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上比佛利 10 • 摊牌
第十章 摊牌
“ 今天没饭吃？” 李奥问。
“ 嗯！我们去第六街吃越南河粉吧！我请客。”我答。
这是一家由韩国人开的越南菜馆，店面很小但性价比超高，人均约4美元（如果只点一样主食的话）。
偏偏李奥不懂得替买单的人着想，不仅点了牛肉河粉、越南春卷、蔗虾，还要了相对昂贵的咖喱蟹。
由于心怀愧疚，我打落牙齿和血吞，了不起今晚不吃，省下一餐的费用。
“ 妳怎么不吃？” 他夹了块肥大的带壳螃蟹肉给我，“ 今天压力不大？”
李奥知道我有“压力大就肚饿”的毛病。
“ 是大，而且巨大，但我吃不下。”我百般无聊地用筷子搅动汤河粉。
“ 是不是中暑了？回去我帮妳刮一刮。”
他的体贴让我的压力更大，尤其当他问起今天没饭吃是不是因为艾玛的病情加重时……
“ 她……还好，只是有更重要的事做。” 我心虚地答。
“ 什么事？”
“ 你何不亲自问她？”我还是没勇气说出实情。
吃完饭，李奥主动去结账，他说男人怎能让女生付费？尤其我的经济状况他是清楚的……
哎！能不能别再让我惭愧？对于闯下的祸事，我恨不得将自己活埋以谢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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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排练得还可以，我是说没挨骂，事实上光头男最近心情大好，不怎么骂人，而且脸上常挂着“似有似无”的微笑，像有什么喜事似的。
“ 去哪儿？” 李奥追了上来。
“ 回家。”
“ 我跟妳一道儿，昨晚敲了半天的门，艾玛还是没开。”
我吓得腿软，赶紧说忘了今天还得上Monica那里，她刚收了一批货，等着我去处理……
“ 那妳帮我打个电话给艾玛，说我待会儿过去，奇怪！她不接我的电话。” 李奥被蒙在鼓里的模样让人瞧着心疼。
我本想以“手机没电”为借口，糊弄过去，没想到推销保险的电话适时进来（被我三言两语给打发走），这下子“堂而皇之”的理由没了，我只好硬着头皮打电话。
“ 李奥想见妳，待会儿过去。”我祈祷对方说不。
电话里的艾玛倒很平静，她说现在不是摊牌的好时机，但不介意与他一谈，就让李奥过来吧！她等着。
挂上手机，我告诉那个一脸期待的人-艾玛在家等他。
李奥显得很开心，转身想走，我叫住他，替他整理衣领又拍掉肩膀上的头皮屑。
“ 无论如何，记得你是最好的，还有，我是你的朋友。”我说。
“ 我当然是最好的，妳也是我的朋友，讲的什么废话？真是的。” 他笑了。
送走他像送走即将赴死的战士，我的心里其实很悲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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Monica 没喊我去上工，但兜兜转转后我又回到了罗迪欧大道，想着还是进去跟老板娘打声招呼吧！遂推开巧克力色的拱门，没成想导演也在，他正盯着施华洛世奇的天鹅系列手链。
“ Meng Meng，come here. Which one do you like? ”光头男把我叫过去，问我喜欢哪一条？
我太惊讶了，问可是送我的？他答不是，是送女友的，老板娘说每一条都好看，他只好转问我的意见。
原来导演已经有女友，看来Monica今晚要失眠了。
我把所有的手链都看过一遍，选了一条我最不喜欢的，也算是帮老板娘解气。
Monica 消沉地把那个有着黑、白两只天鹅的金色手环放进精美纸袋里。
“ Here you are. I hope your girlfriend will like it.” 她口是心非地希望导演的女友会喜欢这个礼物。
“ Definitely.” 他答肯定会。
光头男走后，Monica 问我为什么好男人都被订走了？是她不够好吗？
“ 妳也好，不是把Peter 订走了吗？” 我反问。
“ 那不算，他是有老婆的人，说穿了我们就是炮友，他连’离婚娶我’的念头都未曾有过。”
“ 我以为妳早断了结婚的想法。”我说。
Monica虽然保养得不错，但年纪已接近四十了。
“ 有哪个女人不想穿上白纱走入婚姻殿堂？问题是我看上人家，人家看不上我，能怎么办？落得现在小三的处境，我也不愿意呀！”
我要她别难过，导演只是有女友，尚未结婚，她还是有希望的……
“ 但愿如此。” 她揉揉太阳穴，似乎对今天突来的爆炸性消息感到头疼。
哎！说头疼还有比我更头疼的吗？不知艾玛和李奥谈判的结果如何，我希望是和平解决而非“ 锅碗瓢盆齐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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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后发现一切如常，没见血光，还好。
我敲了敲艾玛的房门，她答累了，有话明天说，然而隔天直到我出门，她依旧没现身，我只好上班去。
在排练中心没看到李奥，导演要我打电话过去问问，铃声响了好几声他才接。
“ 怎么今天缺席？” 我明知故问。
“ 今天天气好，碧空如洗，我正要上船海钓。”
美国加州有“钓鱼者的天堂”之称，落杉矶位于加州南部，又靠近圣莫尼卡湾，垂钓非常便利。
知道他没寻死觅活，我放下心来，问他该怎么向导演解释他的无故缺席？
“ 告诉他我去钓鱼了，今晚让大夥儿上我家吃烧烤。”
“ 此话当真？”
“ 当然，不过酒类饮品由你们提供，我只负责吃的。” 他答。
记下他的住址后，我转告导演。他倒没生气，反而要大家自发给钱，排练结束后，他好上Kmart买啤酒及果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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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有秀水街, 香港有女人街, 东莞有虎门，台北有五分埔，韩国有东大门……在美国落杉矶则有善提街，那里有超过150家的商店贩卖服装、鞋类、配饰、化妆品……等。
李奥就住在离那里不远的窄小巷道內，是栋有些破旧的两层木造房子，后院很大，挤得下二十余人。
“ Rock fish is ready.” 他喊着石斑鱼已烤好。
没几分钟，那条约有半米长的鱼已被瓜分得七七八八，只剩鱼头、鱼骨及鱼皮。
“ 老美不知道用这些熬汤再美味不过，待会儿妳留下来，我做鱼粥请妳。” 他说。
酒足饭饱，在众人的起哄下，“主厨”李奥分享了今天的海钓经验。原来在美国钓鱼首先得购买鱼证，一天的鱼证是15美元，他找的海钓船大概能装30-40人，费用一人49刀。上船后船员会帮忙绑鱼钩及提供切好的鱿鱼当鱼饵，船长则用雷达寻找鱼群，发现后会停船让大家下竿，钓到的鱼会有工作人员帮忙把鱼头、鱼骨、鱼皮去除，只保留鱼肉部分，这么一收拾完，两斤的鱼顶多只剩下七两肉。李奥看着心疼，要了冰块，把整条整条的鱼带走，老美还在背后嘀咕中国人好可怕，居然吃whole fish (整条鱼)……
“ Do you really eat fish head?” 话剧男主角问李奥是否真吃鱼头？
他答那是鱼身上最好吃的部分，引来讪笑。
我却笑不出来，难道只有我发现男主人带笑的眼睛蒙上一层阴影？这不是强颜欢笑是什么？他越洒脱，我越觉得风雨欲来，让人胸闷得几乎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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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别……别走，我……煮……煮鱼粥给妳吃。” 宾客尽散，李奥满脸通红地坐在户外的塑料椅上，手上有已开罐的啤酒。
“ 我不走，帮你善后。”我答。
杯盘狼藉最让人头疼，偏偏烤架还粘糊糊的，我寻思该找个钢丝球来刷。
“ 呃、呕、唔………” 李奥突然作恶，吐了一地。
我放下手中的活，赶去照顾他。
“ 艾玛，” 他抱住我，“ 别走，妳一走，我的心……空了，什么都没有……没有了。”
“ 我不走，我在这里陪你。” 我柔声地说。
李奥本来就有七分醉意，加上抱着我，重心更不稳。我想将他重新按回椅子上，他不依，身体扭动了一下，我们双双跌在湿漉漉的草地上。
“ 我爱妳，艾玛。” 他趴在我身上亲吻我，然后动手将我的衣服褪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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