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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时节风呼呼,路上长龙不见头。这两句话是我今天扫墓的见闻。
我生活的地方在塔克拉玛干沙漠的西部边缘地区。童年时候气候比现在还恶劣。记得在我六七岁的时候,有一天我正在走路,忽然狂风大作,天昏地暗,我简直都站不住,快被风从地上托起,寸步难行,心里吓得半死。好在就是一阵,风是忽大忽小。
那时,夏天的太阳也挺毒的。正中午的时候,小孩子打赤脚,脚板根本不敢沾地,赤脚踩在地上,就跟踩在一块烧烫的铁板上似的。头顶的太阳更是白辣辣地刺得你睁不开眼,头都不敢抬。
将近一米长,直径一尺左右的“炮弹瓜”,杀开脆甜,窄窄的一小牙,就吃得人撑破肚皮。
只有那么好的阳光才能普照出这么香甜的果实。遗憾的是,现在再也吃不上那么大那么甜的瓜了。我在课堂上给学生说起这些时,他们都把我的话当成《天方夜谭》来听。
时代变了,气候也变了。南疆的天气现在就像一个会撒娇的少妇似的,从大大咧咧变得有点多愁善感了。烈日炙烤大地的日子没有以前多了,滴水成冰的冬季也没有过去那么冷了。我幼年的伙伴大多手上长满冻疮,小手肿得像面包,现在再没见过这种情景了。
我们这儿现在也变得冬天不冷夏天不热了。这不是什么好事,地球的“温室效应”已经影响到全球的每一个角落,我童年的美好和痛苦都将一去不复返了。
我这儿的沙尘天气也是有变化的。前文描述的那种大的沙尘天气也不多见了,但是春秋季的扬尘天气还是年年都有。
就是在我们这,很多人也搞不清楚沙尘天气的由来。我在这里普及一下。
春天来了,南方过来的热气流和还没有完全退出北方的冷气流在沙漠地带相遇后,沉重的冷气流一下就把轻飘飘的暖气流顶上空中,暖气流的“脚板”上带着大量的沙尘,魔鬼似的冷气流裹挟着他刚掳掠来的这位“温柔”美人,在一步步慌乱退出北方的时候,把他们厮缠起的沙尘也走在哪扬在哪。
今天是清明节,我们四人挤坐在一辆长安车里,穿行在沙尘中,向墓地开拔。
南方的四月肯定是花红柳绿细雨霏霏,我这的一切都笼罩在灰蒙蒙的沙尘之中。
我父亲沉睡的这片墓地坐落在一片隔壁冲积扇上,大约有两万多个坟冢。每年寻找坟头都是件麻烦的事。
好在去年扫墓回来,我在记事本上画了一个路线图,做了沿途的标记。否则的话,不论前一年如何在脑海中刻记,到了第二年去了,又是恍若闯进迷魂阵,因为周围总有些邻居的墓冢被重新修缮或者又添了几个新坟,环境一变,又不好辨识了。
我们这里的墓都是七零八落不成行不站队的,每个坟四周各围出一片空地。前后左右连成一片,也没有树,只能靠记住周围墓冢的样子来寻找。可是周围的墓每年总有几家要修缮,或豪华,或与众不同。他们一改头换面,我也就抓瞎了。老百姓的说法是,先人们在考验后人是否孝顺,在故意和活人捉迷藏呢。我们家的于老师年年都找不到他父亲的坟,最终都是在我的带领下准确找到。就这样,他还整天嘲笑我傻呢!
好在现在分成了六个片区,我父亲的墓在六片区的西头,靠近防洪坝的位置,没费多大精力就找着了,我老公公的墓在它西南方八十米处。当初也是为了扫墓方便才这样选址的。再则他们老哥俩在世时关系融洽,在那个世界串门也方便。
浩浩长风吹乱了我们的长发,风力大得根本点不着火。我们围拢在一块,好不容易才把火引着。插上花,上完香,摆上贡品,烧上纸钱,祭酒,祷告……有的人家还要跪拜,我们没有这个环节。大爱在心中,不必拘于形式。
回程途中,车子还似长龙,蜿蜒蛇行在灰尘之中。对面开过来一辆车左右穿插,心急火燎地向墓地奔去,扬起滚滚沙尘,招来一片骂声,他们大概是祭拜心切吧,不去计较罢了。
回程中,我们几人商量决定明年清明节要早几天去扫墓,这种凑热闹地出行实在太劳累疲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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