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风獨酔
等第35章 线索与迷局
海京市，抗暴力犯罪实验室，负二层，法医办公室。
“冬青，你查到李宏建在国外的资料了么？”一头扎进负二层法医办公室的丰越，懒得打电话，直接捏住耳朵呼叫刘冬青。
“男神！这家伙回国之前应该是找人重新做过资料，出去后就读于哪个学校，不管选修的什么专业，那都是优等，完全没有破绽。”刘冬青的声音听起来很疲惫。
“算了，许多资料都依靠你才能完成，这几天你太累了，我找国外军方的朋友帮忙。”切断电话，丰越摸出手机，翻了好一会儿才选择好一个号码拨了出去。
“嗨！凯瑟琳！”
一直在边上忙碌的钱程，忽然定格住，歪着脑袋偷看丰越打电话的神情。从面部表情分析，小丰同志应该是很不愿意找此人帮忙，刚才翻联系人名单时已经有些端倪。不过，不愿意找却依旧找了，说明电话那头那个叫凯瑟琳的，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
丰越平时说话的确是面瘫，总是一种冷至骨髓的声音交流工作，这也没什么。可是，这通电话用到的声音，不是冷若冰霜，而是那种从喉咙里挤出来的不情愿，周身散发着赶紧说完了事的气息。
“OK！拜拜。”
丰越挂断电话，立刻恢复正常，俊脸挂着一层厚厚的冰霜，边收手机边问：“怎么样？分析出什么来？”
“嗨！没啥进展。”钱程答非所问。
“你知道我问的不是这个。”丰越从一桌子的照片中挑出一张，来回晃。
“那个啊？嗨，丰越，根据我多年潜心研究，和警察的敏感，我觉得刚才跟通电话的人一定是表白过你，但被你拒绝了。”钱程神秘兮兮地说。
“何以见得？”
“你照照镜子就知道了，肢体语言能够说明一切啊小同志，打电话的时候一脸不情愿，电话通了之后就开始身体绷直，眼神暗淡，上下唇僵硬，说明你本能地是在抗拒和那个人说话，但是又不得不与之说话，于是就有了以上反应。”
“对！”丰越干脆直接承认，不承认还不知道要纠缠多久才能放过自己，这些人啊对男女之间的事儿那可是死不松嘴。
“说来听听！”钱程的八卦之魂忽然熊熊燃烧起来。
“简单，她是我在国外训练期间认识的，现在是海军某部的心理医生，路子很野，据说家庭背景强大，之前查案子涉及国外的很多资料都依靠她才找到。但是，我对她无感，就这样。”丰越快速解答，两句话解决问题。
“就这样？”钱程有些不信，正打算追问，丰越白了他一眼:“你见过我跟任何女性表达过此类感情么？”
“那倒没有。”钱程摇头，转念一想，“不对啊，你不会是？”
“去！我可是直男。”丰越立马打断钱程的臆测，揉着发胀的脑袋说，“别想了，有了我自然会说，还有，我才多大？急什么？”
“也是，那帮臭小子都三十多了了，都没着急，我替你着啥急？对了，你找那个凯瑟琳要啥资料？”钱程不再纠缠丰越的感情问题。
“李宏建，我亲自审了两次，效果不好，中间我也加入一部分催眠，要知道现在上头对催眠得到的口供是不太认可的，催眠得到的一切必须在嫌疑人清醒的时候重新问讯，完全承认后才能作为正式口供计入档案，我只是简单催眠了他，不过我发现他戒备心理非常严重，换句话说，浅显催眠根本无法让他进去。”
望着丰越瘦削的脸，钱程有些心疼，他起身煮了一杯咖啡递给去：“丰越，我们认识的时候，你可是啥都不管，用各种办法得到资料，也从不按照套路出牌，所以才能把G城那个恐怖的黑暗世界粉碎，现在你咋还被规矩束缚了？”
“那时候，一切有老师顶着，现在一切要自己顶着，出事了很可能会累及不哥顶着，我要小心，而且凡事也不能完全仰仗催眠，情绪不好的人很容易精神上被我催垮，我也不太愿意看见那样的情形。”丰越想起昨天对丁燕的引导，引导人回忆痛苦的过去，就能使人奔溃，如果强行带人回去那些不好的现场，也许真的能让人疯。
“李宏建，上头认为没有直接证据指证他，傍晚就到四十八小时，那时候就必须放人。”丰越闻闻咖啡，竖起大拇指，“这次咖啡豆烘焙的恰到好处，我们俩可以合伙开间咖啡厅作为副业，效果应该出奇。”
“我的天！那么忙，还要更忙？快放过自己放过我吧。”钱程搅动自己的咖啡，拼命摇头。
“我老了，要开一间咖啡店，但是，里面堆满了书，从全世界淘来的旧书，随便翻看，一杯咖啡坐一天，怎样都好。”丰越眼神里多了一些柔情。
“你到我这儿不单单是混一杯咖啡那么简单吧?”钱程不置可否，举举手中的咖啡杯。
“是有些压抑，来找你聊聊天释放一下，早在G城，我就说过，我们俩最像。”丰越用小勺子轻轻敲打杯口，轻轻柔柔，很好听。
“怎么了？”
“想起一些以前的事情，已经OK了，跟你聊两句轻松不少。”
“为何是我？”钱程喝下最后一口咖啡，边刷杯子边漫不经心地问。
“你除了是个法医，你还是一个出色的痕检，除此之外，你比他们稳重，这些还不够么？”丰越的一脸真诚看着钱程的背影，水流声戛然而止，钱程转过脸微笑着说：“过奖了。既然没事，就赶紧走吧，待会谢红回来又拉着你讲个不停。”
“晚上八点，你和谢红去北区殡仪馆，有人在那儿等你们，拉一具尸体回来解剖，到院子里的时候尸体不要抬下车……”
“停！”钱程捂着脸痛苦地叫停，“大侠，尸体不抬下车，难道他自己走下来？还是他跳下来？”
“去！我话没说完。”丰越像个孩子似的，也被自己逗乐，忍着笑说，“刚才还夸你是出色的痕检呢，不让抬肯定是有原因的，你跟黑子想办法，我不管，我不想让人知道我这里晚上多了一具尸体，就那么简单。”
“还耍赖了。”钱程叹口气接受了任务。
从负二层出来，丰越没有回办公室，而是选择了空无一人的四楼会议室。时间到了下午三点半，离放人还有两小时。单凭自己从小妮儿的抽屉里发现的笔痕来推断，根本不能作为正规物证使用。
有了严谨老师的口供指认，却没有证据支撑，对方死不松口，看来吃准的就是警方没有证据，这个看似油头粉面却老奸巨猾的李宏建，究竟有什么本事？居然能够撬动高层来对自己施压，看来他的背景资料绝非表面查到的那么简单。
严谨，作为老师，明知犯法却没有选择报警，而是利欲熏心，独自找李宏建劝他花钱免灾，人心荒凉起来，果然不如牲口。就算移交检察院，最多几年就又能出来继续花天酒地，可怜了小妮儿。
刘冬青模拟出来的人脸，比对出一个五年前失踪的男子，那么是否可以认为五年前这座庙发生过一些集体事件，而当地人不知情呢？丰越在腕表上点了几下，发送至大屏，很快乔楚的大脑袋出现在大屏上。
“越哥？你这一天去哪了?电话也关机，耳频也关了，出啥事了？”
“楚，你在哪？”丰越没有回答乔楚的问题，反问道。
“我根据冬青还原出来的人头资料，找到了那个人的家，以前这一片已经拆迁，我动用了好多关系，才找到那一片人现在的居住地，还有一部分人拿了拆迁补偿款，直接去了别的地方，很难找。”乔楚举起手中的一张大照片，“最后到的下去派出所，正请他们帮忙带路呢。”
“好，忙完跟我联系。”丰越见乔楚已经到了现场，不好叫他回来，只好选择换人。顿了顿，他直接拨打了郭敬的电话，“老狗，报方位？”
“医院。”郭敬直接回俩字。
“匡山？”丰越一惊。
“不是你说的，匡山可能有危险，我带人过来一看，毛升那小子真带着刀来找匡山。”郭敬粗嗓子简单介绍了一下他到达医院时发生的惊心一刻，“匡山只被划破点皮，一个护士被刀刺穿了胸，现在正在抢救，要是救不回来我直接杀了他。”
“哎呀哎呀疼疼疼！我不是故意的，我叫她不跑，她还跑……”
丰越耳朵里传来杀猪般的嚎叫，他知道那是毛升被郭敬控制住，边打电话边收拾他发出的猪叫，他苦笑笑：“把毛升交给特警带回市局，我们晚点去审讯，你开车回来接我，我还想去现场看一下，总觉着遗漏了什么。”
“你不会是去庙村吧？”郭敬果然厉害。
“那么多现场，干嘛非要去那儿啊?”丰越被猜中心事儿，耍赖不承认。
“别装了！我跟你合作多久了？现场不回去三五次的，你能放过自己？”郭敬揶了一句，不等丰越反驳直接说了等我俩字，随后就挂了电话。
“这老狗，还是那么横。”丰越嘟起嘴，自己跟自己撒娇。门外传来脚步声，丰越竖起耳朵一听就知道是喻言和大千回来了，只有他俩走路快而且脚步轻。关掉大屏，会议室的二道门被推开，喻言画着烟熏妆出现了。
“你俩都回去休息，今晚不用你们，那边蹲坑的任务有何其敬力，寻找尤克天还有特警。”
刚进门就被领导关怀，喻言立刻眉飞色舞，冲丰越拍着胸脯说：“没事！熬得住。”
“去吧，不想跑就值班室睡，我晚上有事，你们就别找我了。”丰越看看时间，估计郭敬差不多到楼下了，收拾东西就走。
“领导！这是要去哪？”喻言跟屁股后问。
“回现场转转。”丰越头也不回。
“领导等等，去庙村？”大千也跟了过来。
“对，想去找找有无遗漏的，线索始终画不出圆，没有证据无法指证。”丰越出了二道门，推开正门，直接跨出去。
喻言和大千毫不犹豫追进电梯：“领导，我们也去，人多有照应。”
“照应？”丰越一愣，平时最多三人一组，今晚加上他俩就五个人了。
“对啊！上次安远镇的事情一出，我们觉得去危险的地方人还是要多一些才好。”
走出电梯，两个保安又笑嘻嘻地敬礼，院子里郭敬的车已经在等候，发动机没熄火，看来刚到。
“那就上来吧，挤一挤。”丰越想想也对，人多好办。
“庙村，出发。”郭敬坐在后排，副驾驶上坐着袁木，一开车就被吐槽的贺平把车开成了自行车，自己却毫不知情，得意地哼着小曲儿。
“领导，咱这去庙村今晚怕是不回了吧？”喻言看看时间，四点半了。
“顺利的话，打个转就能回，不顺利的话，就不太清楚。”丰越给不出准确答案，做警察加班加点太正常。
“我已经安排人送丁燕回来了，他们应该比我们早到半小时左右，五点半这样会有人来要求释放李宏建。”丰越简单讲解了自己打算走的几步棋，“今晚所有人在九点前都不允许出现在实验室的任何地方，保安我也放回家去了，整座实验室就只有羁押室有人。”
“你要钓鱼？”郭敬问。
“正有此意。”丰越点头。
“领导，你小心再把李氏夫妇给吓出心脏病来。”喻言想想觉得有风险。
“郑晓春三姐妹和李国斌我都安排到聊天室的小间去了，从外面看不见灯光，就算看见也打不开，李宏建和严谨在羁押室，羁押室从犯人通道可以直接到达，我们都不在，上头也就无法来放人，如果有人强行进入放走李宏建，那么我们就可以大做文章，顺便揪出一些隐藏在灰色地带的人。”
“九点后，钱程会带一具尸体回去解剖。”
“啊？”丰越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被鸭蛋堵住了嘴一般，怔怔看着他，丰越叹息道：“我们盯了几天，没想到这李千钰死在了医院。”
“怎么死的？”大家更是一脸惊诧。
“医院给出的结论是心脏病突发，他死前去见了猫婆的孙媳妇儿，蒋婷。”
“什么？”这回大家彻底不淡定了，异口同声地发问，“难道我们一直苦苦找寻的联系人是蒋婷？”
“就是总也连接不上，我决定再去庙村探一探。”丰越若有所思看向窗外，天已经黑了，街灯不断向后退去，车内虽然开着空调，却始终觉得心里有些凉，他轻轻地说，“这小说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今晚应该有新章节更出。”
（未完待续）
网友评论
你是存心要把丰越大神给累死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