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西风獨酔
第62章 奇怪现象
有些工作本能，已经深入骨髓，今日事没有今日毕，确实是心里各种刺挠睡不着。
丰越给喻言发了信息过去，转眼那头电话就拨过来了：“领导！没睡呐？”
“等消息中，他们都睡不着，你们今天收获如何？”丰越靠在床头，把电话换成免提，放在肚皮上，说话时候电话还微微抖动。
“我们今天去了南吉，一个半小时车程，也见到何苗警官了。”提到何苗，俩货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半晌，才继续说，“何警官和另外一位组员，带我们跑了两家。”
“第二家，就是发QQ空间的那个女孩家，姑娘叫秦小米，如果还在世的话，今年应该三十二岁，父母年纪也不大。”
“也就六十多吧。”丰越听喻言说话有空隙，就填了上去。
“是啊，六十多，但是两家父母都不在了。”喻言的声音明显听起来兴致不高，丰越追问了一句：“两家父母都不在？”
“可不么？”
“这事儿整得…”丰越看着肚皮上亮着的手机发呆。
“你说有这么巧么？”喻言也追了一句过来。
“南吉还有其他人的家么？”丰越想了一会儿问。
“还有两家，不在一个区，本打算明天一大早就去，下午能赶到遵城，那儿有五家。”
“秦小米父母没有亲人朋友？四处都问过了？”丰越觉得这事儿有些不可思议，“派出所没有销户?”
“可不么？下午到辖区派出所问的时候，人家可没说这事儿，找到他们住的小区，秦小米家对门说，这两老人不太与人交流，前年生病走了一个，剩下那个天天痴痴呆呆，没多久也跟着去了，秦小米也就再也没回来过。”
“她父母没有兄弟姐妹么?”丰越感觉脑袋上往外冒汗，这事儿也太巧了吧？
“没有。”喻言斩钉截铁地答了两个字，然后又神秘兮兮地说，“跑完这两家，本想给你打电话汇报情况，刚才想到一件事，所以耽误了，你猜我查到什么了？”
“你刨了人家祖坟？”丰越想起刚才喻言提到的本打算明早去，顿时猜到三分，故邪魅一笑，吓得刘冬青一哆嗦，立刻往后缩了缩。
“也算是吧，既然两家的父母那么巧都死了，而且都没有亲戚在这里，我就多了个心眼，查了查名单上的十八个人的父母，你说怪吧？”
“他们都不在了？”丰越感觉吐出这几个字，有些困难。
“还真是！果然是领导，英明神武，属下佩服。”喻言马屁拍得直溜，丰越的心却不规则地提升了速度。
“只有秦小米家没有销户？”丰越又问。
“今天下午跑的两家都没销户，就为这事儿，我刚才一直在打电话，请何苗帮忙，让我能进系统自己看，结果南吉剩下的两家，是销户的，遵城的五家也销户了。”喻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可思议，“我一时有些发懵，也发急啊，上次冯不出去办事，可巧今天回去海京，联系上他就好办了，他路子野，很快帮我搭上能查系统的人，这不，你发信息的时候，我还没从系统上下来。”
“确立了这些人的父母都不在了？”丰越再次确认。
“再三确认了，但是明天还是去实地看一下，系统有时候也是可以作假的。”喻言说，“我把资料传给冬青，他试试看，能不能翻出老底来。”
“好，早点休息。”挂上电话，还没开口，大千已经把资料传给刘冬青。
“冬青，你用你的系统，把关键词输入后，让它自动筛查，我们睡觉养精蓄锐。”丰越没给压力，直接倒下，缩成一团，冲还在懵圈状态的乔楚说，“关灯。”
世界上有一种时钟，看不见、摸不着，自律的人才能感受它的存在，凌晨五点，丰越已经被生物钟提着耳朵叫醒。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他看着水龙头里流出的水出神，没留神身后多了一个人，乔楚轻轻推了他一下：“嘿！”
“啊？”回神来，丰越发现乔楚又出去了，探出脑袋问，“起了？”
“你抓紧抹把脸，换我洗。”乔楚怕吵醒刘冬青，挪了几步，站卫生间门口跟他说。
十分钟后，两人洗漱完毕，小跑着出了招待所。
站在院子里，拉伸过后套上口罩，沿着招待所门口的那条路来回跑，不多时两个人就浑身发热，微微出汗，两人相互看看放慢了速度，尽力不让自己出大汗，冬日锻炼的大忌，就是在冷风中汗流浃背。
“这青石，整体环境不错，空气质量也高于海京。”回到招待所院子里，站在院墙内，乔楚抬高双手弯腰下垂，双手手掌抓地，长期运动的人都知道，运动后拉筋十分重要。
“这也是叶程昱那家伙不愿离开的主要原因，一个人在一个地方生活久了，不太愿意离开，他大我几岁，比我想得更远，现在又谈了女朋友，看来这辈子都打算留在青石了。”丰越一条腿放在院墙上，双手抱脚，脑袋紧贴着腿，柔韧度还不错。
“对于这个案子你还有有什么看法？”乔楚不想谈叶法医的生活，只想快点研究完案子，好好放松一下。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们并未控制住陈果的父亲，陈果的死对他打击相当大，强烈刺激下，心中有事的人，会做出一些疯狂小动作也说不定，领完尸体后，冯不一直在跟着他们，昨晚你没听喻言说么？冯不回海京了，那说明这两个人也到了海京。”
“陈果的案子已经结了，他们又来海京做什么？”乔楚不解。
“我推测这案子还有一些隐藏的东西，和那十八个人有关，当年警方完整的报案和销案记录显示，当时报案人是公司高层，后来是蒋父和陈父陪着领导一起来销案，警方调查发现这两个人确实在那二十人之中，签字后案子尘封。”丰越收回腿脚，做了几个扩胸运动。
“后来，蒋家出事，陈父辞职，但是在调查他们的十年行踪时，有记录的身份信息使用显示，他每年都会到海京来，基本是住一家酒店，海京市有名的海鼎大酒店，六星级酒店，以海京监管部门力度来看，没有过硬的装备，是很难拿到六星级标准鉴定书的，所以酒店客房价格也很高。”
“住六星级也没啥，人家有钱呢？”乔楚不以为然。
两人往回走，经过大厅，发现好多身穿警服的人已经起床，拿着房卡去取餐券，丰越搜索一圈，暂未发现熟悉的脸，直接往房间走去，他看了一眼乔楚：“确实他家的小蛋糕房还成，但是一个晚上三千块，一住一个月，你不心疼啊？”
“这就奇怪了，一个月来干嘛呢？”乔楚脚步明显放慢，思考问题的时候，大脑忘记支配双脚继续行动了。
“快走！回头再说。”丰越看看时间，已经七点过十分，飞腿给了乔楚一脚。
七点半，三人收拾完毕，到了餐厅。
叶程昱已经在一张圆桌处等候，远远他就招手：“丰越，这里。”
一声吆喝，没等丰越反应过来，十几个警察冲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程昱，你刚才喊谁？”
“叶法医，丰越在哪儿呢？”
丰越跟在乔楚后面，心里疯跑过一群羊驼，就知道这家伙大嘴巴，果然，接下来听见的话就是叶法医笑着说：“门口刚走进来的那几个，你们自己看啊。”
丰越只好快走几步，顶着面瘫脸，跟大家打招呼，他是想用臭脸吓跑几个，但在别人眼里，这可能是不熟悉大家的表情，所以急着进行疯狂式的自我介绍。几分钟后，总算介绍完毕，丰越长舒了一口气，屁股也终于可以挨上凳子了。
一群人表达了对全国闻名、年轻有为的、高大帅气的丰越警官，各种仰慕各种敬佩，一个没有落下，全部表白完才散场，猝不及防被人围着表达钦佩之情，也真是醉了。
“如何？”叶法医一脸坏笑。
“滚！吃饭，二十分钟后出发。”丰越敲敲桌子，“冬青，帮我拿一个鸡蛋，三片全麦面包，一杯咖啡，谢谢。”
“吃那么少？”叶程昱又开始嘚瑟，飞速解开上衣，脱掉一只袖子，伸出肌肉紧实的胳膊，“你看！多吃点，再多锻炼，就可以跟我一样。”
“一身腱子肉，还不是解剖尸体。”丰越用手锤了一下，叶程昱嗤之以鼻：“对驴弹琴。”
“哈哈哈！叶法医，您不知道，我男神看着瘦，身上肌肉也还是一块一块的。”刘冬青端了满满一托盘吃的回来。
“对，比你这个泳圈高级许多。”叶法医翻了个白眼。
“我天！男神，我终于明白你说那句话的意思了。”再呆下去，刘冬青能被叶程昱逼疯，他忽然明白，自己定位叶程昱为书呆子时，为何丰越会诡秘一笑说见面你就知道了？
“吃饭，计时开始。”丰越抓起鸡蛋放在手心揉了几下，手指轻轻一捏，整个鸡蛋壳脱落下去。
跟吃鸡蛋面包的人比起来，刘冬青要手忙脚乱得多，乔楚的早饭风格也越来越像丰越，只是他比丰越多吃了两只南瓜饼，一只紫薯，一个苹果。
“乔楚，难怪你皮肤那么好，像个姑娘，你看你吃的都是什么啊？”叶法医又开始调皮。
“我去!得亏我听说，你工作时候话不算多，否则你解剖尸体的时候也那么碎碎念，尸体分分钟能坐起来问候你母上大人，你信不？”
“哈哈哈……”刘冬青强忍着喷饭的冲动，拼命吞下去后，才笑得眼泪横流。
“还有五分钟，我吃完就走。”丰越简直有些后悔，让这三个活宝见面，其实自己来也行，抓到人了找人押送就好。
“我吃，我吃。”刘冬青飞速往嘴里灌稀饭。
总算吃完，坐在车上，丰越介绍了昨晚和海京联系后得到的消息，叶程昱显然吓了一跳：“这就有点重了，丰越！你记得吗？有一年，牛江北那只老狐狸，给我们看了不少国外的重大离奇案件，其中有两个案子比较接近，都是以人换人的凶杀，那两起案子算是一直没结。”
“为啥？”刘冬青抢问。
“因为，一直没找到凶手。”丰越简单介绍案情，“案子跟现在这起案子有些像，置换身份的这些人，用别人的名字活了十五年，一切都是用邮件形式完成，为了得到向往的生活，只要他们把自己的身份信息忘掉，用后来的身份就好，直到十五年后，那个地区的一个旧教堂翻建，在地下室里发现了十五具尸体，警方通过大量走访，才发现，那些人的身体是死了，但是他们的信息一直在更新。”
“谁也不知道，这些尸体是如何被运到教堂的，那些置换身份的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被选中，只是在原本穷苦的日子里，收到这样的信，愿意的就交出身份证放在邮箱里，他们拿出了自己收到的信，警方调查未果，后来忙着调查其他案子，这案子也就搁置了。”
“那我想知道，那些人换下来的身份去了哪里？给了恐怖分子做了身份掩饰？”乔楚问。
“警方也曾经这样怀疑，但是并未发现有叫这些名字的人，出现在各个场所，这案子成了迷案。”丰越看着外面的街景发生了变化，问道，“叶大法医，是不是快到了？”
“还有十分钟的车程。”
“程昱，我想到一个问题，虽然有些可笑，不过万分之一的可能，我们都不应该略过。”丰越说，“这两人离开海京后的生活，杨世成是查到了，为何这个叫韩晓斌的身份证只出现过一次，那么多年难道连医院都不去吗？这两年开始，挂号取药都要实名了，就算不去大医院看病，银行存钱总要吧？这也没有，就奇怪了。”
“所以你觉得呢？”叶程昱瞄了一眼观后镜。
“我觉得有没有可能？我是说可能，这韩晓斌是不是有可能参军了？”丰越终于还是问出口。
“啊？”车内三人一起炸锅了，“不能吧？杀完人，再去当兵？疯了吧？”
“我只是推测，当兵了，资料就都是保密的，我们普通系统是查不到的，就算查到名字，其他也是没有的，还有，如果这几年他一直在部队，那就不可能被地方上查到详细信息，否则我无法想通为何一个人凭空消失了，除非……”
“什么？”
“除非他也死了，到青石后时间不长就死了。”丰越的手指在车窗上轻轻敲，期待能敲出什么来，不过能想通的，只有这些。
“到了！”叶程昱打断车厢内暂时的沉默。
车子停在一个小区门口，根据资料，杨世成这两年一直住在这里。早上叶程昱还偷乐，说查到了杨世成开的商店地址，地址就在小区门口的门面房，有一个四间被打通的门面，二层半结构，就是那种屋顶起脊的风格，高出的部分可以做杂物间，可以做休息室，有些人懒得回家，就住在最高处。
街上还很热闹，叶程昱指着远处的一排门面说：“春来茶社，就是他家了。”
“早茶？”丰越问。
“对！听说花样繁多，有点类似于潮汕粥店，但是又融入了一些面条蒸包那些风格，倒是生意很好，我们昨晚查的方向不对，上网搜店名，一下就出来了。”叶程昱笑着说，“昨晚你们走后，我在办公室里整理资料，助手跟我说这里有家店，味道美，价格贵，生意非常好，地址发我，我这个人习惯性地会翻看店的起源和建筑风格，结果让我发现老板叫杨世成，我再一看，地址跟我们查到的住址在一起，巧了吧？”
“这个点铁定在店里，走吧，看看生意究竟有多好？”丰越看看时间，八点二十，正是吃早餐的好时候。
身后传来刘冬青的嘟囔：“我去！刚才吃多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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