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一生只爱过两个男人,一个是我的父亲,阿佐野双树,另一个,是杀生丸。
当我还是阿佐野城高贵的公主时,就生活在临海的小岛上,住在阿佐野城宏大辉煌的城堡里。
人说娑萝是常绿大乔木,常於佛家见,宜在月中生。我不知是否当真如此,但在那个月似银盘的夜晚,月光倾泻一地,我爱上了那个如神明般高贵俊美的男子,愿意为他,出生入死。
时值战乱,列国纷争。阿佐野城被敌军围困,坚守一月之久。然兵粮已尽,士气低迷,父亲吩咐放弃城池,将城门全部打开,放火烧城。
我看着自己生活了十六年的地方,心生不舍,却也明白活着才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领主大人,有人攻进敌方阵营。”有士兵来报,父亲以为天助,急赴城门前察看,尔后唤我:“娑萝,你快点来看看那个男人,他一个人单枪匹马攻进敌营,彻底击溃了他们。”
那是我第一次见到他,一头银白色的长发,额生月印,左右脸颊各有两条红色妖纹,白色和服上飘着六角梅,金眸灿烂,贵气逼人。
他食指与中指间发出一条黄绿色的光鞭,面无表情且优雅从容地绞杀了所有敌人。
杀完所有人,他抬眼看向我这边,只一眼,便成我一生之执念。
他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拯救了阿佐野城,没有人知道。或许,那是上天赐给我的命中人。看着天边的月亮,我忍不住偷偷想。
后来,我在森林里无意撞见他,不敢上前,悄悄躲在树后看他。
他似乎受伤了,捂着被砍断的左手手臂,白色和服上渗着血,躺在一株百年大树下休息,喃喃恨语:“可恶的犬夜叉,把铁碎牙……铁碎牙交出来。”
一个叫邪见的小妖怪奔来:“杀生丸少爷,我找您找得好辛苦。”
原来他叫杀生丸,杀生丸少爷。
他仿佛沐浴在一层光辉里,是我见过的最高贵俊美的男子,这世间无一人可与之相比拟。
那些日子,我每天都在野外采花、吹笛,还有,躲在树后偷偷看他。这样的陪伴已是一生幸事。
父亲却因惧怕他的强大力量而将他称为“怪物”,不,他不是怪物,他是这世间最好的杀生丸少爷。
父亲说我对他的喜欢会让阿佐野家后世蒙羞,他不能容忍一个怪物抢走他的女儿。父亲,父亲,他明明是保护我阿佐野城的大恩人。
父亲的军队将他团团围住,我无力阻挠,坐在阿佐野城高高的悬崖上吹日日重复的曲子。那一天,风朗气清,阳光明媚。
我说过,他是这世间的强者,一鞭子便打回了铁枪队的攻击。但当我再去森林里那棵大树下时,却再也没见到他。
活着的时候,我再未见过他。
不久,阿佐野城陷入火海之中,放火的人,是我的父亲。他太恐惧杀生丸少爷的力量,无法释怀,最终失去理智濒临崩溃,选择与阿佐野城同归于尽。
我在阿佐野城外的庙宇出家为尼,为我死去的父亲以及城中的人的灵魂祝祷祈福。
不知道是报应还是命中注定,不久我便患上传染病,本想隐藏着自己对杀生丸少爷的心意,告别今生的缘分,却在弥留之际见到了路过的犬夜叉。
如果,如果让我活得再久一点,我要从犬夜叉手中夺走铁碎牙,交给杀生丸少爷,帮他完成他最大的愿望,为父亲犯下的错做一些弥补。
无数的魑魅魍魉出现在我面前,他们说:“娑萝,我们可以帮你实现未完成的心愿,只要你拥有的灵力成为我们的力量,把你的肉体奉献给我们。怎么样,娑萝,你不想把自己的心意传达给杀生丸知道吗?”
想,我想。我向无数的妖怪,献上了自己的心灵和身体,变成半人半妖,得以重生。
那一日,山中大雾,我身着桃粉色单衣,外罩嫩绿色打挂,上绣着片片娑罗叶,吹奏曾经无数次为他吹过的曲子,盛装去见我的心上人。
那是我初见他时的打扮。
我唤他:“好久不见了,杀生丸少爷。”
他静静地看着我,一言不发。
他身边的小妖怪邪见问我:“你是什么人,你认识我们杀生丸少爷吗”
“您好,我叫娑萝。”
他依然静默不语。
“谁啊?”邪见问。
“在阿佐野城发生的事您已经忘了吗?”
“阿佐野城?”他终于开口,淡淡的不带感情地思索,“我并不认识你。”
说完径直从我身边走过,“请您等一下,娑萝全心全意想要达成杀生丸少爷心中的愿望。”
“你想要达成我的愿望?”他问,终于停下离开的脚步。
“愿望达成之时,希望您能接受娑萝对您的这份心意。”
他冷哼一声,转过头:“随便你。”
只是当我将从犬夜叉手中夺来的铁碎牙献上之时,他却拂袖离去。
在那棵百年大树下,他似乎想起了曾经的往事,他背对着我,仰头望着大树,说:“那个时候我好像听到了笛声。”
“就是这个笛子的声音。”我抽出别在胸前的笛子,再次吹起了熟悉的旋律。
我终究太多天真和愚蠢,那些魑魅魍魉并不是真心助我达成心愿,而是把我当成一个幌子,妄图消灭杀生丸少爷,吸收他的妖力。
可是我说过,我爱的这个男子,是世间最高贵俊美的男子,拥有世间最强大的力量。
他从妖怪手里救下了我,强行使用铁碎牙之后,刀灼伤了他的手掌。
“我终于得到了解脱,杀生丸少爷,我很感激您。”身体一点一点化为银色的粉末,我抓住最后的机会告别。
他走到我身边,蹲下来拿起了笛子,那是我们最近的距离。
“到现在我也不后悔,因为在最后一刻,我终于能把自己的心意,传达出来。”话毕,我眷恋地看着这个天神般的男子。
“继续在那个世界吹笛子吧。”他把笛子插在我所化的灰烬上,转身离去。
他不会爱我,但我的名字和笛声,会永远印在他的记忆里。如此,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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