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儿时的年味,钩起一段段尘封的记忆,如揭开封藏多年的东台陈皮酒,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入口酸甜,让人回味无穷!
儿时的年味,有一种期盼叫穿新衣;
那时一年才能添上一身新衣新鞋,纳鞋底是妈妈的专利,入冬就要开始准备,第一步叫“糊骨子”,先把旧衣服好的地方拆下来、洗干净,用面糊刷在布上,一层层把布粘在一起,等晒干了,进入第二步“剪鞋样子”,根据脚的大小剪出鞋底样子,几层鞋样子叠在一起,再用针一行行纳起来,幼年印象中妈妈一个冬天都要纳到半夜,这是工作量最大的,第三步制“鞋绑子”,只能外面一层新布、里面还是旧布,最后一步鞋绑和鞋底再纳一起,新鞋就算做成了;我到大学时还穿过妈妈做的布鞋,穿着妈妈纳的千层底,牵挂着妈妈的心;至于新衣,妈妈也早早给姊妹几个买了布做了新衣,只能试穿一下,必须收起来,要到大年三十下午年忙定当了,才允许将新衣服穿起来,过了初五还要换上以前的衣服。
图片发自网络儿时的年味,有一种劳动叫扫尘;
腊月二十四送完了“灶老爷”就要忙着扫尘了,妈妈头戴斗笠,站在凳子上用扫把刷掉屋顶的蜘蛛网,上面打扫干净了,大家再一起打扫下面的,扫掉一年的晦气。
儿时的年味,有一种向往叫蒸年糕;
年糕一直是我的最爱,妈妈早早将米泡在水里,大约七天左右,就可以舂粉了,这个工艺现在人没有看过,叫“舂碓”,就是把泡好的米放在石臼里,碓由一根长的横木和一根短的竖木组成,竖木前头装上铁片,人们利用杠杆原理,几个成年人在后面踩横木,再松开,这样铁片加上木头的重量撞击泡过的米,把米臼成粉,石臼处有一人专门加米,并不断把舂好粉用筛子筛出来,小时候我们也要抢上去踩几脚,但又不能合拍的松开,实际是在帮倒忙;这个活比较费人工,一般几个家庭合作,一家加工结束再加工下一家,上一家结束临到我们家时,我们都会开心叫“某某家没得了,该我们家了”,这时要被大人撕嘴的,要图吉利,不能说“没得了”,要说“满了”,后来“舂碓”逐步被电动粉碎机代替了,不过老人们仍旧感叹,电动打出来的粉没有舂出来的粉粘。小时候只能蒸几斤米的年糕,只能在蒸的时候吃几块,正月初头一个吃几块,其余要晒干了,存放起来,去门候客,只有有亲戚来时才能拿出来吃,三春头上饿的时候偷一块出来,用水泡一下,放在火叉上再放灶镗里烧下,拿出来,好吃无比,随着生活条件越来越好,分田之后基本每年能做近百斤米的年糕了。
图片发自网络儿时的年味,有一种大菜叫杀猪菜;
过年能吃到肉,不仅是小孩的期盼,也是大人的期盼,最早的记忆中是生产队每年都会杀一次猪,每家分一块肉,后来分田后庄上都有人家杀猪,一头猪几户人家一分,下水内脏每家也会分一些,内脏、各个部位的肉都割一块放在一起烧,再加上青菜、茨菇等,就是一顿丰盛的杀猪菜了。
儿时的年味,有一种痛苦叫喝压岁酒;
大年三十晚上都要喝压岁酒,大约五六岁时爷爷也要我喝一盅,我闻了闻,不敢喝,哥哥说:“没事,不麻人”,我端起杯子一口干了,呛得我直叫“我再也不喝了”,结果还被爷爷撕了嘴“大年三十晚上,不能说不活了”,后来过年叫喝压岁酒时我是坚决不喝的。
儿时的年味,有一种拜年叫跑糖;
跑糖是大年初一早上最来劲的活,一大早还没来得吃早茶,就有一波一波的小朋友跑到门口,一个个喊:“恭喜发财”,家主会拿出糖、花生、学葵,每人分一小把;这里面也有学问,一波人多时一般家主会给得少,一个人面子薄不敢跑,二人搭档跑最好,到中午时小伙伴们会把糖袋子拿来比,哪个跑得多;当然我父亲都会交待队里有几家不许跑,因为这几家比我家还困难。
儿时的年味,有一种运动叫砸钱堆子;
稍大一点的小伙伴是不能跑糖的,一般早饭一吃就是聚到生产队场头开始“砸钱堆子”,这是一种“赌博”,类似现在的“砸金花”先冠底子钱,参与的人可多可少,每盘每人出一分钱硬币,在场地上画一个大圈,用剪刀、石头、布决定每人出场顺序,最后一个人把钱堆在圈里最不好砸出来的地方,每个人轮流用钱板把钱往圈外砸,砸出来就算赢到了,春节几天下来每人手中都有几个砸得一个字也看不出来的一分钱,我玩这个水平不行,我哥哥是玩这个的高手。
儿时的年味,有一种大戏叫撑货船;
每到春节大队(现在叫村,以前叫大队)里都要排文娱,大队部门口场上演过了,再到各个生产队巡演,印象最深的节目是撑货船,大约演的是把公销社货船把百货送到各个大队的故事,大队演文娱那帮人每年固定的活后来被赵忠祥和倪萍给抢了。
现在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了,不缺吃穿,过年的仪式感也一点点没了,年味也越来越淡了,依旧是儿时的年味,深藏在心里,暖暖的,历久弥新!
#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
活动传送门 https://www.jianshu.com/p/ee05f7eff678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