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青春是个永动机（28）
文／辰未书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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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领导你好
第二天，天际被黑色刚刚笼罩的时候，我和汤军翻过学校操场角落的护栏，提着昨日喝完的空酒瓶走向小卖店。
1
卖店阿姨告诉我们以后再不用自己翻墙这样麻烦，打个电话就好。
为表感激，我和汤军多买了几盒烟。
这时，门外走进一个50多岁的中年男子，回头的片刻，我惊奇地笑笑。
“大叔，这么巧，过来买烟吗？”
中年男子是我们寝室楼的门卫大叔，对我点点头，笑着绕过我走进里间的室内。
这小卖店是郊区民房那种，里间就是卧室，见中年男子自来熟的身影，我有些诧异。
卖店阿姨无奈一笑，“他是我家你叔叔，要是他在学校为难你们就告诉我。”
我这才恍然大悟，“哦哦，这样啊，不过昨天我们在寝室吃火锅，我觉得可能影响到叔叔了。”
叔叔这时已经坐到炕上，摆摆手，“没事，我就说我没看到不就完了。”然后转头对阿姨抱怨，“你说，这学校也真是的，孩子们想改改馋，吃点好的，他还不让。”
阿姨伸手推了一下叔叔，“给你能耐的，还想管校长了？”
我一边插嘴，“是是，叔叔说的是，学校确实有点过分了。”
大叔等我说完，来了兴致，一脸固执地看向阿姨，“你看看，孩子们也这样觉得，这是民意呀。”
阿姨刚要争辩，叔叔话锋一转，“但是吃归吃，喝酒就不对了，再想喝酒，来大叔这，我给你们摆个桌，酒管够。”
说完，叔叔转脸殷勤地看向阿姨，“是吧？老婆。”
看来，叔叔是一个五佳号男人。
2
我和汤军笑着走出小卖部，路上我直夸叔叔有意思，善解人意。
汤军不屑一笑，“还不是为了挣钱，不然咱们买酒的时候他就不该卖。”
我想想觉得汤军说的很对，于是邀请他来份10块钱的炸鸡柳。汤军听后很开心。
结账的时候，我翻遍衣兜裤兜，捏着两个闪闪发光的钢镚，面对着汤军摆出无奈的表情。
我故作委屈，“算我头上，以后给你顶上。”然后拍着胸脯信誓旦旦。
汤军瞪了我一眼后甩给老板10块钱。
汤军问我，“一起吃吗？”
我肯定地点点头，“当然。”
汤军突然有些犹豫。
见汤军没有接言，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袋子，一口又口的吃起来。
汤军挠挠头，“嗯…这算是你请我吗？”
我嘴巴被鸡柳塞得满满的，“当然，下回你买我掏钱。”
汤军点点头，表示认可。
黑暗中我加快了步伐。
汤军忽然明白了什么，紧追上来，“哥，给我留点，我还没吃呢。”
3
周末时候，我决定跟随汤军的脚步，开始半社会生涯，兼职。
汤军引我去的是一家市中心的素食主题餐厅，名曰“藕花莲”。
餐厅给我的第一感觉是安静，但不是冷清，室内面积不大却很优雅，恬静，是喧闹之中借一处思考的良地。
物欲横流的时代，人人自保，为着向钱看齐的梦想乱了方寸，每天行走在灯红酒绿之间，超负荷的对身心进行苛求。
“藕花莲”之中却没有街头巷尾的紧张感，当感应式的落地玻璃门在面前缓缓打开时，淡淡的熏香飘入鼻腔，沁人心脾。
店中因为是素食主题，充斥了佛教的色彩，坐在木制的餐桌前惬意感油然而生。
点菜后，手持一卷公共书架上的经文或者小说随手翻阅，满足精神上的追求。
若是夏季，还可以走上栈道，吹着海风，尽览海天一色。
间或几只海鸥飞过，天空中，几声鸥叫，似是向你乞食，或者不如说是在展示自由的真谛。
4
服务员的工作单调，是忙碌的反复，还好有领导的体谅，心中生出一丝暖意。
“藕花莲”是汤军高考后工作了两个月的地方，起初也是被朋友介绍去的。
当时的他同我现在一样有些拘谨，但如今大为不同，和领导勾肩搭背，说说笑笑。
领导也从不摆架子，很亲民。
我和汤军的直系领导是一个二十八九岁的姑娘，很漂亮，初次见面，亲切的像是一个妈妈生的姐姐，搞得我面颊一阵绯红。
见面第一次，我表情认真，“领导你好，请问我的工作是什么？”
对面是一阵社会式的哈哈大笑，“不要这么叫，叫姐姐就好了。”
我点点头，腼腆一笑。
姐姐有一个绰号叫做“小兽”。
包括汤军在内，不论前厅后厨，领导还是下属，都是这样称呼，但我总叫不出口，我觉得工作中要有个大小，不能没了章法，而且我对于姐姐这个词感觉很特别。
5
第一天的工作还算舒服，不是很累，姐姐为了照顾路途远的我们回家不会太晚，提前让我们下班，工资照常算。
汤军对我自信一笑，“怎么样？‘小兽’讲究吧。”
我点点头，开心地和汤军挤上快轨。
我们的特殊照顾当然引来了其他员工的不满。
而姐姐表情严肃，“要是你们也兼职，我也让你们8点下班，一天一结。”
听后，众人没了下文。
其实大家都明白我们兼职的苦，但只是为了自己过得舒服，总想在我们这里剥夺些自由或者工资。
没人体谅领导，更没人理解老板。
那时，我和汤军总为姐姐愤愤不平，直到毕业后再工作时，自己遇到了故意刁难下属的上司，我瞬间凌乱了三观，后来想想这或许就是现实吧，谁人不为己呢？
6
第二天，我带着满腔热情再次投入到简单的工作中。
午饭时，厨师长带了烧鸡，偷偷给我们加点荤。
在这里，员工的餐食值得讲讲。
因为是素食餐厅，就连伙食饭用的锅都不可以沾荤腥的。
所以我们的饭食都是各种稀奇的蔬菜、蘑菇、大豆蛋白，经过厨师的斟酌，色香味俱全，好吃得很，但终究会有腻的一天。
那种感觉和一日三餐炖小鸡的腻是不同的，没有肉腥的日子，很难熬。
厨师长理解我们，于是慷慨解囊。
“总这样是不行，咱们又不是吃素的，这样干活都没劲，隔三差五我给大家添点荤，长长力气，哈哈，不过可别给我到处宣扬哦。”
大家点头哈哈大笑，周围的氛围瞬间和谐，说笑声不断。
临近下班的时候，餐厅又翻了几桌的台。
我心中紧张起来，担心姐姐一个人搞不定，又怕回家的末班车扬长而去。
这时，姐姐找到我和汤军，面露难色，“你们帮帮姐姐好不好？晚上我打车送你们回家。”
我安慰姐姐，“好啊，没问题，晚上我们自己打车就回去了，不用麻烦姐姐。”
姐姐甜甜一笑，“放心吧，不是我掏钱，能报销的，咱们还得要一起回的。”
汤军拍拍我肩膀，“对呀大哥，你和‘小兽’家很近你不知道吗？”
这一日，我们晚上11点半打卡下班，出门叫了辆车急急地奔向家的方向。
7
车上。
姐姐一脸憔悴，“唉，今晚又不能睡觉了。”
我一脸惊讶和疑惑。
汤军给我解释，“你姐姐脑神经不好，过了睡觉的点，就睡不着了。”
我看看姐姐，姐姐点点头闭目养神。
不多久，飞驰的出租车卸下了汤军，道别后，关上车门继续驰骋。
姐姐慢慢睁开双眼，看着车窗外的夜色，满脸的孤独和无奈，和白天那个职场一姐全然不同。
“玄度啊，以后工作可要爱惜自己身体，别像我这样。”
“姐姐好好歇歇就好了，没多大事。”
“我知道自己的情况，我问过医生，像我这样的病情，不算严重，却不是立马就可以恢复的，就只是折磨，甚至有可能提前更年期。”
我挠挠头，不解，“更年期？更年期不是得有了孩子以后，再过十几年，和青春期相撞吗？姐姐你还早呢。”
姐姐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这你就不懂了，更年期可没有固定的时间，有早更、晚更、不更，更年期的表现程度也因人而异，严重的都有疯掉的。”
车子微微一晃，好像同我一样被姐姐的话吓到。
我大惊，“这么严重啊。”
姐姐对我点点头，“是呀，所以玄度呀，你要爱护你身边爱你的女人，妈妈，还有妻子，她们有的时候真的好无助，唉。”
而我又该珍惜谁呢？我想，是生命中每一次遇见吧，无论男女。
姐姐对司机说了一个地名，是距离我家不远的一个小区，姐姐下车前把车费预付给了司机，并且嘱咐我下车后收好找零和发票。
终于，在皓月当空之时，我按动了电梯中的21楼按键。
8
半分钟后，旋动钥匙，推门，开灯，寂静。
因为爸爸妈妈在旅顺有生意，所以多半时间只有我自己住在大连。
我看了看墙上的钟表，00:00。
我走进洗漱间简单的冲洗了下身体，竟没了困意。
我坐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寂静的天空，高层楼顶的红色航空警示灯，格外惹人注意，我想起了那个爱着的女孩。
静静，这么好的夜晚，你是否也在思念着谁？
呆坐了一会后，我打开书架，抽出一本厚厚的小说，却没有看，脑中浮现的却是一个皮肤黝黑的胖小子。
我自顾自地笑了笑，心道，看来这撩人的夜色下，又了一个不眠之人。
生命中那些个男孩女孩似乎一个个的出现在天际之中，保护，从来就不是一种做作，爱你，无外乎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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