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年代,山区的有些人,对山外的世界,知之甚少。
一天,有一年轻山民去城里去找表叔办事。
在客运汽车上,他坐最后一排,靠右窗坐着,惊喜地着窗外,唿唿而过的景色。路边,全是一马平川的秋庄稼。在家,出门四面山。
他奇怪,哪位神仙这么大的能耐,把山移东海了吗?这宽阔的马路,直直的,连弯都不打,还这么平,真是少见。
天也格外蓝,天边的鸟,会定身法?一动不动,路边的杨树,地里的草和牛羊,它们好象害怕汽车,都拼命向后退。
他哪见过这情景,感到都很怪异,不可理解,有好多疑惑。这汽车是啥东西拉着它,跑得象飞一样?谁这么能,造这么好的家伙。
我也想想点子,造个能上天的家伙,到时候,我也成了能人,也能给山里人争光添彩!这,自己能做到吗?
看车箱内,都是生面孔,也不好意思向别人搭讪,怕山外人小看自己。
心里又想,等办完事回到山里,一定给乡亲们讲讲看到的希罕,也让他们长长见识,粘粘我的光,也有了资格显摆一回,也会成为山里的能人。看谁还敢再瞧不起我。
忽然间,窗外不远处,有一灰不溜球,大蟒一样的怪物,头顶吐着烟柱,哞……哞……哞地高孔着,那声音比十头公牛叫的还高,难听,更疹人,还伴随着由高到低的咣当咣当声。
他急忙捂住双耳,双眼瞪得滚圆,怕看不清,更怕错过时机。他侧身站起来,脸贴窗玻璃,心呯呯直跳,不由主地咽了一下口水。
他看到怪物爬得象飞一样,脑中跳出一个新想法,转身对众人高叫道:“大家看吶,谁造这么个大家伙,太厉害啦!但是,他想得还不周全,这家伙能爬着跑,那要让它站起来跑,不是更快吗?”
他的话音刚落,立即引起满车乘客的哄笑。有的张嘴捂肚子,有的正吃零食卡在喉咙,有的把食物喷在对面乘客的脸上和背上,大部分笑出了眼泪。
满车乘客的目光,都集中在山民身上:头系白羊肚毛巾,黑红的脸膛,眼晴大大的,透出一股憨厚和稚气,不用问,准是没见世面的山里人。人们立马都不笑了,很快恢复了平静。
山民一脸的不解,张嘴瞪眼看着满车乘客的后脑勺,呆呆愣着。
他心想,这山里山外真是俩世界,这山外人,看似人模狗样,这嘲笑人也不背脸,个个张着瓢一样的大傻嘴,象山鸡叫!太难看,太难听!真是一帮野人。
我到了城里,见到表叔,一定多长个心眼,別被他骗了,那可咋整?爹娘又没跟着……他思绪万千,心里似江河之水翻滚不止。
汽车仍在飞速行驶,山民呆呆看着窗外,再也无心观看景色,象个受屈的孩子,郁闷,无肋,不知该向谁诉说。
停了好一阵,前排有位穿中山装的老者转身告诉他,刚才,你看到的那个蟒一样的大家伙,那是人造的交通工具,叫火车,它不吃草,不吃料,专吃煤喝水,它没骨头,所以就永远站不起来。小伙子,以后多看看山外,慢慢的,你啥都会懂的!
山民更加疑惑,但出于礼貌,假装理解,点点头,笑着哦了一声。但是,他苦思冥想了一路,也没找到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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