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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1年,一部热播剧集让F4的画片风靡校园,成为学生们课间争相传递的宝贝。同科组里,一位男老师悄悄地准备了一份特别的礼物——厚厚的一叠CD,用彩纸精心包装,并系上了蝴蝶结,据说是正在追求L市那位温柔美丽的女护士,后来的故事如何,因为我后来远离了那座城市,所以无从知晓。
路边小店反复播放着那时的神曲《流星雨》,我乘着歌声往返于党校和本校之间,迎接朝阳,沐浴夕阳,尽管匆匆,也饱览了一路的风景。
学校的老师基本上都是本地人,所以一下班很快就回家了。空旷孤寂的地方,人生地不熟,我最深的记忆总是和吃喝有关,现在想来这也是一种精神寄托吧,反过来也证明了:我本就是个烟火尘世里的俗人。
刚开始我在校内食堂吃,那时的我刚毕业不久,其实还没有摆脱学生气,甚至还没有某些学生大气和成熟。这样更好,扎进人堆里不显眼,心情也放松。
学校食堂饭菜多样,却也藏着惊喜。有一次,我点了一份小葱炒豆腐,竟意外地发现其中夹杂着报纸碎屑,展开来,上面的铅字历历在目。这让我瞬间联想到了豆腐坊里,那些用报纸包裹着、散发着豆香的豆腐被运到市场各处。师傅们在大锅大灶上忙忙碌碌,由于一份豆腐,我幸运地“中奖”了。
后来发现一到放学,校门口就像一个集市,可热闹了,于是我一心一意直奔校外的小吃摊去了。那里有农妇骑着二八自行车,车上驮着高高摞起的盒饭在吆喝;有卖朝鲜凉面的,围绕着凉面摊,桌椅摆了一圈;有人蹲下守着篮子,篮内是一种叫做“金斗笠”的条状酸奶,每次咬开一个小口,都要小心,以免喷溅到脸上和衣服上。还有一到傍晚就燃起了炭火烧烤,定睛一看那并不是新疆的烤羊肉串,同事说这是毛蛋,营养丰富。她请我吃,我连忙拒绝,她自顾自吃得津津有味。
记忆最深的是小夫妻俩的手抓饼摊,有人来买,女人三下五除二一个饼胚完成,撒上葱花和白芝麻粒,抹上菜籽油和盐,卷起又擀开,炭火烧的正旺,她不停翻动,用筷子抖撒饼胚,直至成熟。迫不及待咬上一口,香喷喷、热腾腾,软糯可口,令人难忘。
回本校路过一家馄饨摊,那是在路边临时搭建的简易房,里面狭长、昏暗,几张桌凳。母亲做馄饨,儿子拉风箱。母亲右手持筷,在肉馅中轻巧地一挑,取出一抹馅料,然后精准地点在馄饨皮上,左手的虎口轻轻一合。眨眼一竹篦就摆满了。一个个皮薄如纸,在撒着紫菜虾皮的汤碗里,如一尾尾小鱼儿,一碗下肚,暖意涌起,驱散了冬日的寒意。
后来到了南方,我首次品尝的饭食便是馄饨,不过在那里它有一个更富诗意的名字——云吞。北方的馄饨是鲜肉做的,南方的是虾肉、鱼肉做的,吃起来总不是那个味儿,后来就很少再吃,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现在。
那时有他陪着我,日子也有一些暖色。有一次我们在街道找饭馆,看见本校的学生在一处进进出出,我们也跟着进去。这是一个敞开的院子,里面有几间房屋,室内光线昏暗,桌凳整齐,饭桌上大蒜、木筷,陈醋等一应俱全,我们找个位置坐下来,也学着人家的样子,低下头刨蒜头,坐等水饺上桌。
满满一盘饺子个大馅足,尽管馅料剁的不那么细腻,还没有老家吃饺子时搭配的灵魂辣椒水,不过入乡随俗,舀一勺捣碎的蒜末,浇上两勺醋,倒上酱油或者撒上盐,水饺蘸着吃。或者干脆一口大蒜一口水饺,吃得饱腹和尽兴。
后来又发现了一家拉面馆,从此也成了那里的常客。店主是一位身材高大、方脸面善、50岁上下的山东老者。他家的厨房是敞开的,如果坐在对面,就可以现场观摩师傅揉面拉面的全过程。两个师傅一言不发,手里的面条在钢板上弹跳着,被抻扯拉伸,声音震耳欲聋,分贝过大,对耳朵真是一种折磨。不过多年后,它却也成为了我们回忆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是如此响亮的回忆啊,只独一份。
记得有一次,我们从拉面馆出来时,天空正飘着蒙蒙细雨,我发现露天下停放的自行车座上竟蒙着一个白色塑料袋。是谁这么好心?我好奇地四周张望,当回头望去,只见店主透过玻璃窗正对着我们微笑,我瞬间明白了这是老人的好意。
在党校附近,有一位老人叫卖着热乎乎的包子,特别是萝卜大肉包,个头超大。他有个优惠,买三个大包子会赠送一个小包子。每当看到老人从用棉布遮盖得严严实实的竹笼中取出那些白白胖胖、冒着热气的包子时,我都需要在手间来回倒腾几次,才能送到嘴里品尝。买个热包子吃,也成为下班时的一个美好期待。
如今听着《流星雨》这首歌,脑海中浮现出当年的青春场景,感觉时光并未远走,它一直静候在那里,等待着我回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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