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夫妻档
黄万武和斯戴媛卿卿我我的时候,蝶歌正想着把她先生调到文旅卫视频道来工作。宋彬彬任董事的事稍稍地平静了些,蝶歌就又给汪芃出了一个难题,汪芃竟然一时难以决断。
虽说蝶歌的老公是广播电台的主持人,能说一口标准的普通话,并且在电视台与广播电台合并后,早就是一个单位的人。但蝶歌提出要让她老公到电视台来,到电视台的文旅卫视频道来,到北京来,这对汪芃来说,仍然是一件伤脑筋的事情。
一来,作为广播电台的主持人,能说一口再标准的普通话也不一定就可以做电视节目的主持人。这不是说蝶歌的老公形象好不好,而是电视节目的主持人与广播电台的主持人毕竟还是有很多不同的。二来,蝶歌的老公也不再青春年少,在文旅卫视这样的电视频道中,已经没有什么节目可以适合他作主持人。三来嘛,两口子虽说在一起可以解决夫妻分居的问题,可在千余人的电视台过分考虑这方面的问题难免会有人说三道四。况且京城是许多双眼睛都盯着的地方,两口子在一起是不是合适?蝶歌的夫妻分居问题解决了,那在北京的其他人是不是也该解决?都是人嘛,当然不能厚此薄彼。
但蝶歌好像一切都想周全了,她说先生过来后可以不必再作主持人,在频道审片室负责审片工作总是可以的嘛。汪芃也试着劝说蝶歌先别着急,过些日子看看再说。应该说这是汪芃的心里话,事虽小,却不能没有大局观。但是,蝶歌并不接受这样商量式的建议,这就逼着汪芃做出选择。
站在汪芃的位子上,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他的第一选择不是行或不行,而是再一次试探说:“如果夫妻分居生活确有一些问题不好解决、有些困难不好克服的话,你也可以考虑回到台里工作。”虽然嘴上说也可以,但实际上,这时的汪芃是很希望蝶歌能离开北京回阜南的。只是这话又不好明说,明说了就有点儿卸磨杀驴的味道。
然而,回台里工作却偏偏不是蝶歌的选项。她说她已经适应北京了,不想再回阜南,如果台里一定要让她回去的话,她宁可不要这份工作。再说了,她已经不再青春年少,也该考虑要个宝宝了。这些年为台里付出了很多,关于董事的人选安排她可以尊重台领导的决定,她也可以不计较自己应该得到什么,她只要求把先生安排到北京工作。就是这么一点儿要求,台领导认为也不能接受吗?
汪芃心里明白,没有让蝶歌任董事的事,她一直有意见有情绪,嘴上虽说着服从组织决定,但在她心里,却一直不愿意接受这个现实。如今提出这样的要求,即使不是向台里发难,也是堤内损失堤外补。可是,蝶歌把话说到这份上,汪芃就不能话赶话接着往下说,小不忍则乱大谋,只好回旋一下说,台领导研究后再定。
若要说是蝶歌发难,的确是有那么点儿意思。在向汪芃提出要调先生进北京的同时,蝶歌也给电视台主管部门的领导写了一份长长的材料,汇报了自己所遭受的不公和眼下唯一的要求。
阜南电视台里知道这件事的人各有各的看法。有的认为可以理解,值得同情。汪芃过分倚重黄万武,任人唯亲,需要有人站出来,即便不敢大声说不,也不能让他们想怎么着就怎么着。也有人认为蝶歌不该这样,毕竟她现在是文旅卫视频道的总监,一个频道总监应该知足了,人心不足蛇吞象,没有必要没完没了,都想着自己,电视台还不乱了套?
其实,蝶歌并不单单是向汪芃发难。客观地说,蝶歌除了借此试探性地向汪芃宣泄一下不满外,更主要的还是,她真真切切地感受到现在的自己需要有老公的呵护。
事实上,在文旅卫视领导层新一轮的调整中,台里正式任命她为文旅卫视频道总监,她还是有些知足的。这是她苦思一番后想要的岗位和职务,工作不累,岗位重要,尽管有些别别扭扭,但还是如愿以偿,尽管鱼与熊掌没有兼得,但相比而言,她更青睐频道总监。因此,在就位于频道总监的日子里,她还是蛮高兴的,心里甚至又有了久违的舒坦。
可在频道总监岗位上按部就班之后,一时的舒坦又归于平淡,黄万武的阴影又在她脑海中频频浮现,不知不觉中又陷入情感的纠缠和昨日的恩怨。蝶歌短暂的舒坦过后想,黄万武不仅是新文旅卫视传播公司的常务副总裁,而且还加冕“台长助理”,原本想与他在两条平行线上平起平坐的,但仍然是有高有低。凭什么他黄万武就能想什么有什么?
这样想着,蝶歌心里不服。
可是,一切已经各就各位,董事人选早就尘埃落定,鱼与熊掌兼得是不可能了,还有什么可以再去争呢?也争个台长助理?她知道,那是不可能的。暂时只能如此了,蝶歌无奈中接受这个现状。
可是,有无奈就有落寞。蝶歌很落寞,落寞中想老公。蝶歌很希望老公能过来,过来陪她,过来与她朝夕相守。她需要得到慰藉,她不能独自面对孤独。若是老公过来了,她就可以好好地和老公过日子。厮守着自己的老公,今生今世,不再两地分居,今生今世,不再对别的男人投怀送抱。
关于蝶歌要让老公到文旅卫视频道的事,正因为汪芃吃不准是准了好还是不准好,所以,星期天的早上打电话让黄万武了解一下情况。虽然那个早上,汪芃的这个吩咐对黄万武来说,并没有与斯戴媛云雨更重要,但那个早上云雨过后,他就不那么想了。这毕竟是汪芃安排的事,况且,这个事也并非不重要。
蝶歌的老公若到了北京,到了文旅卫视频道,于私来说,对他是有利有弊。所谓利,就是和蝶歌的事从此也就有了一个了断,蝶歌老公的到来是对蝶歌最好的安抚,也是对一段岁月的尘封。所谓弊,如果蝶歌的老公来了北京,两口子不安分守己过日子,他黄万武被打个满地找牙也不是没有可能,到头来,谁哭谁笑就不好说。为了慎重,黄万武再仔细想想,还是觉得不能让蝶歌的老公到京城来。两个人的能量总比一个人的大,两个人相隔千里万里,便不容易折腾起风浪来,还是蝶歌在京城,其老公在阜南,这样的局面稳定系数更大,风险更小。
黄万武想明白了,才拨通了台长汪芃的电话,汇报了他的意见。
《荧屏之下》持续连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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