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七月初七那日,惠风和畅,晴空朗朗。
清风洞的小黑蛇,化成人形游山玩水。一路走来他看到的公子,手上都拿着把折扇。斯文儒雅。
小黑捏了个诀,变出一把扇子,和书生的行头。
他继续往前走,途经一座葡萄园。见那葡萄生的晶莹剔透,煞是可爱,忍不住想顺两串,不妨一只嫩藕似的手先他一步,将他看上的那两串葡萄摘走,放进随身的篮子里。
小黑顺着那只手,看到了她的主人,粉裙飘飘,嗯,是个姑娘,还是个貌美如花的姑娘。
“诶,”小黑拿扇子戳着脑袋想,该怎么跟他遇上的第一个姑娘搭个讪。踌躇间,姑娘已经走远了。
小黑急的张口就叫:“诶,姑娘,来搭个讪吧。”
没人搭理他。
没听见?小黑果绝地蹦哒到姑娘面前,拦住她说:“姑娘,来搭个讪吧。”
姑娘左右瞧瞧,确定眼前之人是在跟她说话后,立刻柳眉倒竖:“你有毛病啊。你出门时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
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剩下小黑摸着脑袋在原地忤了半天:“我没有毛病啊。我也没被驴踢……呀!”
02
小黑确定自己没毛病也没被驴踢后,一直追着姑娘。追到了姑娘的家门口。被姑娘家的家丁拦在了外头。
“公子,你不能进。”
“那为什么她可以进?”
“你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她是我们李府的丫头,当然能进。滚一边去。一看就是个缺。”一个家丁边骂边驱赶小黑。
小黑垂头丧气地在李府外,急得转圈圈。第一个遇上的姑娘,怎么着,也得,也得拐回清风洞去。
小黑的转圈运动做到第八百遍的时候,忽然灵光一闪。有了主意。
03
月黑风高。一条小黑蛇顺着李府的外墙暗戳戳地爬进了李府后院。
小黑蛇初入李府,东爬爬,西瞅瞅,想看看在哪里隐身比较好。忽然有脚步声传来。
小黑蛇一看,竟然是百寻不着的姑娘,他一惊,从墙上掉了下来,显了人形。
阿月唬了一跳:“谁?”
“我,”小黑从墙角站出来,想着该怎么介绍自己。在这种特殊的时刻。
阿月问:“你莫不是李伯刚从乡下上来的侄子吧?”
“诶诶。”小黑拼命点头。先认了再说。
“那侄子,你跟我来。”阿月招手说。
小黑赶紧跟了上去。
阿月将小黑带到柴房说:“你赶紧劈些柴出来,小姐要吃莲子粥。需用这种柴烧出来才好吃。”
“噢。”小黑拿起斧子开始劈柴。一斧子下去,那木头就变成两半了,干脆利落。不一会就面前就堆起了两座小山般高的木头。
看得阿月连眼都忘了眨。娘诶,这人怕不是有神力吧,这么厉害。
04
接下来的三个晚上,小黑都在柴房劈柴。一柴房的木头已被他全劈完了。
阿月边嗑着瓜子,边赞道:“劈柴小能手非你莫属呐。”
小黑兴奋地两只小眼睛眨着亮莹莹的绿光。
“你那是什么表情?”
小黑拽着衣角,内心拼命地挣扎,好想表白怎么办?
“我,我,我想我娘了。”还是先表白老娘吧。
“噗——”阿月看小黑表情实面好笑,忍不住笑,“你才来三天,就想你娘了,想你娘就回去呗。”
“不。”小黑坚决摇头,“我要留在这儿。”
“为什么,你不是想你娘吗?”
“因为你在这里。我也得在这里。”
“……”阿月差点咬了舌头。
“我在这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我我。我喜欢你。”小黑表白完,老脸绯红地冲出柴房。脸烫得不正常,得出来降降温啊。
阿月完全傻了,这是什么情况?他喜欢,我?!
05
小黑从李府消失了。阿月找李伯打听,李伯却说,我侄子他临时有事,要推迟一个月来这里。
啥?阿月懵了。
那她那三天晚上见到的人是谁?
没有人能解释。说出去也没人信,只当是她做了一场梦。是梦吗?后来,阿月自己也分不清了。
或许是梦吧。
浮生若梦啊。
06
又一年葡萄红时,阿月挽着篮子去摘葡萄。冷不防撞上一位公子,长发束冠,紫带飘飘,拦在她面前:“姑娘,来搭个讪吧。”
这不就是一年前在李府出现三天,向她表白之后就消失的那劈柴的侄子么?
“搭你个头。”阿月戳着那公子的脑门说:“你不是说喜欢我吗?这一年你死到哪去了?”
“我,我不记得了。我一年前害了一场病,记忆全丢了。只记得我要在七月初七这日,来葡萄园等一个姑娘。她会是我遇上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姑娘。”
阿月:“……”
“你好,我叫小黑。是一条,蛇妖。若不介意,我们共度一生一世,若介意,共度三生三世也未尝不可。”
蛇,蛇妖,阿月的面部抖了抖。
小黑叹息一声。与她擦肩而过。
阿月大声道:“我很介意。”
“啊,那就十生十世吧。”
“为什么不是生生世世?”
小黑喜道:“啊,姑娘说的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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