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那年,我们的数学老师是从南方支教而来,他讲课声音小,口音难懂,同学们听课很费劲,但是他讲课慢,最终也能听明白。
摸透老师的规律,一节课不用全听,只要把作业写好,和他对上答案即可,我争分夺秒做着新题。
据可靠消息说,数学老师已经退休,是校长请来帮忙,带我们这届文科实验班。我们尊称他为“老爷子”。
那天,老爷子讲课,不知道是哪一步出错,怎么也算不出结果,把自己“挂在”黑板上,这时他就像小孩子一样念叨:“哪错了呢?”
无辜又清晰的声音,我对于他的“求救”,毫无抵抗能力,只能挺身相助。
“老师,第八步错了。”我念出了一串数字。
“望舒,你这是故意看老师笑话,不早点指出来。”他理直气壮地埋怨我。
老爷子可爱,我无语。
后来,我上课边做题,还得瞄着黑板,担心老师出错,随时“解救”他。他有时说自己记性不好,让我上黑板讲题。从此,我对数学课有了些许期待。
老爷子给我整了“文科数学第一”的称号,为此我做题,讲题很忙。
有一次,放假我没回家,在教室做题,老师悠闲地走进来坐在我对面。
“做题很专注。”老师夸奖到。
“没时间,只能提高效率。”我忙答。
“望舒,你师母感谢你总帮我,她请你吃饭。”他邀请得理所当然。
“不去了,这么多题没做,吃方便面就行。”我拒绝。
“你不能搞题海战术,类型题会做就行,不用全做。”他打开资料,开始给我画题,然后不由分说替我收拾书包。
一路上,他讲“学习不要掺杂太多功利”,把我说得心服口服。
来到老爷子家,橱柜摆满荣誉证书,走近一看,“创设情境”“教学方法”各种奖项,我疑惑地看向他,他狡黠地笑了。
2000年前,高考都是八月放榜,没有互联网查询,我们去学校看成绩。
在学校光荣榜前遇见老爷子,他见到我说:“望舒,你没考上。”
“如果这数学第一名的人考不上,是不是您老教学的失败啊?”我感叹。
本以为是“解救”老师,实际是老师助缘我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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