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兽十年
“顾林澈，我喜欢你。”
“我说，我喜欢你。”
“淘气”
“你想说什么就说吧，别说分手就行。”
“爱上我没?”
“喜欢就不要光看着了。”
“你还能坚持吗？”
“我们分手吧”
……
回忆像一张巨大的网，网住我们这些动了情的人，然后越收越紧，直到敛去你所有生气。
01.杨东煜，凭什么你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
爱情是件很让人无措的东西，你不知道什么时候该坚持，什么时候该松手。因为我爱你，所以我就开始了我被动的一生。
他把我拉进车里，严格意义上说是丢在后座上，然后猛地关上车门。
发动之后，就猛踩油门，一路车子被开得左摇右晃，我很淡定，觉得要是来一场车祸，我和杨东煜都死了，该是个不错的结局。
车子猛的在一个小区前停下，我听出他打开和关上车门中显露的怒气。
我触不及防的撞到了前座上，额头隐隐作痛，我有些生气了。
他打开后车门，将我拽下来，我踉踉跄跄站稳在他面前，他一只手还拉着我的胳膊。
我一脸倔强看着他的猩红的双眼，一字一句地说：“杨首长，这样做有些不妥吧。”
示意他放开我。
他撇过脸去，不让我看见他脸上隐忍的悲伤，松了手。继而又轻轻拉起我的手，往里走。我定在原地不动，想撇开他的手，他却抓地越紧，拖着我往里走。
“太晚了，我要回家。”
“我要回家。”
“杨首长……”
“杨东煜，你听没听见我说话。”
……
他不理我，也不看我，我们一路拉拉扯扯进了电梯，一位十来岁的小男孩，恰巧也进了电梯。反戴着鸭舌帽，稚气的脸上露出的笑意。气氛顿时变得很奇怪。
这样怪异的气氛里我也选择了沉默，那孩子一会儿看看我，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会儿看看杨东煜，杨东煜拉着我的手不放，我顿时红了脸，只能低下头。
“姐姐不用害羞，我都明白，我都明白。”
忽然觉得一个头两个大，这么小，你明白什么了。
“明白就好。”到是杨东煜伸手去摸了摸他的头，我惊讶于他嘴角的丝丝笑容。这又是演地哪儿一出。
刚好19楼到了，杨东煜大步拉着我走了出去。
“叔叔，阿姨再见！”我脸上一个大大的冏字，刚刚不还是姐姐吗？
“再见！”
我还在生气，生气他把我拉的生疼，生气他怎么能这么粗暴的对我，生气他十年前和我说分手，生气……
可我还是跟着他进了门，本来是一个不该有任何念想的地方，我却如此好奇，我是去你的好些年，你生活的地方长什么样子。
他松开了我的手，拿了双拖鞋递给我，我望着那一排空空的鞋柜，就只有这一双白色拖鞋，突然不知道该高兴还是难过。
他伸手拿过我手里的包，放在门口的柜子上。
我忍着内心的情绪说了句“谢谢。”
“我给你拿西瓜汁。”
“不用，太晚了，我马上就要回去了，不然我妈该唠叨了，你有什么就说吧。”
他不理会我说的话，转身进了厨房，我打量着屋里的陈设，看见阳台上一个黑色的藤条吊椅上放了两个白色的抱枕，茶几上只有一个烟灰缸，和一份报纸。客厅里黑色的皮质沙发，配着白色地板。在水晶灯下泛出凉意，或许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喜欢这副冷色调的装潢，我转身准备出去，听见厨房传来榨汁机的声音。
就是现在，如果我走了，便永生不再相伴，不久后我将嫁为人妇，往后我还会有自己的孩子，有自己的生活，我和杨东煜的结局，就会停在那个时光的岔路口上，停留在他说那句“我们分手吧！”的时候。
“擦擦眼泪。”
我看见他递过来的纸巾，恍然发现自己已经流满面，你看看我又丢人了，原来我已经犹豫了这么久，以至于错过了一个离开的机会。
我咬着嘴唇对他说了句“谢谢”
我看着他手里那杯鲜红的西瓜汁，还有一颗黑色的籽沉在下面，想着，你怎么这么粗心，后来想想，也是没这个必要了。
我走到沙发边坐下，他把西瓜汁放在我面前，在我旁边坐下。
他要开口了，他会说什么呢?如果再说一遍喜欢，那我会不会不再倔强。
可他只是久久的沉默，我思索了良久才说道：“等我结婚后，我们就不要再见面了。”
“你要结婚？跟谁，跟那个你只见过一面的男人吗？”
他转头看着我。板正我的身体，让我看着他的眼睛。
我不愿意示弱的说：“有些才见了一面的人，也比认识了十几年的人好?”
“好?……那你倒是说说怎么好了。”他语气里的那种戏谑，好似肯定了回答不上这样的问题。
“我……”我竟然哑口无言，不想正中了他的下怀，努力给我未来的丈夫编出些好来。
“说不上来了吧，你怎么能这样轻率的结婚。”
“他能给我足够的空间。”我气急败坏地冲他大声说。
“林澈，你要的我也能给你。”
“十年前，我想要一份爱情，你给我了吗？”我的眼泪不受控制的掉拉下来，我起身走到阳台。双手环抱在胸前，看着窗外霓虹耀眼的光彩。
他从后面轻轻搂住我的腰，我连忙伸手去掰他的手，他的力气太大，我没有办法，只有转过身企图推开他，却不巧，被他抱在怀里搂得更紧了，他低头吻了吻我的额头。
我的心突然间漏了一拍，想起许多年前，我们曾经也亲密无间。
他轻声在我耳边说：“十年前给不了你的，我现在也可以给你了。”
“你认为我还需要吗？”
“对不起，林澈，我爱你。”
这句话，十年前我在等，九年前我也在等，甚至去年我都还在等，如今听到，却又不是那么悦耳了。
“可我不爱你。”
我几乎用尽全身力气去推开他，他低头吻住了我的嘴唇，不知是谁的一滴眼泪顺着口腔滑到我的身体最深处，苦楚顺延到我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他蛮横地亲吻着我，我狠下心，用力咬住他的唇，痛楚让他停住了。
我泪眼勉强看清了他的脸，原来他也已经泪流满面。
我铆足劲儿推开了他，伸手擦了擦嘴唇，看着他嘴唇上缓缓流出的鲜红色血液。
忍不住对他大吼：“凭什么你杨东煜说什么我就要做什么。说在一起就在一起，说分手就分手。”
说完匆匆跑到门口，拿起包冲出门去。
“林澈，不要走。”在关上门的那一瞬间，我听见他微弱的声音，却像拍打着我的心脏那样难受。
疯狂地跑到大街上的时候才发现，我居然鞋都忘了换。
苦笑了一声，我才悲伤地发现和杨东煜彻底回不去了。
02人世清欢，可别为了初恋折了腰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我爸正坐在客厅沙发上抽着抽烟，烟雾缭绕间，仿佛他已经白了头。
“爸，你怎么还没睡?”
“你这么晚没回来，我着急，你妈才刚刚睡下。”
我走到他旁边坐下，忍不住靠着他的肩膀，软软的叫了一声“爸爸，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下次回来晚了，记得打个电话，你这电话也打不通，可急死我跟你妈了。”
“知道了，下次不会了。”
我回到房里，辗转一夜难眠。
凌晨四点我蹑手蹑脚走到玄关处，用袋子装起那双拖鞋，冲到楼下的垃圾桶，狠狠丢了进去。
然后回去，躺着继续强迫自己睡觉。
03.我就快要结婚了
早上七点多，早饭的香味飘入了我的房中。
“小澈，起床了，上班该迟到了。”我妈边敲房门边说。
“知道了，马上好。”
几分钟之后我坐在餐桌前，啃着我妈做的煎饼。
感受到我妈的目光，我见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忍不住说“妈，你想说什么就说，我听着呢！”
我爸在一边低头喝着汤，突然抬起头看着我说“小澈，我和你妈妈，商量了一下，觉得这个陈先生还是等我们去看看再说。毕竟是我女儿要托付终生的人，这不了解一下我们也不放心……”
我妈却忍不住打断他“不是这个事儿，我说是昨天来家里面那个小杨?他说是你男朋友。”
“男朋友?咳咳……”我一口噎煎饼呛着了自己，他还真是说的出口。
“没有的事，那是我以前的同学。我哪儿来的男朋友，他瞎说的，瞎说的。”
“我看他挺认真的呀，以为你病了，老着急了来找你，结果听说你去相亲，问了地址就匆匆忙忙找你去了。”
我爸又开口说“你妈是想说，既然你有处着的人，爸妈就不管你了，自己的未来你要好好考虑。”
“你怎么老打岔，我还没说完呢？他最后找到你没有，你看妈妈这事也是没办好，你既然有男朋友了，妈妈就不该逼着你去相亲。”
“爸妈你们就别操心了，昨天和陈先生见了面，两个人都觉得挺好的，我跟陈先生都说好了，过两天就把证领了。”
我爸和我妈互相交换了一下眼神，我妈才缓缓说“妈妈尊重你，但妈妈也希望你好好考虑清楚，毕竟这是你的终身大事，比希望你操之过急。”
操之过急?我妈怎么好意思说的，您昨天不是这样说的吧。
我埋头继续吃东西，他们总是这样，担心完我嫁不出去，又开始担心我嫁的不开心，可人生不如意处十有八九，我们又怎么能去左右。
“知道了，爸妈快吃饭吧！”
二老才不再多说。
我顶着两只熊猫眼，刚到公司楼下的时候，陈先生的电话就打了进来。
“喂，陈先生。”
“顾小姐您好，我是陈总的助理，白浩，我们昨天见过。”
“嗯，有什么事吗？”
“陈先生为准备的玫瑰，已经送到您的公司了，希望您喜欢，另外需要商定一下婚前协议，顾小姐要是有时间，咱们约个时间。陈先生很尊重你的意见。”
尊重?连个电话都不亲自打?
“那晚上见吧，地点你定，晚点把地址发给我就行。对了帮我带句谢谢给他。”
“那好，顾小姐再见。”
“再见！”
我无数次问过自己爱情是什么样子，是浅浅一低头就可以品尝到甜蜜的感情，还是那一大捧火红的玫瑰带来的孤独感。
一进公司，那些前辈们都分分过来打趣。
云姐端着杯咖啡，看着我办公桌上的玫瑰“林澈，男朋友，很爱你啊，这么大捧玫瑰。”
“那有啊，云姐。”
郭师兄也八卦的凑进来“小顾，你这恋爱的气氛把公司都给点着了！”
“郭师兄！我怎么敢呀！”
“照我说，这些都是虚的，早点结婚，最好。”
“安姐，你就会拿我寻开心。”
“说说，是怎么认识的。”
“这个……”我正犹豫怎么把相亲这两个字说出口，毕竟有点像超市的打折商品，仿佛给自己贴上了一个老女人的标签。
直到老王过来了，大家才各回各位，安静工作。
晚上和白浩见面，陈先生居然也来了，我本以为他会忙到连这种事都会理会，莫不是怕我提出些过分的理由，怕他的小助理应付不过来。
我在他对面坐下，没有问他为什么回来，毕竟他也没说过他不会来。
他的助手坐在一边，捧着一份文件。
他穿的黑色西装领上别了个，精致的胸针。不知道怎么的，我觉得特别眼熟，却忽然忘了在那里见到过。
“顾小姐，要吃点什么。”
“我都可以，没什么忌讳，你们点就好。”
他叫了三份鹅肝，一份沙拉，我对于婚前协议没有什么要求，只说了周末看望父母，和需要足够的空间。他欣然答应，却说了一个我有点难以接受的事。
“我希望顾小姐明白，我母亲她年纪大了，她想要一个孙子的愿望我想尽量满足她。”
我愣了半响才点点头说“理解。”
那天敲定了婚前协议之后，他说婚期定在下个月，六月十七日，我同意了。
他有点喜欢把所有的事情安排的井井有条，我觉得陌生，觉得不可靠近，可我们还有一生那么长的时间要在一起，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晚饭后，他把我送到楼下，就和助理回去了这种例行公事的送别，往后还有很多，我想想就有些后怕。
回到家，将今天和陈先生商量的事情，跟我爸妈复述了一遍。我妈沉默着，我爸倒是发了话“约个时间，吃个饭吧。”
我点点头，回了房，看着我住了二十多年的房间，心中突然涌现出很多的伤感。
时间一点点过去，结婚这件事一直压在我的心头，好似就成了挥之不去的阴霾。
偶尔会看见杨东煜徘徊在那个路灯下，我不过去，他也不上来，好像大家都变得特别的默契。
不走近也不离开。
04.还没有结婚就开始出轨的婚姻
不知不觉间，已经到了五月的最后一天了。
下了班一个人来到“喧嚣酒吧”，准备喝两杯再走，没想到却碰见了良辰，她坐在吧台前正猛的灌下一杯酒，那样子吓了我一跳，我连忙过去，抢过她的酒杯，她见是我也不恼，就是稀里糊涂说着些酒话。
“林澈来了呀，来，来，来，喝酒呀。”
我在她旁边坐下，这狂乱的音乐，没有夺走我的思考能力，我连忙发短信给韦庄，说辰辰喝醉了，你来接一下她吧。
他立马回了一句马上到。
她又把酒杯举到我去面前，说了什么我听不见，我也举起酒杯和她碰了碰，然后她就一饮而尽。我对她这样的牛饮吓了一跳，连忙付了钱，就带着她走出了酒吧。
她一出门就跑到垃圾桶旁边呕吐不止，我过去拍拍她的背。
“良辰，你怎么喝这么多。”
她开始小声抽泣，但就是不说话。韦庄赶到的时候，我们俩正坐在绿化带旁，唱着“虫儿飞。”俨然是两个酒鬼的模样。
韦庄朝我点了点头“谢谢你，林澈。”
扶起良辰，我也帮他一起，结果良辰好像突然清醒了一样，站得稳稳的，不摇也不晃，却伸手给了韦庄一巴掌。
那脆生生的一巴掌，打的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
“我爱上别人了，我要跟你说几遍你才能明白啊？我不爱你了，我的事以后都不用你管，然后转身朝酒吧里走。”
我愣愣的看着韦庄把良辰打横抱进车里，然后锁上车门扬长而去。
我准备跑过去，却被一双手拉住，我回头一看竟然是杨东煜。
“别去，那是别人的家事儿，你去不合适。”
我点点头觉得有道理。
“我要结婚了，时间已经定好了，下个月十七号，要是有空就来看看。”
他沉默地呆在原地。
我走到路边伸手拦了辆车，回去了。
我的脑海里还是，良辰扇韦庄一耳光的场景。
我的世界在那一刻突然崩塌了，良辰结婚已经四年了，我从未想过他们的婚姻会出现什么变动。大学四年结婚四年，他们在一起八年了，我从不相信感情可以无坚不摧，但我曾经相信婚姻是这一生唯一的归宿，但好像不是这样，人一辈的归宿是爱情，而不应该是婚姻。
后来良辰把她的事都告诉了我，她说她爱上别人了，但他最近要结婚了，我问她爱情是什么样子，她不回答我，只是在电话那一边哭。
我换了个问题问她“如果，他没有结婚，你会和他在一起吗？”
她也不回答我，我从她渐小的哭声里听到出了答案，她会选择爱情，那韦庄的爱情谁去成全呢？他们以前不是那么相爱的吗？
挂了电话，我思索了良久，想起我那不久便将至的婚事，突然不知道要如何是好。
双方的父母都已经见过了面，她妈妈一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只是话语里透着对我们这种穷人的鄙夷。我爸妈忍着啥都没说，因为我告诉他们二老，我已经决定了。
好巧，我在等你
05.没有你，我原来不可以
六月十六日，我准备结婚的前一天晚上，杨东煜给我打了个电话，我本来不该接的，但还是鬼使神差的接了起来。
“喂，有事儿吗？”
“林澈，我在翠柳湖的风雨桥上等你，我有话想跟你说。”
“有什么话电话里说吧！”
“我等不到你，我是不会离开的。”
然后便挂了电话。我看了看时间刚好也下班了，准备去见见他，哪怕就远远地看看也好。
下了楼，才看见陈先生的车停在那里，便走了过去，助理白浩连忙下车为我打开后坐的车门。我说了句客套话便坐了进去。陈先生正坐在后座上闭目养神，见我进来，脸上依旧是彬彬有礼的样子，他说：“顾小姐，我母亲说婚礼定在后天比较好，你看可好。”
我能说什么，他是个典型的孝子，什么都听他母亲的，要是他母亲哪天一个不愿意，他儿子这婚也不用结了。
都快结婚了我却没嗅到半点喜庆。
我点点说“好”。
便再无话可说，本想问一下出差怎么提前回来了。
车子发动了起来，到了一家法国餐厅，我想着杨东煜的电话，无心吃东西。中途去了一次洗手间，却不巧遇见了良辰的背影，她正走进另一个包间，我本想叫住她，没想到她走的那么急，于是便走回了自己的包间，陈先生居然不在。我走出包间准备找良辰打个招呼，刚走到门口，却看见一对痴缠的男女互相拥抱着。我捂住嘴，不让自己叫出声来。
原来良辰爱上的那个人，是陈天远。是即将成为我丈夫的人。我忽然不知道怎么去形容我此刻的心情。
想起那枚精致的胸针，开始埋怨自己太愚笨，那是我陪良辰逛街时候买的，当时还以为那是给韦庄的，想想那也是几个月之前的事了，原来已经这么久了，我竟然一点都不知道。
我马上跑回包间，拿上包，离开酒店。
我在街上闲逛了足足两个多小时，想着这比电视剧还要狗血的生活，感觉人生无比蹉跎。
忽然想起，杨东煜说要等我。才打了个车往杨柳湖赶。
我看见他站在桥上，靠着栏杆，修长的身影在路灯下拉出长长的黑影。我轻轻走到他旁边。
“杨首长，你找我什么事！”
他一脸看着我的眼睛，认真地问我“你真要把自己嫁出去，我就从这跳下去。”
我惊恐万状地瞧着他，一时没反应过来，这真的是一个成年人，一个部队的首长在跟我说话吗？
再打量了一下深不见底的杨柳湖，广袤无边的湖面在夜里泛着波光，尤其是在晚上让人心生寒意。转念一想，冷着脸对上他的眼神“那你跳吧。”
他眼里的星光忽暗，我转身走下桥去。结果没走出几步，突然听见“扑通”一声。我心下一惊立马跑回去，趴在栏杆上焦急地四下寻找杨东煜的身影，可什么也没看到。
我准备大声呼喊救命，结果因为太晚了，周围一个人没有。
“杨东煜，杨东煜……”
我急的眼泪往外流，大声喊着杨东煜的名字，期望他能回应我一声，可湖面上一点影子都没有。
“你再不出来我真走了”
我哭天抢地的哀嚎起来，直到杨东煜在桥下扑打着水冒出一点头的样子，看样子好像要被淹死了，我的脑子里浮现出了一个死字，突然那样恐惧。
我不顾一切地跑下桥，跑到湖边纵身跃进了湖里，拼命往湖中心游去，嘴里还喊着“杨东煜，你等我，你等等我，坚持住，我马上就过来了。”
突然他不再挣扎，，我眼看他的身体缓缓向下沉，我拼命蹬着腿，顾不上脚上的疼痛，向他游去，直到接近了他，我潜到水下，拉起他的手，但又拽不动，连忙摸到他的腰把他往水面上带，让他的头冒出水面。
十几分钟过去，我终于拖着他上了岸。
我把他平放在草地上，拼命拍打他的脸，按压他的胸腔，看见他没有一点点反应都没有的样子，心慌地乱了分寸。
“杨东煜，你不要吓我。”
“你要是死了，我怎么办。”我呜呜的抽咽起来。
我继续按压他的胸腔，他缓缓吐出一点点水，我欣喜若狂的加大力气继续按压，结果他突然飘出来一句“你再这么按下去，我就真死了。”
我见他醒来，立马欣喜若狂的抱住他“你是想吓死我吗？你知不知道，我有多着急啊。你混蛋。”
“好好好，都是我不好。”
我推开他，走到一边环抱着双腿，开始放声大哭，他立马跑过来，坐在我旁边。轻轻搂过我的肩膀，让我的头靠在他的怀里，我反而哭的更伤心了。
他拍着我的头，安慰着我。
“林澈，你知道我刚刚沉入水下的时候在想什么吗？”
我小声的抽泣，不回答他的问题。
“我在想，如果我就那样死，也挺好的，至少我不用再难过，失去你的这件事情，也不用看着你爱上别人。”
“可是我又担心，担心你过的不幸福。”
“我一直很抱歉，十年前，我给了你一个看不见未来的爱情，我很难过，我想再等八年九年甚至再等个十年我们都安定了下来，我们可以一起好好的生活，那个时候我在想杨东煜的名字只能和顾林澈写在一起。”
我忍不住推开他，反驳说：“你怎么知道你给的就是我想要的，你不愿意陪我十年，却在这里跟我谈什么未来。”
“因为我爱你，所以我愿你等你很多年，或者一辈子。”
“你怎么确定那么长时间时候，我还喜欢你，还能原谅你。”
“我不确定，可我只能这样，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那万一我不在了呢，万一我早就和别人结婚呢，万一我出国了，再也不回来了呢。你害怕过吗？”
他转头看着我的眼睛，带着肯定的语气吐出了一个字“怕。”那种认真的表情，顿时让我的眼眶一片湿润。
我转过脸，不想让他看见我的情绪。
那么害怕，干嘛还要赌呢。
“可幸好你还在不是吗？”
“我早就不在了”我用低得连自己都快听不见得语气说着。
我突然有些释怀了，不是因为他那句“我爱你”也不是因为他也同样等了十年。
而是一种只有两个人才能体会到的那种深爱，我们都曾想到为我们的爱情找一个最好的结局哪怕是死亡，我们也都心甘情愿。
刚刚跳下湖的那一瞬间，我突然无比后悔，后悔我对他的万般冷漠，后悔我给我们设定了一个黑色的未来，其实我们可以，好好活着，好好的在一起。
“可我还在找你！”
“好巧，我也在等你！”
我对上他认真的目光。
他突然笑了，和很多年前的笑容一样，那样明艳动人。
他忽然蹲在我面前，示意爬上他的背，我恶作剧似的猛地趴了上去。
他却很轻松的背起了我，我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宽厚的肩膀上。感受到他湿衣服上蒸腾出的热气，一阵心安。
突然像回到了初中那年，第一次手拉手的悸动。
“杨东煜，我们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我想回家。”
“好。”
“回我们的家。”
“杨东煜，你真幼稚，竟然跳湖，我应该不去救你，先拍个照或者录个视频，写篇新闻报道一定能轰动全市……”
……
想起我那没结婚就开始出轨的丈夫，突然一点都不难过。
很久前之后，当我调侃起杨东煜的那次跳湖事件他总是一副要来点慷慨陈词的模样说“为了爱情！”
我表面上不信，心里却乐开了花。
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遇见那么恰好的爱情，若是有那么个人刚好也在等你，不要犹豫，不要闹变扭，抓紧他的手。
初恋是遇到的第一个，想要托付终身的人。
(总想写一个幸福的结局送给所有人，但又总写不好，希望渴望幸福和美好的你，会喜欢这样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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