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担心什么,越发生什么。
卫算手上的月季金戒指果然被搜刮掉了。
“是谁!”卫富有点情绪失控,抓住狱卒甲的衣襟。
“你干什么!”狱卒阿甲生气了,揪掉卫富的手,把他推开,说:“又不是我。我当时不在场,鬼知道是谁!有本事你自己去问。”
卫富知道自己刚才有点过分,赔了笑脸,给他敬上酒,说道:“对不起,兄弟,刚才我不对。你知道,他毕竟是我伯父,我是心疼他。你若再帮我打听打听,少不了你的好处。”
“上次就因为贪你那几个铜钱,我们全体被罚,你的事我真不想再管了。你自己不也停职了吗?你伯父现在太敏感,没人敢去粘。”阿甲仍旧不消气。盯着酒杯不肯喝。
一两银子悄悄塞进他的手里。卫富友善地拍了拍他的肩膀,把酒杯捧到他面前,说:“举手之劳喝杯酒的事情,兄弟还是不要推辞。”
阿甲揉捏着银子,接过酒杯,笑着说:“真拿你没办法,谁叫我们是兄弟呢。”
阿甲很快把消息给了他,是狱卒乙拿了。
卫富去找狱卒乙。狱卒乙躺在自己的床上,哈欠连天,说戒指不在我手里,我赌博给输掉了。
“输给谁了?”卫富焦急地问。
“赌场的人谁认识谁!”阿乙不耐烦地回答。
“那枚戒指可是价值连城!你就这么随随便便输给了别人!”卫富恼怒地说。
“不就是一枚金戒指吗?能值几个钱?”阿乙白了他一眼,说道,“滚开,老子昨晚一夜没睡,困死了,别烦我!”
卫富此时明白了。墙倒众人推。原来他对自己的伯父不屑一顾,也看不惯他的霸道和贪婪,从不依附于他,以为一切可以靠自己的努力。其实不是这样。卫算当时的势力无形中让人们对他有了不同的看法,他做出一份努力,胜过人家100份努力。人家给他面子,其实就是给他伯父面子。所以伯父没有说错,他能坐上副都督的位置,还真不是靠他自己,靠的是他伯父的影响力!
伯父倒了,他又被停职之后,他感到自己连路人甲都不如,最底层的狱卒也不把他放眼里。
这种强烈的对比,让他深有感触:原来他以前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啊!
他不得不继续掏银子讨好阿乙,问那赢走戒指的人到底什么模样。
阿乙毫不客气地接了银子,说道:东北口音、中年、矮瘦、招风耳、穿翻毛皮袄、最显著的特征是嘴边有颗大肉痣。
卫富顺着这个特征到赌场去找,结果无人认识。假若此人只是一个偶尔出来赌一把的新手,并非上瘾的赌徒;又或者只是过路的旅客,玩了就跑路,已经离开了京城,那就如同大海捞针一样很难找到了。
卫富急得直骂卫算这个老糊涂。你攒这么多钱有屁用!你在牢里只对我说一半耍什么小聪明!该死的老头子,活着就是一个垃圾!人见人恶的绿头苍蝇!
他唯一的路只有找丐帮帮忙了。丐帮的人遍布京城各个角落,他们整日在街上晃荡,没有他们看不到的人。
但是丐帮的收费很高。卫富拿出了手头积攒的最后一份钱,全交给了丐帮。他是心痛不已,可人家丐帮帮主还嫌不够,说什么看在你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的份上,帮你一把,不过找不到不能怪我们,钱是只收不退,是否接受?然后勉为其难地接下来这个任务。
这帮主还真是个乌鸦嘴,他们真没找到。
卫富垂头丧气,他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倒霉的倒霉蛋。明明有一座银山堆在自己面前,却只能干巴巴看着!
他没辙了,来请神探肖。也许这个神探的鼻子能闻出那个可恶的赌客来。他把神探肖请到酒楼。
“我伯父有枚戒指,是传家宝。我爷爷把这枚戒指传给了他,因为他是老大。”卫富先解释一大通,“可是现在弄丢了,能不能帮帮忙把它找回来?我现在快失去自己所有的亲人,总得留个念想。”他说完悄悄地塞银子给神探肖。
“还有别的事情吗?”神探肖伸伸懒腰问。这是上午,正是他睡觉的大好时间,被卫富拖来了,他精神不佳。
“没了。”卫富忍着心里对他的不满,陪着笑脸说。
“我试试。事情多,我就不喝酒了。”神探肖站起来,银子没要,搁在桌子上,懒洋洋地走了。
卫富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头七上八下的。这是引狼入室啊!但愿他没那么聪明,能查出那枚戒指的用处。如果他实在太聪明,那就是自寻死路。
想到此,他的眼里射出冷光。
“土豆?”风灵看见土豆很开心。他的个头又往上蹿了一截,已经具有英俊男的雏形了,“你怎么没上学,跑这里来了。”
“姐,过来看看你都不行吗?”土豆见着风灵更开心。他是个孤儿,自从偷了风灵的包袱,他的命运就跟这位大自己几岁的姐姐联系在一起了,他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唯一的亲人。
“那也不能耽误学习。如果你学习不好,不准叫我姐姐。我不喜欢没文化的伸偷。”风灵吓唬他。
“姐,我喜欢你这句话。但是偷这个字,现在已经不符合我的身份了。我给自己取了个外号叫做风流妙手豆。”土豆故意摆出酷酷的姿势。
风灵哈哈大笑,说:“我弟弟这名字好听,妙手豆。不过风流的话,你还差几年。我估计五年以后差不多了。”她说着摸摸土豆的头,却发现要把手举高了才摸得着。
“你怎么长这么快,”她叹道,“快把姐姐催老了。”
“姐,你是神仙老不了。”土豆捧她。
土豆是神探肖带来的。他来跟凌锋禀报新调查到的情况。风灵和土豆聊完后来到凌锋的书房。
“卫富去探望卫算的时候,那枚戒指还在卫算的手上。后来他没法进入监狱了,就花重金探听这枚戒指的下落,打着心疼他伯父的名义,但他压根儿不关心卫算的疯癫,一门心思只提戒指,可见这戒指大有玄机。”神探肖说明情况,“他曾经找过丐帮帮忙,但是丐帮没帮上,才找到我的。”
“对,这枚戒指应该不是简单的戒指。”白沙肯定地点点头。
“丐帮能接触的都是普通人。很多人物是不轻易抛头露面的,他们就算出来也是乔装打扮或者坐在轿子里,这些人物丐帮根本没机会接触到。所以我估计这个人物不是普通的人物,而且既然他不是京城人,很有可能住在驿馆或者旅馆里,我们就从这种地方下手。”土豆建议。
“认同。”白沙赞许地看着土豆说,“你又进步了。”
风灵也给土豆一个大拇指,土豆不好意思地扭扭身子。
“还有,殿下,我提议把卫算跟他的护卫关在一个囚房里。一个人之所以有威严,是因为高高在上。但是如果吃喝拉撒天天在一起,他的弱点就会在这些护卫眼里放大。如果他真处于疯癫状况,那么他的精神形象就会在这些人的心里崩塌。很有可能就能瓦解他们。”神探肖补充发言。
“好提议!”凌锋赞同,“那诸位抓紧时间行动。”
白沙把原来那些妙手帮的精英聚在一起,将任务分派给他们。
很快,消息传回来了:
一个东北老板开的冰山客栈里,住着一位刚到京城三天的东北皮货商。他的模样与卫富描述的一模一样。
他很奇怪,外出总是以围巾蒙面,让人看不清他的长相。他是个商人,却对店铺不感兴趣,总是在禁军营房附近溜达,行为相当可疑。
“这个人,交给我,我来把他摸清楚。”风灵主动请求任务。
“你就别抛头露面了。”凌锋哪舍得她出去。
风灵嘟起嘴,眼睛对着他放电。
“好了好了,最后一次。”凌锋不忍心她生气,同意了,但反复跟她强调,“不要随便跟陌生人说话,小心上当受骗。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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