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伤的留在你身边

作者: 橙年亦梦 | 来源:发表于2019-02-20 01:16 被阅读63次

    我爱着她的岁月,一直都像她的小狗。不爱她的岁月便像只流浪的小猫。

    她叫安安,我和她相识是在高三,不相识的岁月里,我和她只是同学,偶尔打个招呼的同学。

    一次体育课结束,狭长的走廊竟只有我和她。为了告别往日“HI”般的尴尬,我一句,你新剪的短发真好看。她只是款然一笑,我也未觉着有何不妥。

    殊不知这句话却要赔上了我往后余生的情愫。

    高三下学期,开学第一天,位置变了,她便成了我前桌。

    多年后她告诉我,位置是她找老师调的。

    晚自修,她像只慵懒的小猫一样伸了伸腰,便抱着一本作业回过头来,她说,这道题教教我。

    我和往常一样讲了题便自己做作业。

    她笑着说,谢谢你。

    我低着头笑了笑,回她,没什么。

    她又说,以后多多照顾咯。

    我点了点头没应声。

    她不在座位时,我时常会在刷题空闲之余,抬起头张望她的身影,她总会嬉笑在各个男生之间,我也知是,她未曾有知心女朋友。

    彼时寻她的身影多了,她便忽然转过头来戏称我作,小媳妇。每当我要回嘴,她只是狡黠一笑,有其它女生所没有的灵动,望着她狡黠的目光,我深知这一生便逃不出她的手心了。

    一次月考后的中午,全班都在午休,我没有午休习惯,便自顾自的望着窗外的风景,她突然从趴着的课桌起来,余光扫了我一眼,便学着我眺望窗外。

    她兀自的说,今天天气好吗,我们在一起吧。

    我回答说,好啊。

    她回过头去,我的短信震动响起,内容是,我们之间的秘密。

    高考前剩下的时光,我便可以理所当然的付出我的执恋,我执恋安安。

    安安还是安安,还是可以穿梭于男生之间的嬉笑,我倒真像个小媳妇,时而没人的时候,她也会轻轻牵住我的手,我没问过安安是不是喜欢我,但我知道,她不说,便有百分之50喜欢我,她说了便可能有百分之百不喜欢我。

    安安总是能在各个节日收到许多礼物,平时我狐朋狗友一堆,不料没有一两个过节送礼物的朋友,看着她扔在垃圾桶里的包装盒,我竟自觉落寞。

    我五岁之后便没庆祝过生日,一日我望着安安的背影说,今天我生日。

    她便回过头脱下了手上的那块黑色手表,自顾自的戴在我的手腕上,她说,你是我第一个送礼物的男生。

    我看着手腕上的表,抬起头笑笑,没有言语。

    高考结束后的一晚,吃过饭后,同学们都聚在KTV里,大家一起喝酒唱歌,我酒量很好,此刻却要装醉,我一把夺过身边朋友的话筒,一只手揽着安安的腰,不肯放手,喊道,安安是我女朋友,我喜欢安安。

    她像抚摸宠物一般摸摸我的头,慢慢拿过我手中的话筒,安安说,他喝醉了,便不再言语。此刻心凉,人不醉,心自醉,我倒在安安的腿上便真的昏睡了过去。

    不知多久,安安挪开了我,轻轻靠在我的耳边说,我们是不会分手的朋友啊。

    我醒来之时,周围已经没有多少余兴,我躺在包厢的沙发上,睁开了眼,只见安安和一个男的搂着出去了,我没有起身,男的我不认识,只知道人们叫他周少。灯光暗淡的包厢,没有人能注意到我,无言的泪水滴在沙发上,第二天悄然无踪,就像这晚的安安一样悄然无踪。

    高考后的三个月里,安安都没有和我联系,我偶然在同学口中得知安安暑假怀上了,在父亲的耳光与母亲的谩骂中去的医院。

    看着病床上的安安,一改往日精致的妆容,此刻苍白如纸的面容,我只觉着可怜,不知是可怜她还是可怜自己。

    再次见到安安是在大学第二个学期,安安打来电话,她说,今天你生日,一起吃饭。

    餐厅里的小桌上只有我们两个人,进门时服务员便以为我们是一对情侣,开了一个情侣包厢。

    整个晚餐言语不多。

    晚餐中旬,她说,这块表,你的生日礼物。

    她说着又像高中一样脱下了自己手腕上的表,自顾自的戴在了我的手腕上。我笑了笑,没说谢谢,没有言语。

    月光琳琅而下,我和她站在路边,我说,你在哪个学校,我送你回去吧。

    她说,不用,一会有个朋友过来接她。

    我兀自的说,我陪你等等吧!

    她犹豫了一会,没点头,只是淡淡的笑了。

    不一会,一辆白色小车开来,她没来得及告别就上车了。

    看着她的倩影上了车,我透过黑色的车窗里看到了一张游走与金钱与世俗的中年男人的脸。

    轻轻摘下手腕上的劳力士手表,自顾自的说,再见。

    人生就像一面镜子,有的人是镜外人,有的人却是镜子里的人,我妄想做一个镜外人,主宰安安的欢笑喜悲。

    没有安安的日子里,我尝试与她人接触,可聊不上几句便觉着想念安安。

    再次见到安安是在我大三的时候,一日在宿舍打游戏,室友进来道了句,楼下有妹子找。

    我以为是室友恶作剧,便回,哦。

    室友见我无动于衷,再说道,她说她叫安。

    回敬室友的只有一声摔门声。

    楼下相见时,安安脸上带着泪痕,妆容一如既往的精致,见到我便抱着我开始哭,我大概知道一点她的事情,我没问,只是轻轻拍拍她的肩膀作安慰。

    她哭了一会直骂,男人不是什么好东西,我看她哭够了,既好气又好笑,便问她,那我呢。

    她说,你不一样,你是我不愿指染的荷花。

    说完她便切切的笑了,笑得倒真像一朵荷花。

    我陪着她,逛了公园,走了街区,她也没提这两年,我不怪她,只恨自己没能成为她的镜外人,左右她的喜悲。

    到了深夜,她说暂时不想回去,我宾馆开了房间给她,我准备走时,她说,太晚了,待这吧。

    我点了点头,走进洗手间洗了脸,出来时,房间已经响起了轻轻的鼾声,恬静的脸庞,轻轻皱起的眉头,便让我想起了,我们并不是不言朝夕的情侣啊,我轻吻了她的眉毛,随后轻轻躺在了床下的毛绒地毯上。

    冰凉的早晨,我躺在了床上,除了我,空无一物,她还是走的很干净,除了床上残留的温度告诉我她来过,便没有了她的讯息,字条也没说留给我。

    安安时而会突然出现在楼下抱着我哭…

    点披萨最痛苦之事,便是外卖员送晚了,披萨凉了,我的爱情似乎比不上凉掉的披萨,她只像门前那条不知疲倦的小河,流向远方。

    往后的一段日子里,我对她的电话是又爱又怕,电话响起,便知又是她失意的时候,这让我怕,爱的是她肯将悲伤与我分享,我能以另一种方式悲伤的留在她身边,错过了她大多的岁月,好歹年月中能留下与她的几分钟。

    没有她电话的日子,我们就像两个平行世界的人,各自做着时而相同的事,却无法相交。

    断了电话很长的日子里,没有她的消息,一日她打了电话,我便知有这么一天,没想这么快罢了,她要结婚了,请我参加。

    我问,为什么。

    她说,有你在,我安心一点。

    电话那头的声音还是我所牵挂的声音,我不再言语,便挂了电话。

    结婚当天,我开着车到了婚礼现场,没有下车,隔着黑色的车窗,看到了一如年少模样的她,白色婚纱美得像只变了白天鹅的丑小鸭一般。

    我祝福了她。祝她幸福,但不是祝她们幸福。

    油门一踩离开了她的幸福。

    我想她一直以来都没有和我分享幸福,是担心她的幸福使我悲伤吧,今天也不例外。

    几年后,陆陆续续在同学口中,听说她已经离婚了,独自带着孩子。

    再见时,她已经过了花样的年华,她见了我,眼神便一如当年般灵动,我立在她身前,没有看她,只是逗着她推车里的孩子玩,她见我不言语,她轻轻蹲了下来,对孩子说,这是你爸爸。

    我呆了一下,轻轻抱住了她,她轻轻问我,今天天气好吗,我们在…。

    当她准备轻揽我的腰时,我忽然又松开了她,退了半步,对她无言的笑了笑,笑得像一只沧桑的小狗。

    安安还是那个安安,即使岁月抹掉了她的花样美貌,也抹不掉她刻在我心里的情动。

    我像极了一个六面魔方,起点是相同的六面,终点亦然是相同的六面,尝过我的起终,便觉着过程无味。

    没有安安的日子,我便是那见人就逃的流浪猫,逃不掉便张牙舞爪。

    留在安安身边的不会是那毕业聚会上的周少,亦不是白色小轿车里的中年男子,亦然不是婚礼当天的老实眼镜书生,更不会是我。

    安安是那双曲线,我便是那渐近线。

    我和安安就是那北极圈北纬66度34分内的极昼和极夜,一会很近,一会又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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