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出现转机
经过了神经高度紧张的一天，麦客恩感觉非常疲倦。看看手表，差十分五点。已经是快该下班的时间了，他想回家好好休息休息了。
他拿起应用数研所小会议室里的电话，拨通了他的秘书，问局里有没有什么急事，如果没什么急事，他就不回中情局，而是回家了。今天的文件，让助手送到他家里去。
秘书小姐甜美的声音告诉他，今天下午的一个会议和两个约见都被取消了，几位助理和几位分局长来过，放下过一些文件，没有什么急事和紧急文件。她会让人将今天的文件送到他家，只是 - - - ，小姐的声音犹豫起来。
“只是什么？”麦客恩问。
“只是，你有一个约会，你大概忘了，是中华民国新上任的副武官刘家驹先生。他不到一点半就来了，一直在等你，已经等了三个多小时了。我已经告诉他，你有紧急事务不能脱身，要他改天再来。可他说，他的事也很急，不等到你，绝不离开。”
“再急也没什么大不了的。”麦客恩打断秘书的话。“不过一个小小的武官，还是副的。告诉他，让他再约时间 - - -”
“可是，他说，他有非常重要的情报。”秘书小姐可能是怕他挂线，说的飞快。“他说他知道中国的韩凯将军和吴加州来找过你。他说他知道他们的到来一定给你增添了麻烦。他说他可以化解你的烦恼。他说他有对付韩凯的办法。”
麦客恩觉得事情很奇怪。他怎么会知道我和韩凯会面的事情？他们串通好的？不会吧，他们是敌人呀。他还知道什么？他有什么目的？麦客恩对秘书说：“你让他来接电话。”
过了一会，电话的另一端传来一个带有很浓厚中国口音的生硬英语：“你好吗？局长先生。”
麦客恩直接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想帮你摆脱一夥人的纠缠。我听说今天上午有一个自称韩凯的中共少将来找过你。他一定是想要挟你。我有办法让你摆脱他的要挟。”
“哦，是吗？”麦客恩矜持地问。“你有什么办法？”
“我想当面跟你谈。”对方说。
“听起来也象是要挟呀。”
“别误会。我们是友邦。我们是同一条战线的。我想见你，只不过是想解释的更清楚。话太多，电话里一句二句说不清楚。”
“对不起，”麦客恩说。“我刚才只是开个玩笑。那我马上回去。请你再稍等一会儿吧。”
麦客恩让秘书把刘家驹直接请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这可是很大的殊荣，没有几个外人可以进入麦客恩的办公室，就连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里枚将军都没进来过。
刘家驹身穿上校军官礼服，还是他离开妻子时身穿的那套，一进门，他立正向麦客恩行军礼。
麦客恩起身迎到办公室门口，与刘家驹热情地握手，请他到沙发上坐下。
“你很神奇，刘先生。说说看，你是怎么知道今天有一个叫韩凯的人找过我？”
“我不但知道有个自称韩凯的人找过你，我还知道这个人其实根本不是韩凯，不是解放军总参作战部部长。他只不过是最近刚刚从解放军总参情报部调到韩凯手下的一个参谋，名字叫程钢。”
“哦，你们的情报很有意思。”麦客恩鼓励刘家驹继续说。
“这个程钢可不是一般的参谋。他是中国大陆的第一王牌间谍。”
“他为什么要冒充是他自己的上司呢？”
“程钢的军衔是中校。可能是他们怕他的官阶不够高，在你面前说话不够分量吧。”
“你们中国人的面子。真让人莫名其妙。要我说，少将很容易找，可一个优秀的间谍却很难培养，很难得，所以更珍贵，说话更有分量。”
“我同意。因为我也是搞情报的，我也是一名间谍。”
“你已经是上校了，下一步你就会成为将军。”
“那到时我说话就不够分量了。你就不会听我说话了。”
“嘿嘿，”麦客恩干笑了几声。“你是一个间谍，也会是一个好将军。”麦客恩鲜有地拍起别人马屁来了，而且还是一个小人物。
“趁我现在说话你还能听的时候，让我告诉你一些事情。”刘家驹笑着说。
“我洗耳恭听。”
“我们在中国人民解放军总参作战部内有内线。通过内线，我们了解到他们有一个计划，叫‘刺猬’计划。这是一个最高级别的军事秘密，是专门用来对付你们的‘布拉沃计划’的。这个‘刺猬’计划的具体做法是，将一颗原子弹秘密地运送到美国东岸沿海地区。如果你们启动‘布拉沃计划’，对中国的核子设施发动攻击，那么中国特工就将引爆这颗藏在海中的原子弹。这颗原子弹将会造成四到五级的海啸，淹没美国东部大片地区，造成大量人员死亡。我想这个程钢就是想用这个计划来要挟你。很可能这个程钢就是那个携带控制器的特工。”
“看来这些是真的了。”麦客恩喃喃自语。
“对不起，你说什么？”刘家驹停下话，问道。
“没什么，请你继续。”
“刚才我说的这些，我想，你都应该已经知道了，应该是那个程钢在今天见你时跟你说过了。我说的对吧？”
几乎全对。只是那个程钢是说那个原子弹是苏联人放在那儿的，是一颗苏联的原子弹。“想想这里的逻辑，想想这里的可能。”麦客恩又想起了那个该死的程钢的话。是啊，如果不是苏联人的原子弹 - - - 麦客恩打心眼里不愿意相信台湾人的情报搞的比他中情局搞的好 - - - 那么中国人放一颗自己的原子弹在美国的近海也不是什么难事啊。这么说，这件事真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该死，又是那个程钢说的话。
看见刘家驹眼睛直直地看着自己，等待答复，麦客恩不好意思地说：“对不起，你说什么？”
“我是说，刚才我说的这些，你都应该已经知道了，应该是那个程钢在今天上午见你时跟你说过了。我说的对吧？”
“我从不说别人说的不对。”麦客恩不置可否。
“我不知道程钢具体是怎么胁迫你的。他一定是说让你停止实施‘布拉沃计划’，否则，他就要和你们一齐同归于尽。是这样吗？”
“象我们这么一个伟大的国家，每天都会面对很多危险、很多威胁。”麦客恩还是模棱两可。
“我相信你一定想了很多办法去破解。比如把他抓起来，或者跟踪他，看他住在哪里，然后搜查他的住所，找出控制器。当然，这些办法都可行，又都不可行。他一定不会随身携带控制器。他一定会把控制器藏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或者，他会把控制器交给其他的同夥。”
“那，如果你是我，你有什么好办法？”麦客恩这么说等于是承认了这一切。
“我刚刚从中国大陆回来。”刘家驹喝了一口漂亮秘书为他沏的茶。这茶可一点都不漂亮。看来中情局里喝茶的人不多，喝茶的客人也不多，不知有没有人跟他们提过，这茶难喝极了。“我带了十九名一流特工去了一趟北平，结果只有我一个人回到了台北。”
“你达到你的目的了吗？”
“是的，达到了。在这十九名优秀特工和我们的内线的协助下，再加上我的一点运气和国运的保佑。”
“你很谦虚，刘先生。这说明你是一名真正的优秀特工。”这次麦客恩是由衷的赞扬。“你拿到了什么破解中共‘刺猬’计划的法宝了吗？”
“是的，我从解放军总参作战部部长韩凯办公室的保险柜中拿到了一个黑盒子。这是和程钢带到美国来的那个海中原子弹的控制器的一个一模一样的控制器。这是他们的备用控制器。有了这个备用控制器，我们就可以控制海中的原子弹。比如，我们可以将它的接收频道关闭，锁死，使得程钢再也无法启动它、控制它。或者，让它无限地下沉，直到再也无法收到程钢控制器发出的控制信号。”
“哦，”麦客恩全神贯注地听着，头脑中飞快地思索着。
“这样，”刘家驹继续兴奋地说：“你们就可以不用害怕程钢的胁迫，可以大胆地实施你们的‘布拉沃计划’了。”
“但是，解放军如果发现你拿走了他们保险柜中的控制器，他们一定会立即通知那个程钢。那么，那个程钢就一定已经采取措施了。你不觉得你现在已经太晚了，说不定程钢已经将原子弹转移到了别的地方，超出了你的控制器所能控制的范围。或者，他已经修改了信号、频率、指令、口令、什么的。”
“这一点，我们早已想好了。”刘家驹胸有成竹地说。“在我盗取控制器的时候，我将一个大小差不多的假的黑盒子放进保险柜中，然后用炸药把那个假的黑盒子连同保险柜中其他的东西全都炸得粉碎。当他们看到黑色的碎铁片，一定会以为他们的备用控制器被炸毁了。他们会以为我们的目标是保险柜中其他的什么东西，比如，重要的文件、档案。这样，他们就不会通知程钢。程钢也就不会采取什么防范措施。”
“太好了！”麦客恩高兴极了。“谢谢你，上校。我要向美国总统建议颁发给你一枚美国总统勋章，以表彰你为美国国家安全所立下的功勋。”
“噫，”刘家驹不知说什么是好，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谢谢你，局长先生。”
“我不知道那个程钢是不是中国大陆第一王牌间谍，但你一定是台湾第一王牌间谍。”麦客恩说道。
刘家驹微微一笑。“你过奖了。为了配合你们实施‘布拉沃计划’，请务必在你们发动攻击前，通知我们，这样我们就可以采取行动，粉碎程钢的破坏阴谋，确保美国的安全。”
“好极了！不过，我倒是宁愿我们自己确保我们美国的安全。所以，能让我看看你的这个控制器吗？说不定我们的专家可以发现它的其他的功能或者它的缺点，甚至破解它，这样我们会有更多的办法。”麦客恩急切地望着刘家驹。
“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不能答复你。现在我的控制器不在我这里。而我的一切行动要请示中华民国国军侦情局。”
“好，请你立即回去请示。我相信以我们两国的同盟关系，我的这点小小的请求应该绝对不是问题。你说对吗？”
“我刚刚跟你学到，不说别人说的不对。”
“哈，哈，哈，”麦客恩放声大笑起来。一天来的疲劳顿时一扫而光。“年轻人，我很喜欢你。我来协助你，我会让美国总统直接跟你们蒋总统联系，让你们的蒋总统给你们的、什么侦情局下命令。”
“我们的蒋总统可能并不知道这件事。”
“谁是负责此次行动的最高官员？”
“我也不知道。”
“那我打电话给你们的国防部长。”
“那样不好。那样会把事情搞乱。国防部长也还是会咨询具体执行部门。还是请让我向我的上峰请示吧。我会十万火急地请求他们立即办理。我不知道你们预定什么时候实施‘布拉沃计划’。可能是今天，可能是明天，也可能是后天，大后天。只要不是今天都好说，我们都有时间。再说了，即便是今天，你们在听了程钢的威胁后，很可能也已经决定推迟计划了。对吧？所以，不管怎样都不用急。给我们双方一点时间。我保证不出二十四小时给你答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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