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如你一般皎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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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推开二楼的窗，月光便如此猝不及防地倾泻进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紫丁香的味道。我低了头朝下望去，银色斑驳的树影下站着一个姑娘，看不清她的模样，只看到地上拉了长长的影子。如此皎洁的月光下，如此纯净的一个身影。

浅粉色的上衣，在这寂静的夜里分外柔美。仿佛这月色，这花香，这树影，甚至这一方院落都是为了衬托她一瞬间的站立。而她仿佛把这烟雨小镇里的千般惆怅，万般寂寥给演绎的无以伦比的美丽。这窗便成了画框，定格了一张雨巷一般点彩派朦胧意象的画面，这身影有种如此熟悉的感觉，我心里升起一种异样。

忙拿出相机调了夜景，偷偷拍了一张。但我认为的偷偷，似乎比射进窗的月光更肆无忌惮。闪光灯亮起的那一刻暴露了所有。也打断了女孩的思绪，她抬起头朝我的方向望过来。

我慌忙收起相机，故作镇定点燃了一支烟。深吸一口，吐出。乳白色如山间雾澜，飞腾缭绕着上升，不断变换出各种婀娜的形态。我认真得盯着看，仿佛一场盛大的烟火表演；仿佛人世间的一季绝唱，稍纵即逝。人生无常，很多时候如这烟火一般飘渺。我故意把头扬向天空，又假装看银河里的月色星辰。

女孩并没有说话，我眼睛的余光透过烟雾，透过夜的微凉看到她低了头，然后从小院里，从我眼睛的余光里消失。空气中只弥留了紫丁香的味道和一个消失在夜色里的姑娘。

我百无聊赖，回房帮霖雨盖了毯子，躺下来，睡在这寂寥的夜色中。

梦中依稀是洛洛站在我眼前，我如从前一样从背后拥着她问：“洛洛你怎么又生气了？是我哪里又做错了吗？”

“洛洛能不能快一些，你换衣服，化妆都两个小时了，我和霖雨都等不及了！”

“洛洛我的袜子你收哪里了？我无论如何也找不到。”

“洛洛，小雨想你了，我也想你了……你，何时回来？”

……

在病榻前最后一个夜晚，那天月色如银，她低低的声音对霖雨说：

“小雨，妈妈要出一次远门了，去很远的地方，可能很久回不来，你要听爸爸的话。”

“照顾好霖雨，不要难过，好好生活，如果有来生，我还嫁给你好吗？”

“凌霄，其实，我舍不得你们……”

泪水落下来的那一刻她走失在了那个夜晚，挂着泪花躺在了我的怀里，再没有醒来，她的身体越来越冷，把我的心也给冻结了，从此我也迷失在了那个夜晚。

“孩子的名字叫霖雨吧，凌霄淋雨纷纷落！”她曾这样说过。

洛洛走后留下我一个，带着5岁的儿子霖雨，剩下我在夜里唱着歌，月色下独自喝着酒，一个人孤独的开出花来！

谁为了你而如此心疼？而你又为了谁落尽了一生的泪？

5岁的孩子，本应天真烂漫的年龄，本应无忧无虑的成长着，可是洛洛离开后，霖雨的小脸上没有了笑容，在我惊慌失措不知该怎么单独面对和养育孩子的时候，小小的霖雨仿佛一夜之间长大了很多。很少问妈妈了，实在忍不住思念偶尔问起，我总是心里很疼，会躲闪着他的眼睛。告诉他说妈妈去了星星居住的地方。

有时看我独自朝着窗外发呆时，他会过来说：“爸爸，其实我也没那么想妈妈！我就是想问问她在星星的那个家里会不会冷？她会不会想我们呢？”

我转过头，看到他小小的身体在射进来的夕阳中，拉下一个长长的影子，却无言以对。我惭愧于自己对于孩子的付出，在他成长的路上，我其实是缺失的，工作真有那么忙吗？我又陪伴过洛洛和霖雨多少？活着的意义又是什么呢？之前的自己只是一味随波逐流，从没认真思考过。而走过去的时光里，我们是如何也不能挽回什么的。

于是我给自己和幼儿园的霖雨都请了一年的假。我想给自己和他独处的时间，好让自己学会如何爱他，陪伴他。也想给他留一段只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记忆。

常常想起师兄小蒋，那个一身才华的富家子。他曾对我说：我喜欢在下雨天看来来往往的路人，有人打着伞依然行色匆匆，有人淋着雨却怡然自若，看到漂亮女孩就会吹上一个流氓哨，如果女孩不理会，我就会放心地冲着女孩的背影说：“妞儿给爷乐一个，好，不乐是吧，那爷给你乐一个！”

可如果姑娘真的转身过来，我就会吓的屁滚尿流的逃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听他说完的时候我嘲笑了他整整一个花开的季节，直到叶落纷飞，直到花开荼蘼。

洛洛离开我的那天，望着怀里的她，我也低低的声音说了一句：“妞儿给爷再乐一个，好，不乐是吧，那爷给你乐一个……”

似乎一点都不好笑，我挤出来的是一个比哭更难看的笑，看着地上陪着我的落寞的影子，感觉它无比的孤独。天上的一弯月牙不忍心，捂着眼睛躲到云后去了。

花何时会落？人何时会离开？人世间需要多少生离死别才算走完圆满？你我经历多少伤痕累累才会明白，其实我们需要的只有那么一点点。而面对这一切时，我的心，你的心又该寄存到何处才能安然？

一个人入了心，便如同一颗豌豆种子生了根发了芽，盘丝错节长满心脏的每一个角落，她的影子便无处不在，无时不在。你想拔除，哪怕只触动了一点点，都会牵扯到你的每一根痛觉神经，你无能为力。而突然有一天这个塞满你全世界的人，毫无征兆无声无息的离开了，就像是这棵豌豆被人连根拔起，你怎会不疼到泪流满面？

花未全开，却在风里摇曳生姿；人生海海，却看不到思念的容颜。曾经那么炙热地的爱着，岁月因为我们的相遇而温柔地放慢了时光。阳光下摇曳着的笑脸，又晃疼了谁的眼眸，谁的心头？

从梦中醒来已是第二天的清晨，亦分不清是真实，还是在梦里。梦里曾有花开，真实里亦有花落。所以我总是醉生梦死着。洛洛，在你走后的每一个日子里。

自此我爱上摄影，总想拍下：春天第一颗小草萌发的绿意；地上第一朵花开放时花瓣舒展的声响；清晨第一缕阳光照射下的山峦；我的小小少年在阳光下纵情的奔跑；夕阳中佝偻身影的老人缓缓归家；夜幕降临后满天星辰中我们笑着数过的那些颗；我还想拍下鄱阳湖的水草，春天一到，那碧绿的颜色直达天际，希望你从那看到风的形状！我还想拍……

我想让每一帧画面都定格在霖雨的记忆里，我想让每一张照片留给我用来怀念，这样是不是就会永恒？这样记忆是不是就不会再如沙城一般瞬间崩塌，消失的无影无踪？

二、

一直觉得岁月静好，一直觉得自己过着平静的生活，从不曾想过，爱的人有一天突然永不相见。世间每天都发生着许多事，高兴的，悲伤的，痛苦的，不堪的，落到每个人身上都有可能。意外和明天哪个会先到一点？

不太会带孩子的我，看着他总会有种慌张和不知所措。更多时候，我只能拉着他走路，于是夕阳中常常有一大一小两个男人拉着长长的影子行走。

我们走过的第一个地方是呼伦贝尔草原，这里有过我和洛洛行走过的脚印。我牵着霖雨奔跑在蓝天白云下，走过九曲十八弯的莫尔格勒河，看着一碧万顷的草地上风吹草低牛羊遍地。看着云朵的影子行走于草坪上，我拍下风车的转动，让霖雨感受草原上风来的方向！

我又带他走过了青藏高原，这是洛洛心心念念要去的圣地，我和霖雨转过了日光城拉萨的所有经筒。去了经过千年屹立不倒的布达拉宫。白宫的宫墙用牦牛奶、白灰，蜂蜜，藏红花，白糖等按比例调和而成的涂料。每年一次朝圣一般的涂刷，经年累月形成表面凹凸不平的斑驳墙体，在阳光下散发着神圣的白色光芒。而上面的红宫也不是普通的墙漆，它是藏区一种白玛草而构成的墙面。布达拉宫内部珍贵的壁画、古老的佛塔，万千的唐卡等，让这座宫殿神圣而奢华。

之后我们又走到江南的一个小镇上。这是一处让人流连忘返的地方。大自然的疗愈让我和霖雨慢慢走近。

头一天夜里，睡前我问霖雨：“小雨，我们一年的行程快要结束了，你还有没有什么心愿？”

“爸爸，可是这是个秘密，我不能告诉你。”

小小的孩子跪在窗前的软椅上，双肘搭在椅背上，轻轻地托着下巴。呆望着窗外错有有致的房子投过来的万家灯火，没有回头说了一句。瘦弱的身影映衬着飘动的白色窗纱。

第二天一大早，吃过早餐。我拿了相机。一手牵了霖雨一路走去。行走在这座有着500年历史的古村。

灰瓦白墙的徽派建筑，依山而建，随势而上。住在这样的村落里，有点前世今生故里家园的感觉。起个大早，就会独享一段鸟语花香的静谧的时光。从花溪水街开始，一路走来泉水花香，不时经过一些古朴典雅的亭台楼榭。慢慢行走在周围都是青苔的石板路上，行至坡下的水口雨林。清晨的红豆杉树林里，水雾弥漫，阳光从叶的缝隙里投射进来，丝丝缕缕随水雾飘散，我和小小少年就走在了仙境里！

他心情大好，跟我说：“爸爸，这里好美。我觉得自己好像神仙了！”

小路两侧青苔复照，雾气弥漫，鲜花相依，青草相伴。我边走边用相机记录着此刻的时光。

回去的路上，街边早起的村民们已经开始制作美食了。古老的石臼里不紧不慢正在打着麻糍，有村民来回翻炒着米片。另一边手摇爆米花机在转动着。仙境一般的村落里慢慢热闹起来了。

回到居住的地方，午后围炉热一壶清茶。打开眼前的窗，据说夏秋季节点缀在徽派民居间的晒秋，是这里最具特色的一道风景。那些伸出屋檐的晒扁里，装满了的是人间烟火气。

再晚一点天空下起了雨，推开窗感受到“山色空蒙雨亦奇”的江南韵味。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味道，雨过天晴，看着天边由浅渐深的晚霞满天。这真是一份额外的惊喜，直到万家灯火又亮起。

三、

每天这个时间我都带上霖雨，到这家并不大的小店吃饭，小店临街而座，安静古朴。菜做的很有地方特色，店主是一个温和的中年女人，总会带着温暖的笑容。

今天也不例外，点了霖雨最爱吃的几个菜。我们边吃边看着外面街上的景致。

“爸爸吃完饭一会我们去看魔幻森林灯光秀。”

“嗯，好呀！”

“我们晚上就……”他嘴里吃着饭，还不停的巴拉巴拉说个不停。

此刻却说了半截的话没有了下文。我不由纳闷，抬起头看他。只见他直勾勾盯着斜对面一动不动，像是被点了木头人一样。我顺着他的目光回头望了过去。

只这一眼，我的心开始剧烈的跳动起来。手开始颤抖，夹着的菜掉落在桌子上。颤抖传递到全身。洛洛，是你吗？

深灰色贴身短体恤，一条浅色破洞牛仔裤。长长的发蓬松而慵懒的被绑成两条麻花辫。我的眼定格在这个姑娘的脸上，这是一张和洛洛一模一样的容颜，尤其是眼神！

姑娘正吃着饭，我呆呆地望着，好一会才回过神来，忙收回目光。心绪却巨浪滔天，无论如何也是平静不下来了。霖雨依然呆呆地看着，我努力控制着自己，对霖雨说：“小雨，不要看了，这样盯着人家不礼貌的！”

我听着自己的声音，觉得说出来的话都是抖的。霖雨这才把头转向我说：“爸爸，那是妈妈吗？爸爸，你帮我看一下，我不敢确定！”

“爸爸，我好久没见妈妈了，我太想她了。”

“可是我不敢喊她，我怕我是在做梦。一喊她就会像以前一样消失了。”

他嘴里说着，眼里含着泪。他努力压着不让眼泪流出来，眼睛成了马上会决堤的水潭。

“小雨！……”

“她只是一个阿姨，一个和妈妈长的很像的阿姨。”我艰难地说了这句话。

“爸爸，可她分明就是妈妈，真的是……”

小雨情绪激动到有点要失控。

“小雨你听我说……”

“我不想听！”霖雨打断我的话。

我们同时开始沉默，如此漫长的几分钟。

“爸爸，其实我知道她不是妈妈，可是我真的想妈妈！真的很想妈妈！”霖雨先开了口。

“爸爸，我想去和阿姨说说话可以吗？”霖雨用了祈求一般的语气。

我理解孩子的心思，知道他对洛洛深深的思念。慢慢平静下来，思考了一下说：“小雨，可以的，去吧。你好好说，不要激动。”

“需要爸爸帮忙吗？”我问。

“不，爸爸，我想自己和阿姨说话。”他拒绝了我。

“如果阿姨不想说你也不要失望，好吗？因为人家不认识我们，你要理解的！”这是我最担心的。

“嗯，我知道的，我知道。”霖雨使劲点点头。

我觉得心里的某一个地方突然地开始疼痛，然后在心脏间丝丝缕缕传递开来。

他起身朝那个女孩走过去。我的心是提到嗓子眼的。

女孩此刻正吃的开心，手里的烤鸡翅吃完好像还余尤未尽，恋恋不舍它的香味，索性舔了舔手指头。这副贪吃的样子像极了洛洛。

“阿姨，您好！”霖雨有点怯怯地小声说了一句。

女孩诧异地抬起头，看着突然走过去的霖雨。

“你好小朋友，有事吗？”她问到，同时用餐巾纸擦了一下嘴和手。

“我们可以说说话吗？”

“可以的呀！”女孩看着霖雨一口答应了他。

“阿姨，您长的太像我妈妈了！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她了，非常想念她。”霖雨因为女孩的答应有点高兴。

“喔，是吗？你妈妈在哪里？为什么很久不见了？”女孩看着眼前的小不点问了起来。

“爸爸说妈妈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是星星居住的地方。”霖雨边说边低下头说。

女孩一时愣住了，没有说话，可能不知道该怎么回霖雨的话。

“阿姨，我可以抱抱你吗？我太想妈妈了！做梦都想让妈妈再抱一抱我！可以吗？”霖雨开始激动起来，我看到他眼里的泪流了下来。

女孩没有说话，眼睛里闪动着一种光，然后紧紧地抱住霖雨，我看到她的眼泪也掉了出来。

“妈妈，妈妈，我好想你……”霖雨再也控制不住了，一边喊一边哇哇大哭起来。

我抬起头，希望眼里的泪不会掉下来。

女孩一直抱着他，不住的抚摸他的头，拍拍他的背。哽咽着说：“哭吧，哭吧，不用忍着！”

霖雨哭了很长一会，情绪慢慢缓和下来。想起来她并不真的是自己的妈妈，有点拘谨地离开女孩的怀抱。

店主走出来，显然也被孩子的情绪感染，居然也在擦着眼泪。手里端着一块甜点送到霖雨的手里。

“乖孩子，哎！阿姨送给你吃的！不哭了，再哭就不帅了呢！”店主带着微微的笑意拍了拍霖雨小小的肩膀。

“谢谢阿姨！”霖雨高兴地道过谢。

这时我走过去对女孩说：“不好意思，我是孩子的爸爸凌霄，孩子打扰您了！”

“没事，没事的！”女孩回过神来擦着泪回了我一句。

“你好，我叫陈晓欧。”女孩又补充了一句。

“阿姨，你吃过饭要去哪里？”霖雨问陈晓欧，

“我一会打算要去魔幻森林玩呢！”

“哇好巧，一会我和爸爸也要去魔幻森林呢！可以一起去吗？”

“可以的呀，听说里面很美呢！”

……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好像有说不完的话，我只能在一旁静静地听着。

月色下的小镇此时烟火正浓。远处山峦层叠，房屋都亮起温暖的灯光，错落有致。形成一副水墨山水一般的美。而灯火中每一处又有各自不同的故事在上演。

他开心地拉着陈晓欧的手，一路说一路走。我跟在后面，此情此景，似乎一切岁月静好如初。

夜幕正式降临，魔幻游光森林的大门刚刚打开，走进它童话般的光影世界便展露眼前。一切如梦中一般，如同我们就这样遇上这个和洛洛有同样容颜的女子。有那么一刻的错觉，仿佛我们一家人从不曾分开过。

在五彩缤纷的灯光下。陈晓欧陪着霖雨做过了旋转木马，海盗船，吹过了漫天飞舞的彩色泡泡，走过了魔幻迷宫，一路欢笑。最后在那颗巨大的森林魔法大树下，我举起相机给他们照了照片。就在我举起相机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月色下我拍过的那个女孩的影子浮现在眼前。

玩到累了，我们找了长椅坐下来休息。我问陈晓欧：“你知道这里有个叫“栖心居”的民宿吗？”

她有点吃惊说：“认识呀，我就住在那里呢！为什么问这个？”

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拿出相机给她看。是月色下偷偷拍的那个女孩的照片。

她不由乐了，说：“原来是你在偷拍！”

“那天月色下你非常入景，触动了我非常想拍下来的那个点，实在没忍住。”

“谢谢你今天陪着霖雨玩了这么久！”我礼貌地道谢着。

“不用客气，霖雨是个好孩子，他对妈妈的爱感动到我了！”女孩微笑着说。

“阿姨，我能留你的电话吗？如果以后想妈妈了，我能不能和你聊聊天？”霖雨用渴望的眼神看着陈晓欧。

“当然可以，我们以后会天各一方离得很远，但从今天起阿姨就是你的朋友了，好不好？”

“太好了，太好了，谢谢阿姨！”霖雨心满意足的说着。

“其实阿姨，前两天爸爸问我有什么心愿，我当然是有的。就是希望让妈妈再抱抱我，一次就好，今天实现了，谢谢阿姨！我很开心！”霖雨满眼都是光。

陈晓欧听着眼睛又有点湿润了，对着霖雨微微一笑！摸了摸他的头，把他搂在身边。

走出魔幻森林时，夜色已经晚了。霖雨玩的太累了，在我的背上甜甜睡着了。在月色中我们朝着民宿的方向走去。

离开小镇我们要返程的时候，我找到陈晓欧，把那张照片送给她表示感谢。照片的背面写了这样一段话：

很多时候幸福向北，而此刻偏偏我们向南。没关系，因为地球是圆的，终有一天，我们会遇见幸福！

如果有人问你，

为什么在艰难的时刻还要坚持

为什么失去了的依然怀念

为什么要不远万里去见一个人

那你告诉他，

因为你偏要在这泥泞的世界里深情地活着！

因为这世间终有那么一个人让你值得！

因为我们终将以幸福的名义遇见！

茫茫人海感谢遇见，月光如你一般皎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