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看我的反应,吸了口烟继续说:
“三个小时前也就是晚上十点左右,接警系统接到报警电话称,
曹溪三村4幢15号502室发现尸体。
110巡警到达现场经过初步查看之后通知普陀区刑警中队。
我的同事协同技术科到达现场侦查,
从尸体伤害特征等现场情况推定,此案为三一二系列案之一。
于是中队长通知在医院的我,
作为三一二系列案骨干侦办警员之一,我立刻出院赶往案发现场,就是这里。”
“什么是三一二系列案?”我问。
“首发于3月12日的一系列恶性伤害人命案。
凶手伤人手法残忍,经验老道,且有证据显示是团伙作案。”张海涛说。
“这个团伙就是指‘洪兴社’?”我问。
张海涛看了我一眼说:“是的,没想到你的联想能力挺强。
警方确实怀疑是‘洪兴社’制造了这一系列恶性案件,但是目前为止没有确切的证据。”
“‘洪兴社’的动机是什么?”我问。
“三一二系列案的受害者的死因均是被割去肝脏而死。”
张海涛吐了口烟说,“受害者先被钝器击伤头部导致昏厥后,
再被利器挖去肝脏,失血过多而死亡。
警方最初怀疑是盗取人体器官,进行黑市买卖。
但是法医尸检之后发现,那些挖取肝脏的手法拙劣,
使用的工具也并不是专业的医疗器械。
很多受害者的肝脏摘取并不完整,还有部分残留。
所摘取的器官完全无法在医疗临床上使用,
所以警方排除了盗取人体器官的动机,而推定只是恶意的行凶手法。”
“擦,这么残忍!”联想到那血淋淋的场面,
我顿时感到一阵胃部不适,“难道‘洪兴社’开黑店卖爆炒人肝吗!”
转念又意识到开这样的玩笑非常不合适,
便尴尬地笑了笑转移话题说:
“这种杀人手法往往带有某种宗教含义,
用人体器官进行某种邪神的祭祀。
而‘洪兴社’就是一个非法宗教组织,所以这样的动机比较合乎推测。”
美剧《犯罪心理》里面很多这样的桥段,
没想到在中国的这片土地上也有不少洋为中用,
借鉴资本主义罪恶行径的歹徒,
就是不知道有没有同FBI小组那样英明神武的专业探员。
不然还得靠我这样半路出家、
正在成为“名侦探”的前服务器端程序员出马将罪犯绳之以法,
还民众以朗朗乾坤啊。
这样想来不禁有点飘飘然。
张海涛盯着速写本,并没有意识到此时我正一本正经地胡思乱想。
“张警官,刚才我去了孙兆文邻居家也了解到了一点情况。”我说,
接着把在杨阿姨处听来的故事讲了一遍给张海涛听。
“简直匪夷所思!”张海涛愣愣地说,
“那个杨阿姨在给警方做笔录的时候完全没有提到这些。”
我想一般民众是会把“山海经”同政府文件区分得很开的。
杨阿姨也只会把这些见闻讲给我这个“协管”听。
“难道孙兆文真的有未卜先知、预判死亡的能力?!”
张海涛又拿出了一根烟,这次他抽出了第二根让给我。
我接过烟,然后忙着掏出打火机先帮他点烟。
两人在车里吞云吐雾。
“张警官,难道在你看来这本速写本上其他的几幅画也暗合了警方正在处理的案件?”
我突出一口烟说。
张海涛向前翻了翻速写本说:“是的!
前面这几张画上的场景简直和技术科同事拍摄的凶案现场照一模一样。
我都怀疑是不是孙兆文倾入了警方网络而炮制的这出闹剧。”
“孙兆文只不过是个马桶销售员,并不是程序黑客。”我说,
“当然还有一个验证此事真实性,那就是……”
“看看下一起三一二谋杀案的现场情景
和死者样貌是不是和孙兆文画的下一张速写一样。”张海涛说。
虽然今天的情景已经很令人匪夷所思了,
但是人的心理还是会等待未知的发生。
张海涛有点沮丧地翻动着后面的十几页速写陷入了沉默。
“假设孙兆文确实具备未卜先知的能力,
那么他的失踪必定和‘洪兴社’相关。
因为有一个人居然可以预见本组织的活动,
那么他必定是一个不安定因素,
如果其同警方合作那么就会对本组织不利。”我说,
“所以‘洪兴社’一定会出动兵马将其绑架,
但是他们没想到的是,孙兆文将自己的预见画成了速写,
所以夏志刚才几次出入孙兆文的家想要拿到这本重要的物证。”
“但是为什么孙兆文会主动找夏志刚理论?”张海涛问。
“我也不太清楚,可能孙兆文预见到夏志刚和他组织的恶行之后,
有一种行侠仗义,或者是规劝其从善的冲动。”我说。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应该报警的。”张海涛自言自语地说。
“也许他报了,但是……”我把后面半句话咽了回去,
相比张海涛必然知道我想说什么。
一位好市民打电话来说自己预见到了一个杀人组织,请警方好好调查。
接线员恐怕会查查是不是从精神病院打过来的。
张海涛无奈的摇了摇头,没有回应。
“而现在这本速写本在我们手中,
那么我们可以根据上面的线索在‘洪兴社’之前就行动,
既能阻止谋杀挽救无辜者,又能将‘洪兴社’的杀手抓个现行,
就可以将这个非法组织绳之以法了。”我说。
张海天听我这么说,立刻将目光射向在他手中翻着的那一页。
他也意识到这本速写本的重要性,
早已经在‘影剧院谋杀案’的下一页中查看线索了。
只见页面上的场景似乎是一座高楼的天台,
画面的远景是鳞次栉比的水泥森林。
天台上左侧有几个巨大的空调通风口,正冒着缥缈的水蒸气。
依靠着通风口坐着一个人影,
胸口也像其他画作的主角一样露出一个狰狞的洞口,
有墨黑色的笔触画着流淌下来的血迹。
从苗条的身形来看,死者应该是一位女性。
“从这幅画上能得到的线索有限,
这个城市最不缺少的就是高楼了。”张海涛有点沮丧地说,
“回去让中队长召集技术分析会议,集合大家的思维说不定可以推断出线索。”
“嗯。”我看着速写本上的画说,
“虽然这个城市有很多高楼,
但依我看从这幅画描绘的远景景物中也能够定位出大致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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