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如影随形
辞别却月村,走到村口的岔路,我停了下来,“若去洛阳报信立时便能到,恐怕漏了行迹吓到凡人。”想了想,拿出天水滴来感应了一下,近日东来镇炎热缺水,“不妨先去那里看看,寻找旱魃的下落。”走出村落,恢复原身,穿入云层,飞向东海。云头上看见波澜壮阔的东海海面颜色如天般湛蓝,倒影白云朵朵,心中甚是欢喜,似乎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召唤自己,于是飞到离岸百里以外,从云头上下来贴着海面飞翔,一边飞一边欣赏这难得的美景。
珠儿正在窗前发着呆,突然心上一跳,感心珠传来一股奇特感应,“恩人怎地来东海了?”循着珠子的感应一路往上游去。远远看见一只飞鱼贴着海面飞翔,脖颈上系着恩人的感心珠。珠儿心下慌了一慌,“莫不是恩人出了什么事吧?”稳了稳心神,定睛一看,这,这,这飞鱼怎地如此眼熟,思索良久方了悟,“原是除了羽翼,样貌竟与我长得一模一样啊!”珠儿眼珠一转,计上心来,“待我去捉弄捉弄他,谁让他强占了恩人的珠子!”
我贴着海面惬意的翱翔,心胸莫名地舒阔,感受海风的吹拂,听细浪翻涌的声音,体悟大海的宽广。忽然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自己的下方一直跟着,究竟是什么发现了我的行踪?我往下看去,嘘了一口气,原来是我自己的影子,心里好笑竟被自己的影子吓住了。哼着歌儿继续漫无目的地往前飞,不时看看湛蓝地天空,瞟瞟无边地大海。突然,我停住了飞行,这水里的影子为何没有羽翼?我变换了一下身姿,水里的影子也跟着变换了身姿;我盘旋飞翔,水里的影子也盘旋;我向高空飞去,水里的影子也向深海沉去;我贴近水面,水里的影子也向水面浮来;我想看得清楚些,于是凑近海面脸贴着海水,水里的影子也贴近……,一丝气息从另一只鱼嘴过渡而来,我唬了一跳一头栽倒进海里,忘了启用深海玉壁,不慎被咸腥地海水所伤,鱼鳃鼓鼓火烧一般地疼痛,我大声地咳嗽,却有更多的海水灌进来,于是我溺水了……。
一丝气息从另一只鱼嘴里过渡而来,珠儿懵了,无意识地向深海沉去。忽然看见那飞鱼也沉下来,似乎已经晕厥。“飞鱼竟不会水?哦,想起来了,飞鱼出生于淡水系,是不惯在咸海水中生存的。”无奈只得将飞鱼顶出水面,背负着他向最近的礁石游去,又将他安置到礁石上,施出法术拂去他呛入的海水。一阵忙碌后,一边无聊地吐着泡泡,一边等着他醒来,心中不停地叨念:“定要问他哪里来的感心珠。”
一阵头疼感传来,我睁开双眼,“这是哪里?东海,对,东海,我刚才好像是溺水了。”翻了个身,看见“影子”在吐泡泡,再仔细一看,竟是一只长得与我颇象的小鲤鱼。见她望来,不禁怒意横生,大声喊道:“喂,小鲤鱼,你为何捉弄我?”那小鲤鱼也不着恼,自顾自道:“是我救了你,怎地也不寻思感恩,反倒怪人?”又指了指我脖颈上的感心珠,问道:“这珠子,哪里来的?”经她一提醒,我这才注意到,小鲤鱼的脖颈上也戴着颗感心珠,“莫非这珠子与她有些渊源。”于是沉吟道:“机缘巧合下,一只鲤鱼所赠。”却见她满脸疑惑地摇摇头道,“这可是个宝贝,她为何独独送你,莫不是你偷的,却来哄骗我?”我怒道:“你这小鲤鱼好生不讲理,我却为何要说与你听?”降脑袋偏向一边,沉默半响,忽然出来她悠悠地声音:“四月初七,东来镇,救鱼公子?”
语音有些熟悉,似乎在哪里听到过,我默想片刻,无声地点了点头。她激动地挨近些,又羞赧地退后一步,急切地道:“恩人,我就是那只呼救的鲤鱼。误以为你夺了恩人的感心珠,这才,这才有心捉弄,望恩人勿怪。”我见她诚恳的模样颇为可爱,怒意顿消:“不知者不为罪,小姓姒,贱名七郎,出自泰器山。小娘子可唤我七郎,切莫再恩人,恩人地称呼。”她点头应道:“小女珠儿,东海鲤鱼族。敢问七郎何事来东海?”
我与她述说了寻找旱魃的事,问她可曾见过?她搔搔头,表示从未曾见过,想了想又道:“我族族奶年岁久远,或可见过,一同去问问可好?”又不无担忧地看看我道:“东海鲤鱼族可去得?须不须使个结界相护?”我掏出深海玉壁,她这才领着我往大海深处去。
水榭轩内,鲤鱼族族奶:“多谢七郎救我珠儿,这旱魃嘛……”正说话间,忽听得钟鼓齐响三下。“公子稍待。”说罢,族奶带着珠儿赶往鱼跃殿。鱼跃殿内,鲤鱼族族人齐聚一堂,族长道:“天帝下旨,命各族寻找旱魃劝其回归赤水,谁愿前往?”大姊锦绣道:“龙门即将现世,二妹与我两个应二姑姑邀请,即将前往水晶宫学习鱼跃,怎可耽误?”二姊锦慧也道:“小九左右都是闲着,爹爹就派三妹去吧,有我族嫡系子弟前往寻找,正是遵从天帝号令。”族奶待要说些什么,珠儿拽了拽她的衣袖,又对着她摇了摇头,朗声道:“女儿愿前往寻找。”
“这旱魃嘛,拥有热之神力,更有一种使人遗忘的能力,所有见过她的人,事后都会将她忘却,是以谁也不知她的真实样貌。”鲤鱼族奶言道,取出一方玉匣,打开盒子,里面摆放一件冰衣,晶莹透亮,冰寒之气从中源源涌出,水榭轩中的温度立时降低下来。“这里有寒冰衣一件,千年前机缘巧合于极寒之地得来,或可抑制部分热之神力。旱魃孤苦,不可强劝,若她不肯即刻回赤水,可先劝其穿上寒冰衣,稍减一方暑旱,再徐徐图之。”又拉着珠儿的手,面含担忧地对我说道:“珠儿自小在深海中长大,从未出过远门,望七郎照顾一二,老身这厢拜谢了。”我赶紧虚托她欲弯的身躯,回答道:“阿奶且放心,小子定不负所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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