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疾病,子路请祷。子曰:有诸?子路对曰:有之。诔曰“祷尔于上下神祇。”子曰:丘之祷久矣!
有一次孔子生病,大概病得很严重,于是学生们急了,尤其是性情急躁的子路更慌,主张请一个画符念咒的,或是和尚来做个祈祷。孔子说,有这回事吗?子路回答说,有啊!古代的诔文说了,人应该祷告天地、上下各种神祇。孔子说,如果是这样,那我天天都在祷告,而且祷告了很久,还照样生病。
这段话可以从以下三点去理解。
第一,孔子认为,所谓祷告是一种诚敬的心情,做到天人合一,人们做学问修养,随时随地都应该诚敬。他说自己天天都是以这种诚敬的心对待天地、上下各路神祇的,等于天天都在祷告,为什么还会生病呢?
第二,普通的人,到了急难的时候,就去求神、拜佛、向上帝祷告。正所谓:“垂老投僧,临时抱佛”。这些人平时自以为很了不起,但一旦遇到大困难,或极度危险,就感觉自己很无助很渺小,从而完全丧失了自信心。倘使这时仍能保持一份自信心,一些事情也许就会迎刃而解,但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
这里有一个故事,真实性值得考究。朱舜水在明亡以后,流亡到日本,本想向日本求救兵企图复国的。船航行太平洋中,遇到大台风,全船的人都喊救命,但朱舜水却端坐在船中不动。据说当时船上的人都看到海上有两盏红灯,对着船而来。古代迷信说这是海神来接的讯号,全船的人都将会死亡,所有的船员都跪下了。朱舜水就问:“真有这回事吗?有没有其他挽救的办法?”船员说除非是有道的人跪下来求,或许还有希望。朱舜水说,你们拿纸笔来,我烧一张符下去,大概可以退掉。朱舜水是道地的儒家,哪里会画符搞道家的东西。结果他在纸上写了一个“敬”字。烧了以后,台风停了,船也稳了,风平浪静就到了日本。这也许就是精神和灵魂的一种解析,人的精神力量与宇宙大概是相通的。
第三,中国民间有一句谚语:“平时不烧香,急时抱佛脚。”现在有很多人都是这样。一些人平时不善于交朋友,不联系,不走动,过年过节都不知道问候一句,到了有事求人帮忙的时候才想起来找人,肯定不好办。所以孔子对子路说,算了吧!如果这样,我天天都在祷告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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