桐城小花不是花,是茶的商标,在桐枞一带乃至合肥城市圈都很有名气。春上的时候在欧阳的文章中结识了一个叫张俊的朋友,六尽巷附近的,他家有片茶场,经营的新茶就是这朵“小花”。
家住长江边,初春时柳树嫩芽初爆的样子有点像杯中绽开的新茶,有人说使假者会往新茶里掺柳树的新芽进去,我没见识过。常常站在江堤上隔江相望,蓝天下,江南的群山逶迤连绵,浓浓淡淡的模样游离于我的幻想之中。长大后我就只喝皖南的茶,似乎觉得南方离太阳近一点,受日光青睐的时间长一些,心,就觉得温暖,茶的韵味也就更浓。
最早知道桐城小花这个名字应该是2013年夏。一个朋友送给我一盒,礼盒包装,很大的那种,从红彤彤的外包装里抽出,是壳硬如箱包的内衬,依旧如火燃在眼前。平放,翻开,封面是一层薄薄的丝绸缎面,闪着金黄的光泽,如皇家的贡品。掀开,两只铁罐宝物似的嵌在泡沫中,当然背景还是金黄色的。我没有再继续欣赏,还原,如旧。不过那次没有品尝到它的花香,几天后转送给一个上海的朋友了,第一次轻描淡写般与这朵小花擦肩而过。
好事总是多磨的。
三月初春,清明未至,张俊说新茶已打包发货了,让我静心等待着。上海的三月仍旧有寒气,虽然香樟,冬青是绿的,但春似乎像老太太的小脚在慢慢踱来,就如杯中老茶,绿色已暗,品不出山花烂漫的意境。
我等着新茶,也等着老家春天的信息。
三月二十七,新茶还没到,等不急的我匆匆往老家赶去,那里的油菜花在向我微笑,亲人们在向我招手。就在我上G50高速的途中,接到了快递的电话,那朵小花开在了门边。在老家的几天里,铜陵老洲,铜陵枞阳,来回穿梭,车不歇火,陪伴我的不仅仅有一杯茶,还有乡土乡情。
回到上海的家里已是华灯初上时,迫不及待地从花束中打开一朵,摄起一缕春色置入杯中,似曾熟悉的模样,却闻到了别样的芳香,如寒冷中有阳光簇拥的暖意,似满目沙漠中现朵鲜花的温馨。
“桐城小花”属明前茶,生长于大别山南麓的龙眠大山,与兰为伴,集大地之精气,蓄日月之芳华。被清朝桐城人张庭玉称其为“小花茶”。冲泡,色橙秋水,味比兰花,“其质不减龙井”。可我仍觉得它是来自老家三月江边柳条上的嫩芽,京剧舞台当中美人的兰花指。
花会凋谢,季节的花莫不如此。
一转身,春天走得无踪无影,夏也只留下一条细细的尾巴,而秋的眉头早:已皱起。那朵小花依然陪伴着我,盛开在每一个清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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