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朝中期诗人杜甫,晚年在四川躲避战乱,慕名“诗骨”陈子昂,曾经到射洪县参观陈子昂故居,为了表达对陈子昂的敬仰之情,写下了一篇《陈拾遗故宅》的五言古诗。
拾遗平昔居,大屋尚修椽。悠扬荒山日,惨澹故园烟。位下曷足伤,所贵者圣贤。有才继骚雅,哲匠不比肩。公生扬马后,名与日月悬。同游英俊人,多秉辅佐权。彦昭超玉价,郭振起通泉。到今素壁滑,洒翰银钩连。盛事会一时,此堂岂千年。终古立忠义,感遇有遗编。
“终古立忠义,感遇有遗编。”是杜甫对陈子昂较高的评价,赞赏他的文学才华,陈子昂擅长写五言古体诗,诗中追求“魏晋风骨”,不喜欢空泛咏物,《感遇三十八首》是陈子昂留下的五言古诗诗集,,内容写实,都是与陈子昂现实发生的事情紧密相连。
杜甫说陈子昂忠义,主要是他对武则天是忠心耿耿,但是这种忠心绝对不是一种“愚忠”,他认为武则天在当时年代就是明君圣主,另一个武则天对陈子昂有知遇之恩,没有武则天广开言路,破格提拔,像陈子昂家里没有显赫政治背景,普通家庭子弟是很难进入朝廷做官。
武则天虽然提拔陈子昂,为什么不重用他?历史上留下的史料并没有专门记载,但是从《旧唐书.陈子昂传》里用了“褊躁无威仪”五个字,描写武则天对陈子昂的印象。
陈子昂像“褊躁”词典上的意思就是性格狭隘,没有肚量,这个词是很有意思,同样词在《旧唐书》里还描写过杜甫,杜甫欣赏陈子昂正是两个人的人生经历颇有相似。
“无威仪”就是外表不庄严没有官像,虽然这五个字有个人好恶,但是我们可以看出来武则天对陈子昂整体表现还是不满意,虽然召见陈子昂经常问政国事,但是对于陈子昂提的建议,武则天基本没有采纳,这里《旧唐书.陈子昂传》也有记载“虽数召见问政事,论亦详切,顾奏闻辄罢”。
陈子昂利用宰相上官仪与武则天交恶,为了讨好武则天,与卢藏用高举打击“上官体”大旗,俨然诗、赋界“先锋”自居,遭到上官仪后人上官婉儿嫉恨,上官婉儿虽然是女人,但是文学才华出众,深受武则天喜欢,而且是宫廷中“交际花”与太平公主、唐中宗李显、武三思都有很深交往,据传武三思拜就是倒在上官婉儿的石榴裙下,长期与其通奸。
上官婉儿从政后,追求复古祖父上官仪所创“上官体”,对于积极反对鞭挞过“上官体”的文人恨之入骨,早已把陈子昂视为眼中钉,所以上官婉儿掌权,陈子昂在仕途的日子一天比一天难过。
公元694年 陈子昂因为牵涉到“乱党事件”,被判了有期徒刑,具体跟什么乱党勾结,历史没有记载,但是作者猜测与上官婉儿整治陈子昂肯定有千丝万缕关系,《陈拾遗文集》收录,陈子昂在监狱里痛哭涕零,给武则天写《谢免罪表》,感激武则天不杀之恩,表示自己从监狱出去一定将功赎罪,这次入监,仅在陈子昂被提拔成右拾遗没多久,陈子昂的仕途希望已经彻底毁灭。
公元696年到公元697年,营州(辽宁朝阳)契丹大贺部在首领李尽忠带领下发生叛乱,武则天组织大军进行围剿,并派建安君王自己堂侄武攸宜主持军务,这时候三十六岁的陈子昂为了戴罪立功,申请到武攸宜的属下做参谋。
武攸宜主力军队驻扎在渔阳,唐军前线部队被契丹人打败,将军王孝杰战死,消息传到渔阳,全军上下异常恐慌,陈子昂觉得这次跟随武攸宜,是一次施展抱负的绝佳时机,于是向武攸宜请求要携带一万人让自己率领做为先头部队,抓住机遇去前线与契丹人决一死战,武攸宜觉得陈子昂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于是果断拒绝他的建议。
过了几天,陈子昂又向武攸宜屡次献计,都被武攸宜一一拒绝,武攸宜认为陈子昂是在干扰军务,武攸宜被惹恼了,把陈子昂降职从参军改任为军曹。
陈子昂本来想通过这次参与平叛从新翻身,可惜最终闹了一个军中降职,回想起仕途不顺,再看自己前途无望,心里无比寂落,于是趁着落日余晖走上幽州台,远眺北方,悲从心来,自己从政郁郁不得志,不被皇帝重用,想到这些随手写下《登幽州台歌》。
陈子昂登幽州台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
纷乱的政局压着陈子昂喘不过来气,随军结束后,正好自己父亲陈元敬年老体弱,需要侍奉,于是向他以这个理由向武则天请辞,武则天批准他的辞职,并优待他,让他保留官职领取俸禄回家。
陈子昂回到射洪县老家,远离了政坛是非,在射洪县金华山镇建造了几间房屋,自己以种树采药做为生,准备在家利用闲暇时光写史书,打发剩下余生。
公元699年,陈子昂的父亲陈元敬去世,陈子昂是个孝子,父亲去世对他打击很大,陈子昂本来身体多病,父亲过世让他一病不起,守丧期间,只能拄手杖才能行走。
射洪县,有个县令叫段简,是个酷吏,为人贪婪残暴,他听说陈子昂家境殷实富有,就要陷害他,网络了一些罪名,来陷害他,陈子昂害怕惹上麻烦,让家里人主动交了二十万缗钱保护费,然而段简还是不满意。
多次用车载着陈子昂去县衙受审,陈子昂病的很重,又因父亲去世精神受到打击,病越来越重,段简最后把陈子昂抓到县衙大狱关了起来。
陈子昂受父亲陈元敬的影像,对道教神仙方术有所了解,所以在监狱里自己给自己补了一卦,没想到卜辞里显示是“大凶”,他料定自己这次必死在监狱,果然不出所料,没几天陈子昂就死了,时年四十二岁,一代“文宗”陈子昂就这样撒手人寰,对于他的死给人们留下太多的猜疑。
害死陈子昂的凶手到底是不是县令段简?段简一个七品知县,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权力,胁迫朝廷命官,因为陈子昂虽然赋闲在家仍然是朝中命官,事情的确还有几分蹊跷。
唐朝文人沈亚之在《上九江郑使君书》中直接提出了,陈子昂的死是武三思指示段简害死陈子昂,因为陈子昂排挤武三思。
武三思已经是当朝宰相了,陈子昂死于武周圣历二年(公元699年),此时武三思正谋求当太子的位置,权势如日中天,一个宰相和一个赋闲在家的的从八品官何谈排挤?,怎么想也这个推断也是不太成立的。
陈子昂的死一个场阴谋是肯定的,笔者认为主导这场阴谋的人最大嫌疑人就是上官婉儿,上官婉儿为什么要杀陈子昂?陈子昂好友卢藏用,在《陈子昂别传》里用“附会文法”四个字, 主要原因还是陈子昂等文人为讨武则天喜欢,大张旗鼓反对上官婉儿祖父上官仪“上官体”诗诱因。
于是上官婉儿为了报复陈子昂,利用武三思的走狗段简这样酷吏谋害他,张子昂卜卦实际知道自己这次必死,他心里知道是谁是幕后黑手,但是没有证据,只能说这是天命使然,他大喊:“天命不佑,吾必死矣!”,这呐喊其是底层文人的无奈,面对强大的政治势力只能束手待毙。
陈子昂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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