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梁树丽
想开点人生就是一个圆,从哪里出发最终还是在哪里结束。想开点,人生就是那么回事。
没想到今年春节我竟然回老家两次。前几天是过年,欢天喜地;这一次是参加葬礼,心情沉重。
喜悲总是喜欢捆绑式存在,可我们总是愿意多一些欢喜,即便是欢喜冤家也好过乐极生悲,悲从中来。
婆婆的大姐去世了,今天火葬。老李有六个姨,两个舅舅,想想姥姥这辈子真是了不起,我养了一个孩子都觉得很难,她竟然养了这么多。
如今老人已经95岁,身体健康,精神矍铄,她有着顽强的生命力,这一点子女们只能是仰视。老李说姥姥送走了两个姨夫,一个姨,当然这不能算白发人送黑发人,也只是白发人送白发人。
活到这个年龄的老人对生死已经淡然,悲喜对她们来说就如呼吸空气一样寻常,一切的寻常与不寻常都只是随风去,迎风来。
老年不是一场战斗,而是一场屠杀,而我们,根本没有还手之力。
平静接受一切,一切皆为平静。
大抵病逝的人生前总是会经历身体的苦痛折磨,花一大笔钱,然后还是撒手而去。在生死面前,钱就不再值钱,花钱买命如流水,子女愿意去花钱,也只为更多的心安。
做子女的就是这样,在老人出现疾病面前,我们有几个能做到从容不迫?当子女们不愿意放手时,他们会把希望寄托于一个又一个披着新技术外衣的治疗,而有时候这对于老人是种折磨。
“告别”是每个人都绕不开的话题。衰老是我们的宿命,死亡总有一天会降临。每一个凡人如何优雅地与这个世界告别,现代医疗又要如何安顿一颗颗不安的灵魂?
大量数据证明,如果医生能够在最后病情不可逆的时候,劝说家属用延缓痛苦的方法来对待,放弃生拉硬拽式的抢救,让老人享受最后的平和时光,那么对于老人这是最好的告别。
但是我们又清楚地知道,让老人选择在家里告别,其实也是一种奢侈的想法,我们面临的是道德衡量的挑战。
生命是一条单行线,生老病死的进程不可逆,生的愉悦与死的坦然才是生命圆满的标志。
参加葬礼就是对思想最大的洗礼,仿佛一刹那间我们就明白了很多事,走出了自己的思想局限,所谓的名利,所谓的矛盾纷争在生死面前都会变得不值一提。
我一直认为自己还年轻,甚至觉得自己还是一个孩子,但是身边的孩子们已经超越了我的个头,一个个成家立业。
岁月面前,人人平等。镜子面前我们看不到自己,那就看多年前的照片,甚至一年前的照片就能对比出我们的变化和衰老的模样。
最怕的一件事就是我们一群人走着走着,扭头再看,人不知什么时候少了,一个,两个,三个……最后在黑暗中自己能触摸到的只是自己,这是一种恐惧。
生死就是白天和黑夜。白天皆为热闹喧哗,形形色色的存在;黑夜皆为安静,漆黑的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只剩自己的呼吸与无法言语的孤独。
很多时候我们豪言壮语,不惧生死,但当黑暗来临,你无法寻到伙伴,只剩自己挣扎的时候,我们如何能做到不恐不惧?
人到中年就有了更多出场的机会,迎来送往,我们为别人做,别人也要为我们回。
我们总要为子女留下一些念想。很多时候我们选择票子,房子,再不济留下照片,其实能记住我的人最多也只是儿子孙子。
即便如此,我还是想追加更多的人。我们只是普通打工人,自然家里是没有财富留给后人,相片更不会是我的选择,我甚至告诉儿子结婚不要拍那么多照片,挂在墙上没有用还吓人。
这样的话没有让儿子诧异,他已经习惯我的奇思妙想,甚至异想天开,胡言乱语。
早在很多年前,我都有了计划,那就是用心记录生活,坚持文字记录,有一天我要把这些整理成册,打印成书,留给后人。
总要有精神的东西需要不断传承。
早上六点我们就起床了,七点前老李需要到大姨家里,说是七点去火葬场。这是我起得最早去参加葬礼的活动,他们是中午前结束葬礼,虽然和我家那边的规矩不同,但是结果都是一样让死者入土方为安。
先前我一直在纠结很多事,现在想想任何事都不是事,或者说人生就剩一件事,那就是活好。
人生就是这样,生命的起点是生,生活的终点是活。没事多睡觉,有空多赚钱,思想空了多读书,每天静坐常思过。
张爱玲说:人到中年,时常会觉得孤独。因为你一睁开眼睛,周围都是要依靠你的人,却没有你可以依靠的人。
既然我们每个人都逃不掉,躲不开,那不如去爱上生活,热爱生命,拿出积极乐观的心态,站得高望得远。
正如麦家的那句:人生海海,山山而川,不过尔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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