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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斯本来软化的情绪一下子被他激起了火花,甩开赵飞的手向前走了一步,一把摘掉眼镜,用她的蓝眼睛瞪着那三个人大吼:“我还活着?我真的还活着吗?如果不是你们的自私,我会变成这样?”
我眼见对面那三个人脸色惨白,对于变成一身蓝色金属片的艾斯,他们是没有准备的,启华吓得后退了几步碰翻了椅子,而老太太紧捂着嘴,老头子再镇静也决想不到这个场面,自己失去的女儿竟然变成了一个——机器人,或者别的什么。
被艾斯这么一吼,屋顶直往下掉灰。
赵飞走过去轻轻拉着艾斯的胳膊,艾斯抹了一把眼泪,重新戴上眼镜,我站起来走在她身边对着那三个人说:“我们三个一起生活了五六年了,我们都是没有记忆没有过去的,所有的过去都和我们再无关系,请你们不要再用家长的口气来命令和要求我们任何事,现在的我们只有现在和将来,没有过去,要不要认你们全看艾斯的意思。
还是那句话,如果她愿意,我们都支持她,如果她不愿意,我们也会理解她,但唯一不能改变的是,她现在的丈夫只有是赵飞,你,做为一个她三年的丈夫却做了这世上最伤害她的事,你没有资格在这里大声说话,而两位老人,也请你们看开一些,对于您的病我很抱歉,拥有的你都拥有过,包括事业和女儿,既然失去了,就不要再强求,别再一次的为难她了,算我求你们。”
我这样说着,艾斯扭头伏在赵飞身上哭泣,这是我第一次见她如此难过。
我示意赵飞带她离开,事情来的太突然,她太需要时间来整理和接受。
赵飞冲两位老人点点头,然后扶着艾斯走了。
我回到餐桌旁给每个人倒了杯热水,又拿了毛巾给老太太。
“她,她为什么会变成那个样子的?”老头子这会才算平静下来,痛心地问我。
我冲他笑了笑,说:“不止是她,我和赵飞也一样,我们都曾经死过,只是有人给了我们第二次生命,现在的我们算是轮回的下一辈子了,所以上一世的事和我们能有多大关系?”
我不想就我们被改造的事和他谈论,他未必理解。
“你说,你,和那个小伙子也一样?”老太太停止哭泣,擦着眼泪回头看着我。
我点点头。
“你,你们被人变成了怪物?”那个招人厌的启华话音刚落,我手里的一只筷子已经向他飞过去扎进他放在桌上的拇指和食指的中间的桌面里,然后盯着他说:“请注意你的措词!再提一次,我挖出你的眼睛!不信试试看!”
他这次真的被吓坏了,紧紧闭上嘴不再说话,脸色越来越难看,我怕他一下子就过去了,然后不再理他,再扭过脸,俩老人也吓得脸色苍白。
“所以,艾斯,就是你们说的小菲,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叫布鲁艾斯,或者叫卢爱丝,这是她给自己起的名字,因为她的眼睛永远是蓝色,她能在水里生活很久,就像鱼一样,所以你们的小菲不可能再回来了,就像我们也不能再回到过去那样。”
“像鱼一样?像鱼一样?”老头子念叨着,“以前小菲最怕水,从来不肯去学游泳,现在,她竟然会像鱼一样,我的小菲,我可怜的孩子!”说着说着,他突然紧皱着眉毛,捂着心口,脸色发青地向桌下滑去……
我让那个启华帮我锁上门带着老太太随后来最近的医院,我背着老头子飞快而平稳地出门,下楼奔向医院,当我把老人送进急诊室时,他们才到来。
老太太全身颤抖着问我人怎么样了,我说医生正在抢救。然后走到一旁去给赵飞打电话,告诉他们老头子住院的事,不一会儿艾斯还是红着眼睛来了,老太太看见她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说话,毕竟刚才那一幕着实吓着她了。
艾斯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只是远远站着盯着急诊室的灯,医生和护士们忙碌着将一些仪器推进去,想抓一个问都不行,我去给老人买了杯热茶来,她捧在手里摇着头哭着说不出话。
我只能劝她说会好起来的。
那盏灯亮了好久才熄灭,医生们这才走出来,老太太和启华赶紧迎上去,医生说送来的及时,没有生命危险了,但要住院观察几天。
听说老头子没事了,我们都松了一口气。护士们将老人送去了特护病房。艾斯和赵飞去附近的超市买了些水果和日用品拿来交给我,让我带给老人,自己却不进去,说要去市场买些补品回去熬点汤明天拿来,然后再看了一眼病房转身走了。
我将东西主在床闲柜上时告诉他们是艾斯拿来的,他们又哭了一场,我看着这两个老人,觉得,他们恐怕把所有的眼泪都哭干了,可是事情已经成了这个样子,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坐在外面的走廊上,我突然想到如果有一天我的父母突然出现来找我,我会怎么样?当初是他们不要我,再回来我还会原谅吗?我流浪了这么多年,会那么容易忘记吗?我往后靠在墙上,闭上眼睛不让自己去想这些烦恼的事。
当晚我就在外面守着,老太太睡在病房里的一张床上,启华去外面的宾馆开了房过夜。一夜过去,老头子的状况很稳定,第二天医生说再观察一天没事就可以出院了,但要注意不能再受刺激了。
天亮后,我给老人们去买了些饭,回来的时候,看见艾斯赵飞都在病房里,老太太正给老头喂艾斯煲的汤,老头喝的很是开心,嘴上不说,但是我们都能猜到,他终于喝上女儿煲的汤了,这比什么药都管用。
我把饭放下的时候,净惠打来电话说他们已经回来了,知道我们在医院照顾艾斯的疑似父母时,都很惊讶,他们俩都知道我们是什么身份,突然有家人来找,自然很意外,东西放下就跑来,还拿了一些礼品。
对于那天在艾斯他们婚礼上我把净惠拐跑的事,事后跟艾斯他们也说了,他们一直好奇是谁这么痴情,但在病房里只能打个招呼,等那个什么启华快中午从宾馆回来时,我们便告辞出了医。
对于启华艾斯根本不予理睬,而对赵飞则更是喜爱。
我们找了个安静的餐厅,点了些菜,又要了红酒,五个人坐下聊天,我厚着脸皮当着个大瓦数的电灯泡。
“原来你就是传说中的陈指挥官呀?”艾斯一改在病房里的沉静,大大咧咧地对着陈刚说。
后者微笑地看了一眼净惠,问:“传说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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