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回答外语学习的三个基本问题:为什么学?学什么?怎样学?
1. 为什么学外语?
学外语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交流。学生会说,我是为了考试;在职人员会说,我是为了工作。无论考试还是工作,落脚点都是能和讲这门外语的人交流。请别忘了各类考试(如英语四、六级,专四、专八,托福,雅思等)的目的是考试合格的人具备相应的外语交流能力,为需要之时做准备。这是语言的本质:语言是人类交流的主要工具。
2. 究竟学什么?
外语是语言,语言的基本成分是:语言形式和由语言形式承载的文化内涵。学一门外语就是学其语言形式和文化内涵。语言形式是看得见的部分,包括语言的使用单位和语法。语言的使用单位有单独的字词,比如:
汉语是“狗”,英语是“dog”,日语是“犬(いぬ)”,和词组、搭配及固定表达式,比如:张冠李戴,be in for something,おはようございます。语法是把语言的使用单位组织起来的规则。比如,句子成分的顺序(汉语和英语是主谓宾,日语是主宾谓),英语中数的一致性,德语中名词的阴性、阳性和中性,等。
文化内涵是看不见的部分;指语言形式传递的某一文化的独特内涵。比如,龙/dragon,对中国人是好的象征(如,望子成龙),对英美人多为邪恶的象征。日语描述鞠躬的角度,汉语和英语一般不会,因为日本文化中不同角度的鞠躬表示不同意思。“您吃饭了吗?”“您上哪儿去呀?”等常被中国人用来打招呼,而英美人则用“How are you?”(你好),“It’s a nice day.”(天气不错)等。不知道一门语言中语言形式传递的文化内涵,就会出现交流障碍,不能真正实现学这门外语的目的。
3. 怎样学外语?
从宏观层面来讲,学外语要遵循语言的特性、外语学习规律和学习者外语发展规律。
首先,语言的特性。语言不像数理化,没有环环相扣应用范围广的公理、定理,没有明晰的纵深框架体系。比如,学乘法,首先得学九九乘法表,然后学两位数乘法,三位数乘法等。学外语,掌握了某个词,如,give,就只会这一个词,而且这个词掌握与否并不影响其它词的学习。这就是为什么有人说学外语从哪里开始都可以。语言得一点一滴学,靠积少成多,积沙成塔。
语言中也有语法,类似于数理化的定理,但其适应范围有限,有种种例外情况。比如,英语动词的过去式是在动词原形后加ed或d,但英语学习者都见过长长的不规则动词表。英语中的可数名词有单、复数之分,复数形式是在名词后加“s”,比如,book -> books, window -> windows。但是,sheep单复数一样,knife的复数是knives,curriculum的复数是curricula。因此,学外语要知道语法,同时还要逐个学例外情况。
其次,外语学习规律。Krashen1985年提出输入假说[1],认为只要有大量可理解输入(听和读),学习者就能学会外语。因此,浸泡式外语学习如日中天,外语浸泡营如雨后春笋大量涌现。输入假说强调外语学习中输入的重要性。
Swain对这样的外语学习者进行了研究,发现其听、读能力有提高,但说、写能力提高甚微,进而提出了输出假说,认为输出(说和写)不仅检验前面所学,而且能促进学习。输出假说认为学外语不能只靠输入,还必须要输出[2]。
近来,王初明提出“续论”[3],认为语言是通过“续”学会的。换言之,学外语不仅需要输入和输出,而且需要两者紧密结合。比如,听后续说,读后续写等。《红楼梦》就是读后续写的成功典范。“续”的促学功效已有研究证实,如[4][5]等。
最后,学习者外语发展规律。学习者外语发展是从起点水平向母语者水平不断接近的过程[6]。这就意味着在发展过程中学习者会犯各种错误。比如,规则泛化现象,英语中把不规则动词原形后加ed变成过去式或过去分词(leave -> leaved,正确的是left),把不规则变化名词后加“s”变成复数形式(deer -> deers,正确的是deer)等。还有,语法错误,如英语中第三人称单数后缀“s”漏掉,非谓语动词(即一个句子中不作谓语的动词)误用等。
影响交流的错误,比如用错了单词或发音不对,容易发现然后纠正。不影响交流的错误,通常为语法错误,比如some duck (some ducks); she love sing (she loves singing),不易引起学习者注意。学习者如果不特别留意矫正,久而久之,错误会被固化,外语学习在这方面就不再往前发展了[7]。
小结:
● 学外语的根本目的是为了交流。
● 学外语就是学语言形式和文化内涵。
● 学外语要遵循语言特性,外语学习规律和学习者外语发展规律。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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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考文献
[1] Krashen, S.D. (1985).The Input Hypothesis: Issues and Implications. New York: Longman.
[2] Swain, M. (1995).Three functions of output in second language learning. In Cook, Guy,&Seidlhofer Barbara(Eds.),Principles and Practice in Applied Linguistics: Studies inhonour of H.G. Widdowson(pp.125-144). Oxford: Oxford University Press.
[3] 王初明,2016,以“续”促学[J],现代外语(6):784-793。
[4] 姜琳、涂孟玮,2016,读后续写对二语词汇学习的作用研究[J]。现代外语(6):819-829。
[5] 洪炜、石薇,2016,读后续写任务在汉语二语量词学习中的效应[J]。现代外语(6):806-818。
[6] Selinker, L. (1972). Interlanguage. International Review of Applied Linguistics,10,209–231.
[7] Han, Z.-H. (2004).Fossilization in Adult Second Language Acquisition. Clevedon,UK: Multilingual Matter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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