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剑情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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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秦阳自从出生以来，便在这深山里居住，他和父亲相依为命。在父亲的指导下，秦阳的剑术日益精进。父亲对他甚是满意。

一日，有一伙土匪来到这山里。秦阳和父亲仿佛居住在桃花源里，很少能见到世外人，偶尔看到陌生人很是欢喜。

不料，到了夜晚，追杀这伙土匪的人找到了山里来。土匪们早已躲藏起来，他们找到一个好去处。追杀土匪的人一直找不到人，一气之下，便朝山上放了一把火。

秦阳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第二天早上起来，便看到周围都被火烧焦了，青山仿佛变成了一座秃山。秦阳转身看到了父亲，父亲坐在山顶的一块石头上，表情黯然，伤心至极。

父亲看到秦阳来了，对他说：“孩子，这么多年苦了你了。你娘去世得早，留下你这么多年和我受苦了。”

秦阳望着父亲痛苦的脸，他想说没有，这么多年父亲未曾亏待过他半分。父亲抬抬手说：“孩子，你长大了，你也该下山看一看了，你该有自己的生活了，也该有属于自己的人生，你不该被困在这座山里。”

父亲这话是什么意思？难道父亲打算要下山了吗？

秦阳只知道母亲去世得早，父亲和母亲很相爱，其他事情他就一无所知了，父亲并未和他说过任何其他的事。他小的时候也曾经很好奇，但后来父亲一直不肯与他讲。既然父亲不愿意讲，那他就不再问了。秦阳相信，以后会有一他天，父亲会愿意和他讲自己的故事。

今天，父亲像打开了记忆的闸门，和他讲了很多有关母亲的事。

二、

原来，母亲是个富家的小姐，从小就过着很得宠的生活。后来，母亲的哥哥想学剑术，于是母亲的父亲就请了一位剑术很好的年轻剑客。这剑客虽家境贫寒，却生得俊朗非凡，知书达理，并不似没见过世面之人，所以，母亲的父亲和哥哥都很喜欢他。

这位剑客，就是秦阳的父亲秦生。母亲家族姓苏，母亲叫苏樱。

就这样，秦生在苏府住了下来，他成为了苏樱哥哥的伴读。偶尔，男孩子们在一起上课学习，苏樱也凑过来上课。时间一久，秦生和苏樱渐渐相熟了。

转眼，苏樱渐渐长大，父亲早已给她选定了一门亲事。苏樱得知后，犹如五雷轰顶，她请求着父亲，不要把她许配给她不喜欢的李家，她愿意和秦生在一起。

父亲看着苏樱，尽管他一直很疼爱小女儿，可是却不能允许她恣意妄为。跟着秦生，以后会有什么样的好生活，颠沛流离吗？

可是，苏樱却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改变。于是，她去找秦生，她说我们离家出走吧？秦生不同意，他说，万不可以这样，我去恳求你父亲，我会尽力说服他，请求她同意。

他们没料到，父亲是这般气愤，父亲说，你既然想和他在一起，就不要再做我的女儿了，也不要住在府里，苏家实在丢不起这人。

苏樱点点头，去意已决，她对父亲发誓，此生不会再回苏家，也定不会和苏家再有一点关系。

苏樱给父亲磕了头后，便离开了苏府。从此，和秦生恣意江湖。

其实，苏樱和秦生的生活有许多苦处，但是他们却不愿意再向家里寻求一点帮助。哥哥苏淮多次要赠予妹妹钱财，也带去过苏樱父亲的话，让他们闹够了就回家。可苏樱很坚决，既然离开，便说到做到。几年以后，苏父就去世了。

苏樱带着秦生和还在襁褓中的秦阳回家奔丧，在父亲的灵前哭得几次昏过去。

父亲去世后，哥哥苏淮还是多次请妹妹回来，可妹妹还是不曾同意，她说，这几年在外过得开心极了，虽没有府里的锦衣玉食，还是幸福美满，过惯了恣意江湖的日子，已经不习惯大小姐的生活了，如果有一日，万一我有不幸，愿哥哥善待秦阳。哥哥苏淮答应了。

三、

现在，儿子长大了，长成为一个俊逸轩昂的一位剑客。秦生心里甚是欣慰，足以告慰苏樱的在天之灵了。

可是，秦生觉得，自己不能再自私地把秦阳放在自己身边，他长大了，他该有自己的人生了，应该让他独立去闯荡。

于是，少年秦阳身背宝剑，去了山下，去投奔了舅舅苏淮。苏淮见到秦阳后，心里万般感慨，秦阳的眉眼生得如同妹妹一般，俊眉朗目，就好像妹妹在看着他。苏淮按捺不住内心的悲戚，这个小小少年长大了，而妹妹也已经去世多年了。

苏淮让秦阳和府里的少爷们一起读书写字，秦阳每日里按照舅舅的要求，晨读背书写字，日子很快就一天天过去了。

秦阳很不习惯府里的生活，他从小到大自由自在惯了，府里规矩众多。可舅舅待自己关怀备至，事无巨细，秦阳几次有想离开的念头都被打消了。

一日夜晚，府里的少爷们在一起畅谈天地，他们很想听听秦阳讲那外面的世界，

偶尔一时兴起，让秦阳表演个剑术，秦阳就毫无保留地为大家表演了一段。剑客的剑和剑客本人一样，已经融为一体，剑仿佛也通了主人的灵气，只见剑在秦阳的手里，无拘无束自由自在，潇洒恣肆快意恩仇。

秦阳手握青剑，轻轻旋转手腕，青剑上下快速闪动，寒光澈影，与少年那灵巧的身影完美相融合。

周围的人都看得呆了，这么美好的少年，在夜色的映衬下，就像是一幅水彩画，如此和谐如此俊美。府里的少爷们从没有见过这么精彩的剑术，纷纷要和秦阳学习剑术。

看得呆了的，还有苏府的二小姐。

四、

她躲在一棵树后面，偷偷看哥哥们在热闹的谈话聊天。她多希望也一起参与进来啊，可父亲总是不同意，父亲虽然很宠她，但父亲也说女孩子还是要有个女孩子的样子，禁止她和哥哥们在一起玩闹。

她看到秦阳舞剑时，她不禁大声赞叹，太厉害了。

二小姐苏汐羽突然意识到自己会被父亲骂了，可也收不回来了，她叹口气，觉得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大大方方地走了出来，双手抱拳，神鞠一躬：“哥哥们好，希望今天之事，不要与父亲讲起，小妹感激不尽。”

哥哥们自然答应着，起哄说那自然是有条件的：“小妹，帮哥哥们完成今日先生要求之作业，定不会说出去的，放心放心，哈哈！”

汐羽哼了一声：“你们难道不怕我向父亲告状，你们的功课到现在还未完成，定让父亲打你们几板子。”

这时，父亲苏淮背着手从后门走进来，看到女儿这样，马上假装咳嗽了一声，汐羽听到，低着头，调皮地说了句：“父亲大人好！”然后马上就要跑。

苏淮叫住她：“你站住！还不见过秦阳哥哥，这是你已故姑姑的孩子，以后不准没大没小。”

汐羽作揖道“遵命”，转身来到秦阳面前，肆无忌惮地端详起了秦阳，看得秦阳好不自在。汐羽又转回到父亲面前说：“这个哥哥和别的哥哥不太一样，我喜欢。”父亲嗔怪地责骂道：“刚刚说过，不准没大没小，没有礼貌。阳阳，你不要见怪，这个女儿简直被我宠坏了。夜色更深了，大家都回去歇息吧，不许再玩闹了，明天定要先生问你们功课。”

大家拜别了父亲，赶紧回去温习功课。只有秦阳睡不着，趁着月色，去府里的滴翠亭处走一走。

五、

秦阳正欣赏着月色，忽然看见一个女孩子正倚着栏杆望着冉冉升起的明月，在这皎皎明月的映衬和勾勒下，她成为了一道美丽的风景。他不敢发出声音，不敢走向前，也不能后退，只得在那呆呆地站定。

那女子看到了他，转身就要离开，仿佛埋怨有人打扰了她一个人的好时光。秦阳这才看清她的脸，这不就是第一天来府里遇到的那个女孩？

秦阳第一天来府里时，天气已凉，可他身着单薄的衣服，望着苏府的高墙，不知道从哪里进。这时，一个女孩子像一道阳光般地出现了，把他带入了府里，就走了。他一直在寻找这个女孩子，想好好地说声感谢，可是一直没有遇见她。

秦阳见是她，赶紧说一声感谢。那女孩子只淡淡地说了句“不必谢”，就走了。秦阳怔在原地。

又过了片刻，那女孩子竟然自己走了回来，问“秦阳，你可知我是谁？”他摇头。女孩接着说：“想必你已经见过府里二小姐了，那么你可知大小姐是谁？”秦阳懵懵地摇头。

女孩说：“我就是那大小姐。不过，我可不得父亲的宠，我是被厌恶的那个。”女孩慢慢讲起了自己的身世。

原来，她叫汐萦，是妾所生。母亲生前在府里一直不受待见，遭到汐羽母亲陷害，于是，在一个黑夜，投湖自尽了。所以，汐萦虽有父亲，却成了孤儿。

汐萦早已想逃离家里的束缚，可天地广阔，她一个女孩子又能去哪里呢。父亲说过，会给她找到好人家，可是，这么多年，她早已不信任父亲了。父亲只宠爱汐羽母女，她只等同草芥。

六、

秦阳也早就想离开苏家，他想回去看看父亲，也想去广的阔天地里自由地驰骋。但是，舅舅待他如同亲生子一般，他一直都没有勇气去和舅舅说。

不久后，舅舅操心起了汐萦的婚事。

秋天来了，府里到处都开满了花儿。一日，秦阳在府里散步，那长廊的尽头，正是汐萦。汐萦将一枚秋日的花儿别在了李公子的衣襟。秦阳第一次感受到了心口疼，但是他却什么也不能做。

后来，秦阳再见到汐萦时，她已身着一身翩翩男装，头发高高地束在一起，竟然有种风流不让须眉之美。

转眼间，婚期快到了。汐萦没有一般女子的开心与神采。秦阳每次看到她，她都神情落寞。

汐萦没有嫁给李公子，她在婚期的前三天，将李公子赠予的新衣丢在了风里，而后在一个无月的夜晚离开了家。

苏府沸腾了。出了这种事情，简直让苏家颜面扫地，每个人都在责怪她。

秦阳得知此事后，便辞别了舅舅。他要走遍天下，去寻那心仪的姑娘。

如花美眷，似水流年。

自那以后，岁月从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