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英雄无名，却豪气依然
楔子
建兴六年（公元228年），蜀国都城益州。
雨水洋洋洒洒地连飘了五天，太阳终于从阴霾的天际中探出头，照着湿淋淋的大地。
春寒料峭，连日的降雨冻住了偶尔从枝杈上冒头的绿意，百姓们刚刚换薄的衣服又匆匆换成冬日的着装，围坐在炉火旁，去湿气驱寒气。
城内一间简易的石头屋，灶火上咕嘟咕嘟的烧着水。灶台旁坐着一个清瘦的蓝衣老头盯着已经烧开的水一直出神，在他身旁还坐着一个身材魁梧的黑衣老头，满脸虬髯已染白霜，心不在焉地拿扇子给灶火扇着风，眼光却总是瞟向蓝衣老头，还不时地搓一下手。
黑衣老头见对方一直没有回应，终于按耐不住心中的焦灼，忽地一下站起身，声音粗犷地说道：“二哥，你还再想什么？诸葛丞相终于要出祁山征讨曹贼，你我都应该去应征入伍。难道我们十八燕骑老了就不能为国出力了？”
王二毛的眼中闪过一丝凌乱，他抬头看向李九田，长叹了一声，有些犹豫，“九弟，不是我不想去，想当年我们十八燕骑跟着益德大哥纵横沙场三十余年，如今十八人又活着几个？”
李九田也想起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兄弟，不禁有些热泪盈眶，他用袖子胡乱地摸了一把眼泪，掷地有声地说：“加上你我，还有五人。”
他低头出神了片刻，身影萧瑟，突然抬起头，眼中溢满了坚毅，“二哥，你还记得铁甲踏歌吗？还记得十几岁时，我们一腔热血，只为建功立业吗？”说罢，他开始低声哼唱起《铁甲踏歌》，然后越来越洪亮。王二毛目光也渐渐迷离，跟着他一起唱和。
铁甲踏歌
燕云男儿，横枪当胸
烈烈寒风，纵马驰骋
旌旗招展，遍及关城
歃血为盟，建男儿军功
持剑纵马，斩天地鸿蒙
奔涌血流，将九州踏平
在激昂的曲调中，两人好像回到了四十四年前。
东汉末年，全国大旱，颗粒不收。河北涿郡，国家赋税不减，徭役不断，贫民饥寒交迫。
王二毛和李九田还是十几岁的毛头小子，他们涿郡十八人结拜，一直跟随张飞大哥在乡间讨营生。
中平二年(公元184年)，黄巾军起义，朝廷征兵镇压。同年，张飞和刘备、关羽桃园三结义。刘备起兵应征，张飞也带十八人投军，准备在乱世之中，混口饭吃，如果机缘巧合，甚至可以博一世功名。
一、 初试沙场，立功扬名
军旗涌动，刀光剑影，战马嘶鸣，血流成河。
只见十八名骑兵拥着一浓眉方脸、虬须阔嘴的黑甲汉子，在几层的黄巾军包围中纵马厮杀，眼看就将包围撕开一个口子。
十八骑中有两人跃马而出，瞬间飞奔到叛军军旗附近，王二毛斩杀旗手，李九田手起刀落砍断军旗。
军旗为军魂，旗断气势衰。此时黄巾军东西两翼战鼓轰鸣，呐喊声和马蹄声不绝于耳。斩旗的两人抬眼望去，发现援军已到，被包围的兵士也看到了自己的援军，开始拼死突围。
金属交击的脆鸣，兵士勇猛地喊杀，战鼓雷雷作响，瞬时战场上血雾弥漫，断肢残骸遍野。
王二毛只听前方鸣鼓撤退，黄色头巾就像潮水般涌退，十八骑随着黑甲大汉乘胜追击，已经脱离包围的兵将们都士气正猛，也跟着追击。
一时间，黄巾军败退的队伍被冲得七零八落，战场上滚落了无数系着黄巾的人头，眼中布满了惊恐和绝望。
此时，十八骑身后也传来鸣鼓收兵之声，李九田长叹一声，不舍军功，还要往前冲，被王二毛高声喝住，两人纵马掉头，回到黑甲汉子身旁，融入十八骑中，应军令撤兵。
黑甲汉子领军回到营地，未进行辕，就有一白衣儒雅书生笑盈盈得在外迎接，“益德（张飞），今日又立战功，可喜可贺。”
张飞翻身下马，一拱手，高声回道：“哥哥谬赞了，我的功劳全靠着我十八个弟兄，要不今日益德可能就命丧黄巾军之手了。”
刘备对着十八名勇士肃然拱手，高声说道：“众勇士辛苦，今日战场杀敌无数，不愧为‘十八燕骑’，哥哥已备下好酒好肉，我们不醉不归。”
十八骑纷纷拱手感谢，跟随在刘备和张飞身后进入行辕。
王二毛一进大帐，立刻闻到弥漫在空气之中的酒香肉香，只见张飞瞪圆了双眼，看着席案上的酒肉哈哈大笑，回头看向身后的十八骑，高声大笑道：“弟弟们，这是玄德（刘备）哥哥犒赏我们的，今日吃好喝好，不醉不归。”刘备笑眯眯地看着这个嗜酒如命的三弟，宠溺地附和道：“对，不醉不归。”
众人纷纷落座，觥筹交错。张飞仰头大笑，虬髯在笑声中翻飞，他冲着王二毛高声吼道：“二毛，来个曲子助兴。”王二毛拱拳唱喏，然后用筷箸击打着青铜爵，高声唱起了家乡涿州的《铁甲战歌》，其余十七骑也被歌声感染，一同击箸应和。
刘备、张飞也都生长在涿州，他们听到熟悉的战歌，胸中豪气升腾，也跟着一起唱和。
歌声从大帐中澎湃而出，帐外吃肉喝酒的弟兄们，也都纷纷击箸高声应和着，豪迈的铁血男儿之声回荡在整个行辕。冰冷的月色也像是被热血感染，露出一抹颜色。
二、据水断桥，以寡敌众
转眼间，十八燕骑随张飞秣马厉兵，征南讨北，立下赫赫战功。从涿州离家已有二十四载，其中九个弟兄已战死沙场，空缺都由出身涿州擅长骑射的兵士补足。
建安十三年（公元208年），曹操挥师南下，命号称五千骁骑的虎豹骑追击刘备。十万民众跟随刘备一路撤退，怎奈辎重繁多，行军迟缓，曹军越来越近，军心民心已乱做一团。
到达长坂坡时，王二毛应军令快马向前探路，发现前方有条小河，桥上只有一座石桥，可以作为抵挡曹兵追击的障碍。于是他匆匆回去禀告张飞，并在张飞耳边一番低语。
张飞深拧浓眉，思忖片刻，派十八燕骑守在桥两侧，快速疏散军民。终于在夕阳未落时，十万军民全部通过，刘备派张飞守桥断后，十八骑贴身相随。
曹军此时已经追到，五千兵士把河对岸围的水泄不通，派出兵士向对岸喊话招降。张飞虬髯倒立，怒目圆睁，当胸横卧长矛，大喝一声：“吾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说罢，已纵马向前，当桥而立，威风凛凛。
身后十八燕骑也高声吼道：“拼死一战，斩杀曹贼。”声音响彻在空旷的长坂坡，引起水流激荡。
曹军兵士面面相觑，本来张飞威名赫赫，十八燕骑数战成名，心中已有惧意，再看到这十九人准备拿命相搏，更是不敢有一人向前。
两相对峙许久，直到太阳西垂，月色升起，十八燕骑身后篝火一个接着一个燃起。曹军早已听说刘备带着十万军众，河对岸到底埋伏了多少兵士，他们不知，河对岸的地形，他们亦不知。
长坂石桥上，张飞戎装立马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如天神一般，身后的十八骑威风赫赫，铁甲凛凛，让曹军心惊胆寒。王二毛感觉骑在马上的腿已经酸麻肿胀，却仍端着长矛，一动不动，月光下河对岸火把通明，晃得他的眼睛有些眩晕。这时，突然听到对岸战鼓阵阵，他的心嗖地一紧，仔细辨来，才发现是鸣鼓收兵，悬着的心扑通一下落进了胸膛里。
原来王二毛探路时，发现长坂坡有些小山坡，还有不少树木，便于布下疑兵。他深知曹操用兵多疑，其实断后的兵将只有三百人，如果与五千精锐面对面对抗，不出一炷香的工夫，就会被全数绞杀。他们现在最有利的就是守住石桥，只要能让对方生疑惧怕，就可以博得一丝生机。
于是，他在张飞耳边低语，让三百兵士埋伏在山坡和树后，多多地堆出柴火，天一黑，全部点燃，让曹兵摸不透他们的实际兵力。虽是险招，但是也有几分胜算，张飞同意一试。
三、英雄凋落，解甲归田
王二毛当年从军出征，只是为了混口饭吃，还想挣得军功，光耀门楣，而今拼死沙场三十余载，王二毛最想的不是军功，而是有一方安稳天地，不用四处奔波征战，可以耕地养羊，可以娶妻生子，也想过一过朝作晚歇的日子。
这近四十年，他已从毛头小子到征战南北的知天命的汉子，他不舍一起出生入死的十八燕骑，不舍他们一同拎着脑袋拼死的疆场，共同流过的血泪。
他想，这一生，可能终将会躺在战场上。
章武元年（公元221年），刘备称帝，张飞被封为车骑将军，十八燕骑也同时被加官进爵。同年六月，刘备为关羽报仇，出兵伐吴，让张飞从阆中出兵在江州会和。
张飞对十八燕骑极好，也非常敬重有才之士，但是对其他将士却极为暴戾。他总是斥责一些兵将，上阵杀敌没有孤胆，还喜欢事后争功，为此好多兵将都挨过他的鞭笞和当众羞辱。刘备常常告诫张飞：“你经常鞭打健儿，但之后还让他们在你左右侍奉，这是取祸之道。”其实，王二毛作为张飞的贴身侍卫，也没少提醒过他，可是张飞笑嘻嘻地嫌他啰嗦，要不就怒目圆睁，呵斥他不懂治军之道。
王二毛也私下跟李九田提过几次，觉得益德大哥此事做得欠妥，李九田却劝他别执念了，毕竟大哥手掌重权，别人也奈何不了他。
阆中出兵前夜，因关羽的死，张飞一直心中烦闷，于是又召集了十八燕骑陪他一起饮酒。酒醉后，张飞痛哭流涕，高声骂道：“孙权小儿，一定拿尔狗头替关云长（关羽）哥哥报仇。”
次日清晨，王二毛头还是昏昏沉沉地，忽然想到今早要出兵，他赶紧把甲胄穿戴整齐，向中军大帐走去。只见军帐被兵士围的水泄不通，他拨开人群好不容易进去，才发现十八骑的兄弟们都扑在榻上哭泣，一无头男尸横陈榻上，浑身上下已被刀割的血肉模糊。
他心中阵痛，倒吸了几口气，才沉声问清缘由。原来，张飞暴戾，许多兵将已经对他咬牙切齿，杀之后快，只是碍于他的威名不敢动手。昨日，张飞和亲卫十八燕骑一起酒醉，他麾下将领张达﹑范强觉得机会难得，于是谋杀了张飞，并拿着他的首级去投奔孙权了。
刘备得知张飞死讯，悲痛不已，因十八燕骑护主不利，被刘备纷纷打入大牢，后在诸葛亮的劝说下，才把他们从大牢中放出。不过十八燕骑也不得从军，而是在蜀地各分得几亩田地，放下刀枪，拿起了锄头。
不管怎样，这也算圆了王二毛的一个安定之梦。
四、老兵入伍，首出祁山
魏太和二年(公元228年)春，诸葛亮决定出祁山率军攻打曹魏，在蜀国境内征兵，年方十五到六十岁的男子都可应征入伍。
王二毛终于下定决心，与李九田等五名老十八燕骑一同揭榜应征。这五人虽之前多有战功，可毕竟年龄都几近六十，在兵营里，很多少壮的士兵们都没有听说过十八燕骑的威名，还有不少人嬉笑他们，老而争功，自不量力。
李九田脾气急躁，顿时暴跳如雷，灰白的剑眉一挑，就冲过去跟他们理论，甚至准备要拉住带头起哄的士兵一顿爆揍。王二毛拉住李九田的胳膊，轻轻地摇头，笑着说：“别忘了我们是来做什么的？你这一把老骨头，没等上战场，就在出兵前要挂彩回家了。”剩下的三个弟兄也纷纷劝李九田压一压火气。
因为年龄的缘故，五人被分到了灶台营，专门为士兵们做饭。李九田一看不能上阵杀敌，心中阵阵不平，他边在灶台旁生火，一边絮絮叨叨地埋怨，“这厮竟然让老子做饭，当年老子上阵杀敌的时候，他爹还光着屁溜拿尿和泥呢。”
听李九田说完，其余的四人都停下手中的活计，低头垂目，无精打采，其中一人仰头长叹一声，“十八燕骑垂垂老矣，风光不再啊。”
王二毛看着天上归来的鸿雁，振翅高飞，也轻轻地摇了摇头。半响，他才幽幽地说了一句：“都是为国出力，征战沙场也罢，烧火做饭也罢，只要竭尽全力就无愧于为国之心。”
没过几日，大军整装出发，一日急行军三百里，很快出了祁山。蜀军一路军纪严整，士气高昂，接连得胜，曹魏南安、天水、安定三郡叛魏降蜀，一时震动魏曹朝野。诸葛亮派马谡带一千兵士驻守街亭，进可攻魏，退可回兵上邽，他还把中军设在街亭西南40里处的天水城，并派赵云领主力部队出兵箕谷，只在天水城留下老弱残兵一千五百人。一切铺排妥当，只等赵云一击中的。
魏国派司马懿挂帅进攻蜀国街亭，两军对垒，马谡失策驻守于山上，被司马懿断了水源，并把驻军围的水泄不通，马谡败走天水。司马懿率兵乘胜直逼天水城，诸葛亮无兵迎敌。
中军大帐内，诸葛亮抚着长须，眉头紧锁，一脸沉重，书案下跪着甲胄凌乱，头盔已经丢失的马谡。随马谡而来的还有半天即到的司马懿大军。
马谡痛哭流涕，泪水和血水都混在了甲胄上，诸葛亮长叹一声，命人把他拖了下去。
诸葛亮起身在大帐内踱步良久，终于下定决心，命人召集全部兵士到点将台下。他长身立于点将台上，仰头看向落日余晖，台下兵士垂头丧气，却也按往日队法站得整齐，只听脚步踏声，却无半点人响。
点将台旁，战鼓擂擂，所有兵士都仰望着台上的丞相，白衣渺渺，被落日镀上金边，格外耀眼，他手摇羽扇，一如往日般镇静坦然。
“明日傍晚，我军援军就会全数回防，我们只要能让魏国大军止步天水城外一日即可。明日清晨，我会登楼抚琴，到时城门洞开，谁愿做疑兵在城门外洒扫？”诸葛丞相声音低沉，却回响在整个点将台四周，每字每句都敲打在蜀国兵士心间。
虽然他话语沉着镇定，但大家心中都疑惑百生。城外五万大军，如果城门洞开，不是把脖颈放到砧板上等人宰割？一时间，士兵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
王二毛和李九田等五人也在队伍中，他们也面面相觑，最后四人都看向王二毛。此时，他目光坚定地望向点将台上天人一般的诸葛丞相，大步流星地向台前走去，李九田等四人也紧随其后。王二毛在台前站定，声音洪亮地喊道：“丞相，我们老十八燕骑愿意做城外洒扫之人。”
诸葛孔明低头深深地看了五人一眼，然后从高台上走下来，紧紧地拉住王二毛的手，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像要赋予他万斤重担。
王二毛带着弟兄四人，单膝跪地，齐声高呼：“我等愿立下军令状，请丞相放心。”
五、一曲空城，老当益壮
次日清晨，帐帘高挑，阳光泼洒进大帐内，外面鸟儿啾啾而鸣。王二毛已在榻上翻滚了一夜，未曾合眼。往日战火纷飞，浴血疆场的画面一个个在他眼前滑过，耳边恍若还有厮杀声，呐喊进军声，马鸣声。
李九田从帐外进来，扬着高亮的嗓门吼道：“二哥好心境，这时候还能睡着。”
王二毛翻身而起，开始穿着甲胄，边笑意盈盈地说道：“九弟忒得耐不住性子，何时都急火火的。”
李九田豪迈地大笑道：“我跟二哥不同，二哥沉稳，我一向炮筒子脾气，今天在城外扫地，这活儿是拎着脑袋出去的，是不是应该先喝半斤断头酒啊！”
“莫胡说！”王二毛突然严肃地呵斥他。李九田刚要辩驳几句，只听帐外有士兵传话：“丞相命五位老兵到城外待命。”
城门洞开，五位老兵人手一个大扫把走到城外，只听城楼上诸葛丞相的古琴铮铮作响，气吐山河。他们仰头看了一眼朝阳，都心里暗想，也许这将是最后一次看到日头，心中戚戚焉，却坚定地握紧扫把，井然有序地开始清扫。
没过多久，王二毛就听到马蹄声排山倒海而来，他一抬眼，就看到远处尘土飞扬，战旗招展。很快，大大的魏字就到眼前了。老兵们都低头用余光给彼此勇气，其中有一人拿着扫把的手微微颤抖，王二毛眉头一拧，然后紧跨两步，走到那人面前，拍了拍那人的肩膀，用坚毅的眼神向他传递着力量，然后突然仰头大笑起来。
“各位弟弟们还记得我们好久不唱的《铁甲踏歌》吗？老哥哥在这里献丑了，先唱几句。”王二毛开始高唱年轻时的热血曲调，几个弟兄也开始哈哈大笑着唱起儿时的战歌。
城楼之上，诸葛丞相的曲风突然大变，铁骨铮铮的曲子不见了，变成了涓涓流淌的《高山流水》，声音悠远辽阔，却气定神闲，像是山野间携几个好友郊游。
魏军在离城门一里处突然停下了脚步，能听到马儿嘶鸣，却无人上前来下战帖，也没有先锋部队挑衅对峙。王二毛拉着几个弟兄席地而坐，开始说起年少时的厉兵秣马，顿时忘记了眼前还有五万大军。
日头渐渐爬上中天，明晃晃地让人睁不开眼。城楼上的琴声渐渐地停下来，诸葛亮开始品茶，还跟身旁的人高谈阔论。城下的几个老兵拿着干粮和肉，边聊边吃，不亦乐乎。
只见魏军整齐的队列开始有些凌乱，前军的号旗挥动，显然是让他们保持队形。两边一直僵持到夕阳西下，只见天水城两翼尘土飞扬，魏军开始大乱。王二毛笑着对李九田说：“魏军要撤退喽，我们今晚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李九田仰头大笑道：“我们五人退了魏军五万精兵，真真痛快！”然后，他回头遥指尘土飞扬处，高呼：“丞相说的救兵到了。”
王二毛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去，却没有吱声，他知道，那不是什么救兵，就跟当年长坂坡一样，只是故布疑阵而已，但是他却没有点破，给别人希望，总比绝望要好得多。
魏军方向鸣鼓收兵，五人终于等到对方撤兵，全部起身，看着对面的尘土渐渐消散，终于都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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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再写故事是简书的一大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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顺祝秋怡！
中秋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