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从那么高那么远的地方跳下来,不过就是为了和你打声招呼啊,打伞干嘛?想让它死不瞑目啊!?”
她说这句话时不在我身边,隐匿在屏幕后,像戴着面具的福克纳一样带着诡异的笑,以昂扬的姿态站在舞台中央掷地有声地念白着。
我站在公寓门口,平视过去,是另一栋公寓,抬起眼来,还是另一栋公寓,夹杂期间纷纷扬扬的,是滴滴点点的小雨,整个世界,仿佛只有它们,是灵动的,是肆意活着的生命。
伸手朝外边抓了一把,摊开手,手心还是干的,决定不打伞,攥着折叠伞不徐不疾地走着,就像以往和她经常一起淋着雨散步那样。
在雨中漫无目的地走着,像一棵会行走的树,表情木讷呆板,明明走得费劲吃力却又固执地要走,好像一停下来就会又变回不能动弹的树一样。
她曾经问过我,如果要变成一棵树,想变成什么树。我说我才不要做一棵树,像被巫婆下咒语给囚禁了一样,一辈子固守一方,真没意思。我要做一片云,飘来飘去阅尽世间万物。她笑我花心,说:“我要做一棵可以长得特别高大的树,直上云霄,你就飘吧飘吧,我就一直在这里,给你当路标。”我说:“直上云霄的树,还当路标?迎客松倒是不错的选择。”她只笑我愚钝,不再说什么。
春节期间大多数商铺都关门闭户,加上细雨婆娑,本来喜庆热闹的节日却是举目萧瑟,整座城市像是在上演空城计,想要像平日里那样找个气氛恰当的茶餐厅悠闲地坐着谈天,似乎是不可能的了。我不喜欢去咖啡馆,也许是因为没有能满足我胃口的菜品吧。而她最爱去的便是咖啡馆。
“我喜欢滨江路口那家咖啡馆,坐在窗边随时可以看见江水涌动,不论什么时候去,总感觉可以一直坐下去。那里有我要的一切,除了你。”
到了约定的邮政局,她还没来。
她叫我来干嘛呢?木木地望着肃杀的街道,摇来摆去的是高高挂起的大红灯笼,谈笑风生的是搞活动的电信推销员,荧光闪烁的是聒噪音响后的LED显示屏,而我,愣愣地站在树下,像在等待戈多,又像是伺机而动的野狗,时刻准备着在树上撒一泡热尿。
过了约定的时间,她还没有来。
凛冽清冷的风拨弄着红灯笼,那低垂着在风中摇曳的细长穗条,随意拂动,像她被风吹乱的长发,像她告别时挥动的瘦长的手臂。
我的身影倒映在橱窗里,夹杂在展览的各国邮票的缝隙间,像镶嵌在平静河流下斑斓卵石之间的古怪水妖,等待着某一个懵懂落水的孩童。
昏黄的路灯把我的影子拉得斜长,像溢出的沥青,延伸出粘稠浓郁的阴暗脚步。
“喂……你在哪儿?”
“在家啊,怎么了?”
“不是说好了两点钟在邮局见面吗?”
“哦,对不起,我竟然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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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啊,怎么了?”
“不是说好了两点钟在邮局见面吗?”
“哦,对不起,我竟然忘了。”
好心酸...
遣词造句采用“她”的风格是想暗示“我”沉浸于回忆里,以“她”的角度观察世界。有些单薄,不太理想*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