已经被烫得通红，有些地方的皮已经翻了起来。
华美冷冷地瞧着，目光落在蔓冰的手上，那里戴着一只金镯子，镯子上还镶嵌着蓝色的宝石，瞧着倒是光彩熠熠，美不胜收的。
华美皱眉：“这镯子，想必是我那皇妹赏赐给你的吧？你戴着倒是好看。”
她的嘴角带着几分玩味的笑容，目光落在满脸惊慌和痛楚的蔓冰身上，开口道：“来人，将她这只手砍了，连同镯子一起，装在食盒子里，给我那皇妹送过去。”
媚影连忙应了声，便命人去准备了刀来。
此时，蔓冰的脸上已经扭曲得瞧不见原本的容貌：“你这般歹毒心肠，你不是人！”
楚华美定定地瞧着：“蔓冰，你敢背叛我，不就是因为我素来为人宽厚，让你觉得，即便是被我发现了，我也不会拿你怎样吗？俗话说得好，兔子急了也是要咬人的。呵呵……今日，你的下场便是一个例子。若是大家伙儿死心塌地地跟着我，我自是会宽容，有什么东西，自然不会少了你们那一份，可若是再有人背叛我，下场定然不会比这好看到哪儿去。”
楚华美目光扫过一旁立着的众人：“可记清楚了？”
众人皆慌忙往后缩了缩，急忙应道：“记清楚了。”
楚华美转过头看向媚影，神色稍稍缓和了几分：“让人将手送给雅蔷便是，你同我一起回内殿吧，我有些倦了。”
媚影垂着手应了声，跟在华美的身后往寝殿走去。
回了寝殿，华美方伸开了手，任由着媚影为她脱了衣裳，才轻声问道：“你可觉着，我有些太过残忍了？”
媚影摇了摇头，浅浅笑着：“奴婢不觉着，奴婢倒是觉着，以前的公主太过温顺了一些，所以雅蔷公主才总是毫无顾忌地欺负到公主头上来。公主，今日这么狠一下，至少能够震慑住那些奸险之人，同时让他们在面临一些诱惑的时候，能够记着蔓冰的下场。”
华美轻叹了口气：“还是你懂我，昨日我同慧珠在宫外遇袭，刺客杀了车夫，慧珠为了掩护我逃，独自引开了刺客。”
媚影闻言，面上泛起一抹焦急神色：“那慧珠姐姐如何了？可受了伤？”
楚华美点了点头：“慧珠被找到的时候伤得极重，我便留了她在宫外好好养伤。”
媚影轻轻松了一口气。
华美微微眯上眼：“经过昨日之事，我也突然想明白了许多事情，不管我如何宽厚，有些人也不会让我好过。我不能再那样下去，害了自个儿不说，你们这些跟在我身边的人，也落不得好。”
媚影微微点头，沉默不语。
“等慧珠伤好之后，我也让她留在宫外，帮我招揽一些人才，做一些有意义事情，我总得为自己做些打算才行。不然，就只能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任人宰割。宁为刀俎，不为鱼肉！”华美道。
“就是嘛，公主比雅蔷公主聪明伶俐多了，何必事事受制于她。”慧珠笑眯眯地道，看了看手中的蓝色衣裙，才轻声道：“公主这衣裳不是昨日出宫的时候穿的那套，这衣服可要奴婢扔了？”
华美的目光落在慧珠手中那件衣裳上，不期然地便想起了燮心的脸来，神情一动，才轻声道：“送去浣衣局洗一洗吧，洗好之后收起来便是。”
媚影闻言一愣，连忙应了，将衣服放在了一旁，扶着华美上了榻睡好了，才拿了衣裳退了下去。
媚影刚一出正殿，便瞧见了有几位宫人在门口等着，将媚影吓了一跳，媚影拍了拍胸口，才缓过了神来，瞪了几人一眼，才道：“你们在这儿做什么？吓死我了。”
其中一人将媚影拉到了外面廊下，才轻声问道：“公主今儿个怎么了，突然便对蔓冰下了这么狠的手。”
媚影漫不经心地将手中的衣裳理了理，随口应着：“昨日公主在宫外遇袭了，蔓冰便迫不及待地去巴结雅蔷公主，任由谁也会生气。至于下手狠……”
媚影眸子一转，扫了扫众人一眼：“若是不狠些，若是人人都吃里爬外，那还了得。你们今天也瞧见了，也得记住了，华美公主最恨这种人了。”
众人连连捂着胸口应着声道：“可将咱们吓坏了。”
媚影笑了笑，也不再多言，便走开……
蔓冰已经被处置了，而华美回宫的消息却刚刚传到了翠园殿。
翠园殿中收到消息的时候，雅蔷正在试新调制的胭脂。
“这桂花的香味稍稍淡了一些，你再调制得浓一些。”雅蔷轻轻嗅了嗅手中胭脂的香味，又摇了摇头：“是淡了些。”
一抬眸便瞧见有些惴惴地立在一旁的宫女，雅蔷眉头一蹙，轻斥道：“燕儿，你在这儿挡着做什么呢？挡着炭盆子了，本公主还说怎么突然冷了这么多，还不赶紧让开。”
那被叫做燕儿的宫女连忙朝着旁边退了退，才轻声怯怯地道：“公主，听闻华美公主回宫了，陛下亲自出宫去接的。”
雅蔷闻言，手中的胭脂盒猛地打翻在地，散落了一地的胭脂。
“回来了？”声音带着几分厉。
“公主恕罪。”那一旁正在调制胭脂的宫女见状，急急忙忙将地上的胭脂拢了拢，拿了手帕仔仔细细地将地擦干净了。
燕儿连忙跪倒在地，轻声道：“奴婢也是方才才听说，听闻华美公主是回来了，已经回到沁园殿。”
雅蔷冷笑了一声，缓缓阖上眼。
半晌，雅蔷才道：“父皇亲自去接的？”
说完，她便猛地将燕儿一脚踹倒在地，扬声怒吼道：“她凭什么？”
燕儿闷哼了一声，俯身在地，大气不敢出。
雅蔷哈哈大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让人有些害怕的东西：“也对，她如今不过是一个在妓院里面被乞丐搞过的破烂货，父皇当然要亲自去接啊，如果父皇不亲自去接，怎么掩人耳目？”
雅蔷猛地拍了拍桌子，站起身来道：“快去将本公主的氅衣拿来，本公主倒是要去沁园殿瞧瞧，瞧瞧她如今一个被人侮辱过的贱人，还能耍什么威风，装什么清高！”
燕儿连忙应了声，匆匆忙忙站起身来将雅蔷的大氅取了过来，为雅蔷披上了。
雅蔷拿了手炉便往外走去，刚走到正殿便瞧见有内侍捧着食盒子走了进来：“公主，这是沁园殿命人送过来的东西。”
“沁园殿送过来的东西？”雅蔷蹙了蹙眉，对着燕儿使了个眼色：“快打开来瞧瞧，那小蹄子给我送了什么东西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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