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所有的相遇都是久别重逢。
虹对这句话深信不疑。高三那年,她转到另一个学校参加高考。开学报到那天,居然看到了宇。他坐在自行车上,招牌式的笑容挂在脸上,正盯着她看。她开心地和他打招呼,陌生的环境里,有个认识的人多好。原来宇也刚转到这个学校,真是太巧了。
虹和宇其实同学过一年,就是高二分班都选择了文科,因此同班,还有幸坐到前后座。同学一年,两人也没说过几句话。暑假的时候,因一个两人都熟识的女同学邀请,几个人一起去她家玩。
饭后聊天,虹对宇和另一个男生小田讲故事。说她遇到一个信耶稣的老奶奶,六七十岁的人,一个人住在田野里一处废弃的仓库里,自己种菜养鸡。老奶奶喜欢晚上唱《圣经》上的歌,歌声又尖又细,让人想起戴着尖帽骑着扫把的女巫。小田听得津津有味,宇却面无表情,不时地东张西望。
后来一行六个人三辆自行车回学校,宇主动说要载虹。虹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旁边的小田露出不甘的眼神。虹坐车很不老实,总是动来动去,宇后来跟人抱怨,说虹把车子弄得扭来扭去,害他连车头都控制不了。虹知道后有点气愤,干嘛当时不说呢?
本来以为今生就此别过,再无交集,谁知道两个月后又重逢。
02 别问为什么,我就想对你好。
报到后才知道两人又同班,不用排座位,宇选了最后排的位置,虹跟他同桌。虹有次提到暑假讲的那个老奶奶 ,宇说不记得,又加上一句,你是跟小田讲的呀。虹不语,却似乎感觉到淡淡的醋意。
虹住校,宇每天骑车回家,从家里带来的好吃的,宇都分给虹。虹偶尔回趟家,也给宇带点好吃的。记得虹有次带了椒盐芝麻粉,宇打开就吞了一口,正嚼得香,突然大叫:有沙子,磕到我牙齿了。虹好尴尬,宇却笑了:骗你的,好香。虹立马就拍他一巴掌,宇手一抖,芝麻粉就扑了他满脸。哈哈哈,虹笑得很开心。
虹有一项任务,每天放学把宇的书包带到宿舍,第二天早上再带回教室。虹有次借用宇的笔记,再放回书包时,看到包里有个精美的笔记本,就好奇地拿出来翻了下。“婷婷妹妹,生日快乐!”几个字刺痛了她。婷婷是两人以前的同班同学,喜欢和男孩打打闹闹,跟宇也走得近。看来这个笔记本是送婷婷的了。
聊天中,虹提到了婷婷,宇说她是个假小子,把她当妹妹的。哼,哥哥妹妹,暧暧昧昧。虹没说出口,但心里是抵触这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的。
这个小插曲很快就被遗忘,两人依旧对彼此很好的样子。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承诺,就这样到了那年的中秋前夕。
03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记得有次语文考试,有一句“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问“婵娟”是什么意思。很多同学的答案是“美好生活”。隔壁班刚好有个叫邓婵娟的女生,语文老师说:我去问下邓婵娟,如果她连“婵娟”是什么意思都答错了,你们就值得原谅。结果邓婵娟的回答是“月亮”。因为这次考试,我们永远记住了“婵娟”就是“月亮”。
中秋前一天宇回家了,说中秋他晚点回家,虹不以为意。中秋那天放学后,同学们能回家的都早早回家了。虹正要回宿舍,宇提了一个袋子找她,说想带她到操场坐坐。操场上有树木草坪,四周围墙,有道大门,平常都开着。中秋的傍晚,太阳西下,月亮还没升起。
宇的袋子里装满了苹果月饼饮料,还有各种零食,虹跟着他往操场走,心里却怦怦跳,这算什么啊?约会吗?虽然两人对彼此很好,但从没有单独在一起过,虹心里又期待又紧张,大门铁链紧锁,虽有很宽的缝隙,但纤细的虹都进不去,更别说宇了。失望的表情瞬间笼罩了宇的脸,虹却暗暗松了一口气。宇分了苹果和月饼给虹,虹却拒绝了,说不清是为什么,只是叫他带回去跟家人共享。脑补一下,假若约会成功,不满18岁的两个年轻人,中秋佳节处在一个空间开阔,但四周围墙的院落里,月亮渐渐升起,旁边昆虫啼叫,细草随风摇摆,真有点“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的意境了。
04 你说是为我,但我不领情。
时光总是匆匆,一转眼就到国庆了。班里几个同学,想去看看昔日同学,虽说大家的同学不在同一个学校,但相隔不远。有一女同学想借宇的自行车,先跟虹说。虹说:想借他的自行车,就跟他说呀,不用跟我说。
虹也独自坐公交车去找同学了,刚到就被老同学质问。问她把宇怎么了,宇这么不开心,还问宇的自行车在哪里?看来宇是先到了。原来那个女同学打着虹的旗号,去跟宇借车子,宇说是因为虹才借给了她。虹简直气晕,辩解说:同学找他借车子,借不借是他的事,怎么因为我把车子借人?至于宇不开心,是因为虹很长时间不理他了,因为同学们的起哄,也因为越发的了解。
本来在虹的眼里,宇是阳光开朗有担当的。时间一长才发现宇胆小懦弱,还动不动就哭,虹最反感男生束手无策,时不时红了眼睛的样子。
回到学校,虹打了盆水,迎头撞上红着眼睛的宇。宇问:我的自行车呢?虹答:你的自行车问你呀,我怎么知道?说着头也不回的走了,留下伤心的宇怔在当地。晚上,虹还是问了那个女同学,她说第二天把车子还给宇。
自行车事件,让虹对宇彻底反感,此后两人就若即若离,不咸不淡直到毕业。
虹和宇的事也许称不上爱情,那个年纪,我们根本不懂爱情,一点点风吹草动,就能让爱情的萌芽夭折。但我们依然期待真正的爱情,这个世界上若是没有爱情,它在我们心中有什么意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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