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我正在电脑前码字。莫小敏一个电话过来,她说:“你赶紧下来,我在楼下等你。快点啊,我有一个消息要告诉你。”
我匆匆关了电脑,跑下楼,只见她一脸的神秘,但是她脸上那掩饰不住的笑容告诉我,应该是个好消息。“怎么啦?捡钱了还是买彩票中奖了?瞧你那开心样!”我问她。
她凑到我耳边说:“你还记得我以前跟你说过的那个男生吗?”
“哪个啊?中文系那个还是经济系那个?哦,我知道了,外语系那个走起路来婀娜多姿、风采绰约的那个,是不是?”我故意打趣。
她有点恼了,“你还算是我朋友吗?就是体育系那个打篮球特别帅的男生呀!高高瘦瘦的、眉毛浓浓的,眼睛还有一点小小的那个男生。”
听她这么说,好像记忆中是有过这么一号人。“想起来了,那个小眼睛男,怎么了?”
“眼睛小怎么了?眼睛小迷人呀,有魅力呀,你看那李荣浩、林俊杰,不都是小眼睛么?你懂什么?”莫小敏极力争辩。
“好,停,说正事儿。”
“经过我持久的攻坚战,他现在已经是我的正牌男票了!”她得意洋洋地说。
那个男生名叫张政。以前听小敏说过几次,算是对他一见钟情,还表过决心一定要把他追到手。只是我没怎么把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因为那个时候,张政有女朋友,是低一个年级的学妹,听说两人感情还不错。我没想到,过了这么久,张政这块饼,莫小敏还是没有放弃尝一尝的念头。
“那说说你是怎么把他攻下来的?”我问。
莫小敏用不太肯定的语气说:“大概是被我的关心感动了吧!毕竟,他上周刚分手,在他最痛苦的时候,我陪着他,所以……”
“你说什么?上周刚分手?”
“嗯。怎么了?”
“哦,没什么。“
有些话,我压在心里始终没说出来。毕竟,不要用最坏的恶意去揣摩别人的用心,也不要轻易去打扰别人的幸福。虽然有些话显得很没良心,但我还是在心里默默祈祷:莫小敏,希望你不是云备胎。
后来,莫小敏开始在朋友圈疯狂晒男票。一起吃饭、一起散步、一起逛商场、一起看电影。每一张图片都附上文字:“见证我们的幸福。”要不是看在她是我最好的闺蜜的份上,我肯定早就把这种对单身狗造成一万点伤害的人给屏蔽掉了。莫小敏告诉我,他们每天晚上睡觉前都会打一个电话,听着他在电话里讲着软绵绵的情话,讲着他会如何如何对她好,关心她、爱护她,电话这头的莫小敏听着心里美滋滋的。最后,挂了电话还要互发一条短信:宝贝,晚安!
我实在不明白,为什么谈个恋爱会有这么多复杂的程序,要每天宣誓一样表决心,睡觉前必须要发晚安短信,对她好你表现出来就好了嘛,何必说这么多呢?
用莫小敏的话说,这是一种仪式感,见证他们爱情的仪式。她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法反驳。
莫小敏终于决定把她男票约出来和我这个最好的闺蜜见个面了,一起吃个饭,也算认识一下。席间,莫小敏给张政倒茶、盛饭、夹菜,倒是多少有点贤妻良母的样儿了。张政则一言不发,偶尔抬头看着我俩儿笑笑,更多的时候是一手拿筷子吃饭,一手拿手机聊天。其实我心里有那么一点儿不爽,我说:“小敏,你男朋友看起来不太爱说话,应该是个很沉稳的人吧!”小敏察觉出我话里的意思,忙打圆:“这可能第一次见面吧,熟了之后他的话简直多得让人受不了。”
哦,原来这样啊!
国庆节的时候,小敏准备和男朋友一起去贵州爬梵净山,同去的还有张政玩得好的几个哥们儿。三天之后,他们回来了。“这么快就旅游回来啦?感觉怎么样?”我问。
小敏一副不太开心的样子。“累,心累。”
“说来听听。”
莫小敏若有所失地说:“爬山的过程中,他几乎没怎么和我说话,一路都在和他兄弟有说有笑。他们走得比较快,我一个女孩子,体力自然比不上,可是他也没有等我,我只好默默地加快速度跟着他们。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八点了,风很大,很冷。我也没带什么衣服,我在他身边瑟瑟发抖了一个晚上,也没见他舍得把外套脱下来披在我身上。我倒也不是说要他为我付出多少,但是我感觉不到他有多在乎我,有多像他说的那么爱我。我甚至觉得,我连他一个普通朋友都不如。”
你以为他是你温暖的手套,冰冷的啤酒,带着阳光味道的衬衫,以及日复一日的梦想。现在才明白,你以为的那温暖的一切,不过只是你以为而已。
从梵净山回来不到一周,莫小敏和张政分手了。
莫小敏说,单身久了,我不怕孤独,怕的是突然的温柔;独立惯了,我不怕自己吃苦,怕的是身边人为我难过;恋爱来了,我怕的不是冷漠,怕的是辜负。
不喊痛,不一定没感觉;不要求,不一定没期待;不落泪,不一定没伤痕;不说话,不一定没心声。我并不是那个“女人心似海底针”的姑娘,但你却是那个“姨妈来了,多喝水;感冒了,多喝水;胃疼,多喝水”的“万能水”男孩。如果,水能解决一切问题,那我还要你干什么?
曾经甜如蜜的那些软绵绵的情话,都已随风消散,甚至连一点痕迹都不留。你的爱,不过始终是停留在口头上的海誓山盟。嘴上说“我爱你”,却看不到一点行动的人,就像一个从不浇花的人说自己爱花,搁你你信吗?
爱是动词,行动才是最好的说明书。
一切都经过了,一切也都熬过了。在莫小敏的生命底色里,添了韧,增了柔,这时候平和下来的生命,已经沉静到扰不乱,稳健到动不摇,淡定到风吹不动。
愿她早一点找到那个用行动来证明爱的人,然后爱得踏踏实实、爱得不遗余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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