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水木刅 故事简介
忧伤~开学季
憋屈的梁衡
1.
我爸如果能未卜先知的话，肯定不会一时冲动把他的卡给我，他没想到我花钱速度竟如此之快，简直让他一度崩溃。
其实也没花太多，拿到卡的三天时间里，我来回倒腾几次，把一部分钱转到我办的新卡上面，为此我很有一种报仇解恨的快感。
“梁衡，你到底借给我多少？”
“看你表现吧！”我无所谓地回道。
“难道我表现还不好吗，你对我妹妹那样都没找你麻烦，你应该感到庆幸！”憋哥歪着嘴说道。
“我对她哪儿样了，你别瞎说！”我一脸挑衅地问道。
“别逼我啊，你俩干的下流事儿当我不知道还是怎的，我都不乐意说，无耻！”憋哥这话让我心惊肉跳，难道他知道什么了，不然他不会这么咬牙切齿。
“你是说我还是指韩佳倩？”
“梁衡，你——好，算你狠，我他么问别人借钱去，跟你说话太憋屈了！”憋哥气的转身想走，我急忙拉住他，好言好语安慰了半天，最后很诚恳地道了歉他才选择原谅我。
“不是，要怎样你才能不这样耍小性子？”我揶揄道。
“看你表现吧！”
“我表现还不好阿，韩佳倩缺钱用，我把卡都给她了，还想怎样？”我一脸无奈地说道。
“滚，钱有个蛋用，我指的是你的内心，哪怕你能专一一点，我妹她也不会这么患得患失。”
“好，打住——真矫情，钱没用你死缠着我干嘛，真幼稚，今儿真长见识了，还有人跟钱过不去！”
“你——我不跟你一般见识，从现在起你闭嘴，暂时不想和你说话！”憋哥气的腮帮子再次鼓起来，看的我特别想笑。
2.
我和憋哥逛遍了S城的大街小巷，只为找到让我心仪的礼物。
其实他早就看好了，只因为有求于我，所以他很耐心地跟着我瞎晃悠。
此时的S城，在憋哥眼里是如此的辽阔，客观来说，他很不乐意走那么多冤枉路，我俩第三次经过“还敢来”服装店时，憋哥快要哭了，终于他先开口说话了。
“梁衡，你丫故意涮我的吧？”憋哥撇着嘴说道。
“别瞎说，我不正给蕙子选礼物的吗？”
“我不信，都他么绕了三圈了，现在我这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你摸摸，都僵硬了。”憋哥伸出腿来，我狠狠踢了他一脚，没好气地说道：“你丫那是没穿秋裤冻的，和走路有半毛钱关系？”
“现在我严重怀疑你身上到底有没有钱，不是，你到底哪来的自信，我不管了，反正今天我讹上你了，无论怎样，你都得把那个娃娃给我买回去。”
他看上一个巨大的熊娃娃，死活非要买，我问他身上有多少钱，他满脸不在乎地说道：“也不多，反正你借我二百块就行了。”
“那你还是把我卖了吧，你看看谁要？”后来我才知道那个熊娃娃总价才一百多，也就是说憋哥借的二百块还有的剩。
“别那么小气，现在你怎么和陈然一个德行，一毛不拔，铁公鸡一只。”
“不要拿我和他相提并论，我俩有可比性吗？”我生气地说道。
“对不起，我错了，陈然那混蛋，我一提起来就生气，这孙子现在赖在我家，吃我的、睡我的，白天看不到人影，肯定是和李想鬼混在一起，不是，你说李想怎么会喜欢他，我呸，说实话，我都比陈然更适合李想，你觉得呢？”憋哥愤愤不平地絮叨，最后一句问话让我恶心好半天。
3.
“你怎么不说话？”憋哥看我不搭理他，感到很困惑。
“咱俩认识多长时间了？”我无奈地问道。
“一年半了，怎么了？”
“还记得咱俩第一次是怎么认识的吗？”
“梁衡，你这是在往我伤口上撒盐，这绝对是故意的！”憋哥不愿回想往事，因为想起来都是痛苦和憋屈。
“没有，其实我就是想不明白。”
“有什么不明白的，陈然那混蛋根本配不上李想！”
“你能配上？”
“马马虎虎吧，这一点我还是很有自信的。”憋哥大言不惭地说道。
“都快两年了你还这么自恋，一点都没变，不是，你能不能成熟一点，学学你姐姐韩佳倩。”
“你丫要是再说我妹是我姐，我跟你一刀两断！”憋哥又开始咆哮了，引来众多路人的目光。
“好吧，从现在起，不要和我说话。”我转身往商城里面走，憋哥毫不犹豫地跟上来，我对他很有些无语。
“蕙子什么时候过生日？”憋哥找话跟我说，提到蕙子我不能不回答。
“29号，还有半个月呢！”
“扯淡，今年二月哪有29号，你数学那么好，也会犯这错误，现在我严重怀疑你历次考试是不是抄来的！”憋哥故意气我。
“今年是没有，但我乐意天天给蕙子过生日你管得着吗？”蕙子四年过一次生日，她如此不给人添麻烦，连生日都不多过。
“好，好——我妹天天在家念叨你，你就这样对她，回去我就让她看清现实，你这人太无耻了！”憋哥不满地吼道。
“她在家怎么念叨我的？”我很想知道韩佳倩在家除了骂我还会说我什么。
“真想知道？给我买那只熊就告诉你。”憋哥吊我胃口。
“爱说不说，其实你不讲我也知道韩佳倩爱我。”我故意气他。
“无耻小人，我妹怎么会看上你这家伙，无赖！”憋哥在一旁干生闷气。
4.
我俩不再说话，继续漫无目的的在S城里乱逛。
中午我们一起吃了饭，事先说好了AA制。
我点了一碗老母鸡汤，两个葱油饼，憋哥花了六毛钱只要了两个烧饼，气哄哄坐我对面，看着我悠然自得的喝汤吃饼，他的肺快要憋炸了，看着他如此凄惨，忽然我就想到韩佳倩，于心不忍又照样点了一份，一开始他还装作视而不见，我说我来付钱，瞬间他就狼吞虎咽起来。
“你这人，哎，心挺善的，但是却永远不落好！”憋哥吃完一个葱油饼竟然这样评价我，我停顿一下没有说话，埋着头继续喝鸡汤，他顿了顿，又叹了口气说道：“要是你只喜欢我妹妹一个人该有多好！”
“喝你汤得了，哪那么多废话。”这个问题我不想和他多聊，有些事儿他不懂，其实我也不懂，只是凭着感觉一往直前。
“看看，还是我说对了吧，你这人落不着别人说你好。”憋哥不再说话，开始专心致志地喝汤，S城的老母鸡汤搭葱油饼，被憋哥狼吞虎咽塞到肚子里，我觉得白瞎了。
“接下来我们去哪儿？”憋哥抹了抹嘴，他的袖子乌黑发亮可以当镜子了。
“给你买熊去！”
“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要是能一直这样对我妹妹，我也就——”
“你就是死也瞑目了是吗？”
我打断他继续抒发感情，他很知趣地跟着我，我把身上的硬币全掏了出来，憋哥把他身上的钱也掏出来了，没有硬币，全是钞票，不过一毛、五毛的居多，给我们包装玩具熊的姑娘看我们的眼神都不正常了。
“你点点，只多不少！”我故意说道，那姑娘很纠结地看了我一眼，沉默着不说话，埋着头数硬币。
“正好。”那姑娘数了半天，再三确认后说道。
“你再数一遍给我看看。”憋哥多嘴插话道，他丝毫没有看到那姑娘眼里已经冒出火来。
“快数阿，我在这儿等着呢！”憋哥大爷一样的口吻。
“数个毛线阿，没看我都数两遍了吗，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别买！”那姑娘看不起人的语气让憋哥气馁。
“梁衡，你听听，我要投诉，梁衡，你怎么不说话，你还能忍下去吗？”憋哥自尊心受伤了，扯上我替他出气。
“走吧，人家没说错，买得起就买，买不起就别买，你倒好，买不起死活逼我给你买，大爷的，我觉得这个熊玩意真不如换几十斤大米换算。”
“梁衡你到底属哪一方的，竟然和她合伙气我！”
“她说的实话，我比较欣赏她！”我看着那姑娘说道。
“我不要你欣赏，你俩有完没完，从没看过你们这样的，买个东西全是硬币。”
“梁衡，她这是在赤裸裸地鄙视你，我可没有硬币！”憋哥努力证明那姑娘在鄙视我。
“你还不如他呢！”那姑娘转身就不再搭理我们，憋哥抱着熊，眼里带着恨意地看了那姑娘两下，他是想报仇吗，我看着想笑。
5.
“梁衡，你变了！”憋哥又下了一个结论。
我俩沉默不语，走了好长一段时间的路，外面的天气又坏起来，阴沉的特别厉害，心情都变得压抑，我很不喜欢这样的天气，憋哥却叨叨个不停，说着我很不喜欢听的话。
“你回去吧，我想一个人走走！”忽然我觉得非常孤独，不想和憋哥继续呆在一起。
“你怎么了？”憋哥买到熊后神经大条，此时我有些烦他。
“你抱着熊感觉好蠢，我不想和你走在一起。”我照实说道。
“你这人，做好事永远不落好！”
憋哥没有跟我争吵，说完这句话，他便很潇洒地离开了。
我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走，不知不觉到了S中，陆羽、杨琳他们都在补课，想到他们我就觉得生活越发没意思，我决定去书店看书去。
鬼使神差地来到去年我和夏雪经常来的那家书店，穿过巷子口，我在书店门前发了好一会儿呆，刚想进去，一个漂亮女人突然出来了，我心里一动，竟然是陈老师，和某个局长结婚的那个刚毕业的大学生。
“我看你站在外面好久了，你是过来买书的吗？”我还没开口说话，陈老师就直奔主题。
“老师你认识我？”虽然在学校里见面时彼此点过几次头，但我俩压根儿就不认识，我在她眼里就是个买书的，此时她其实也就是个卖书的。
“你不梁衡吗，S中谁不认识？”她开玩笑的语调让我很尴尬。
“陈老师这样说，我都不好意思了！”我心里有些得意。
“恩，进校一年半，广播处分了两次，你可真行！”她对我的处分如数家珍让我很无语，原来她认识我是因为这个，我还以为是我屡次考第一呢，这样一点破，我便觉得无法和她再继续愉快地交流下去了。
6.
“我那是被冤枉的！陈老师，再见！”我急于脱身，然而她却直接拉住我，我身体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很是局促，这可不像我。
“陈老师，还有什么事儿吗？”
“下学期我就到你们班教语文了，有些事儿我要和你谈一下。”
“不会吧——”我觉得奇怪，但看着她美丽的面容又觉得小兴奋。
“怎么，看你好像不太乐意的样子？”
“没——有，我是太兴奋了！”
我很奇怪，她来我们班眼镜蛇就得走了，我顿时松了口气，我日日夜夜期盼着眼睛蛇赶快滚蛋，不是他人品有问题，主要是其太会折磨人了，每周都让写一篇作文，而且每次都是特别奇葩的题目，比如“假如爱迪生来到21世纪”、“回忆”、“我的微笑”，此类题目让我们受尽了折磨。
眼镜蛇祸害人最厉害的一个题目是“人走路”，那是高一时布置的作文，当时刘超的这篇文章艺压群芳，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不是福是祸，刘超被坑惨了，06年江苏省高考照例是话题作文，内容如下：鲁迅说，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就成了路。也有人说，世界上本来有路，走的人多了，反而没路了……请以“人与路”为话题写一篇800字的文章；当时刘超看到人与路，顿时便觉得似曾相识的，情绪一激动就看成“人走路”，往日的优美文字一幕幕在他眼前浮现，坐在考场上他心里默默感谢着眼镜蛇，甚至都有些崇拜他了，这个被他写过的题目直接导致其语文只考了80几分，正好压二本线。
出了考场他才意识到自己看错题了，欲哭无泪地四处寻找眼镜蛇，想狠狠抽他一顿，因为语文是第一场考试，考砸了直接影响他后来的发挥，就这样他与重点大学失之交臂，他把这一切都归结于是被眼镜蛇害的，其实这绝对是借口，高二他去了加强班后，不思进取，性格都变了，整天与社会上一些闲散人员瞎混，成绩一落千丈，好在还是在加强班，底子还在那儿，不过他绝不是唯一的一个受害人，韩鑫也看错了，他也写成人走路，说起来这是个让人无限伤感的话题。
7.
后来每到高考那一天，刘超总是信誓旦旦地在网上默哀，此时他在一个很一般的二本学校，无限伤感地在校内网上发表心情，借此追忆青春，他是这样开篇的——有一种青春叫高考，有一种痛苦叫高考作文题；去年这个时候，我被高考作文这把杀猪刀给阉了，从此走向一条不归路。
他变得如此豁达让我们始料不及，后来他添了一个毛病，就是特别关注高考作文，而且对于那些奇葩的作文题恨之入骨，每次都要亲自动手写上一篇范文发在网上让我们看，以求得到安慰，然而，他忘了其几乎没有朋友，很少人愿意搭理他，就这样他孤独地坚持了许多年，直到13年江西作文题出来了，他沉默了一整天，我觉得奇怪，因为我是少有的一直默默关注他的人，虽然不和他交流，然而第二天他就在微博上发了这样一句话——我恨江西，我恨周树人！
一开始我没想通，后来看到江西作文题后才恍然大悟——“中学时代，学生有三怕：一怕奥数，二怕英语，三怕周树人，但有些学生却喜欢前面的‘两怕’。”这一现象阐述自己的观点，可以议论，也可以记叙，题目自拟，字数700；对于那时的小超人来讲，奥数不在话下，英语也是一盘小菜，周树人让他伤感，因为他就栽到他手上，人与路，他写成人走路，鲁迅先生绝对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了，他还能遥控毁掉一个人的未来。
从那天起，他就成为鲁迅的反对者，后来凡是姓鲁的人，他看到都很腻歪，13年底家里给他介绍个对象，据说就姓鲁，那姑娘长得特别好，但就因为这个姓，他死活不同意，后来俩人就完了，鲁迅先生再一次毁了一个人的婚姻，只是我没想到先生还会继续毁下去，因为15年小超人微信朋友圈里突然冒出这样一句话——为什么你要姓周，文字底下的女孩儿青春靓丽，我见犹怜，然而他不喜欢，我们都在默默的点赞，这是个悲伤的传奇，说起来都可以写一本小说了。
8.
陈老师热情地把我拉到书店里面，我再一次看到她妈了，后来才知道她是个退休的老教师，怪不得这么抠门，要个袋子都要我加钱，我对她妈很失望，但MISS陈用她的年轻漂亮慢慢让我改变了对她妈的看法，一个人对某个人、某件事的看法会变化，我就是从MISS陈身上想通了这个问题。
后来她给我推荐了一些书，说这些都是她爱看的，她一脸严肃地对我说道：“你要多看看文学之类的书籍知道吗？”
“知道，可我不知道看哪些？”
“我给你推荐几本吧！”她随意的口吻那么自然，手脚麻利地从书架上扯过几本书，直接摞在我面前，看的我眼睛发痛，只好装模作样地开心，激动之下她竟然在每本书上都签了字，“一帘幽梦陈”，字体很清秀，跟人一样好看，只是一帘幽梦让她漏了底，她竟然也是琼瑶的粉丝，不过这个年代谁没看过琼瑶的电视剧，《还珠》正红遍大江南北，《情雨蒙》接着又席卷而来，让人目不暇接。
后来我加了她QQ，她的网名就叫“一帘幽梦”，她看着我的网名“一路狂风”大笑不止，这让我有些生气，但她把我拉进单独一个组里，备注名写着“良师益友”又让我高兴起来，在她眼里我是个朋友吗，这让我一度很得意，只是后来我才知道很多人都在那个组里，当然这些都是陈然告诉我的，他语文成绩好，Miss陈刚来几天就对他青睐有加，搞得和多人都很嫉妒。
从书店出来，心情越发压抑，回去的路上提着一大袋我根本都不想看的书，心里觉得特别别扭，好在不是花我的钱，心里抗拒还不是这么大，就这样胡思乱想，刚走出巷子口，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是夏雪，她没看到我，跟一个男生走在一起，俩人有说有笑的，他们着也是去书店呢。
我做贼一样偷偷跟上去，我想确定一件事儿，那个男的到底是不是陈然，这孙子白天看不到人影，原来又在去骚扰夏雪，这让我心里特别不舒服，感觉特别憋气，但又很心虚。
我有一个月没看到夏雪了，现在看到了她却没看到我，而她竟然还和陈然混在一起，这让我心里越发不痛快，特别是他俩有说有笑的模样，李想到底知道这回事儿吗，憋哥不是说陈然一天到晚跟李想混在一起吗，看来他什么都不知道。
此时我的心情完全坏掉，手里的书都变得越发沉重，真想不管不顾地扔掉，我感到呼吸困难，很想走上前去质问夏雪，但又没有勇气，现在她和我不相干，我也没理由管她，这样一想我又变得胆小懦弱了。
忽然我想到憋哥刚才说的：“梁衡，你变了！”
他大爷的，这孙子是女巫，我真的变了，而且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我自己都不敢相信了，以前我不那样，可以不管不顾地拉着夏雪的手，逛遍S城的大街小巷，我俩不带很多钱，只够买两支冰棒，而那时夏雪对我特别好，我吃完了她就把她手里剩下的一半给我，然后她就一脸温柔地靠在我身上，看着我吃着她剩下的棒冰，眼睛亮晶晶的，偶尔会绽放出一种异样的光彩，当时我不懂，现在我有些明白了，那时她喜欢我，安安静静的，就想和我腻在一起。
此时杂七杂八地事情搅在一起，让我既伤感又气愤，心里忽然涌现一股很深的失落感，夏雪原来不是这样的人，现在竟堕落成这样了，跟陈然厮混在一起，陈然是个好人吗，花言巧语嘴里没一句实话，陡然间想到我和夏雪的初次，我没有看到和韩佳倩一样的“红”，这让我又揪心起来，她和陈然之间到底有什么吗，浑浑噩噩地我开始回想那个暑假，我送李想回北京时看到他俩在一起，顿时整个人都不好了，脑袋一下子变得很空，我再也不愿去想夏雪和陈然，只想回家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干、什么都不想，努力把这一天里遇见的恶心事儿给忘掉，要么选择强制性失忆。
我决定报复陈然，这件事儿我一定要告诉李想，而且一刻都不能等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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