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艾丽丝,就在昨天,我突然想,要不尽可能,每个工作日,给你写封信?你看,今天我就写了。为什么想到给你写信?其实,我如果要写信,在我目力和脑力之外,谁又值得我仰慕而搭讪呢?除非我不写,或者是写一点垃圾狗屁文字。
艾丽丝,想必你也知道,其实你不算漂亮:脸很大,下巴很宽,五官像嵌进一块花岗岩中。但你身材高瘦,很会打扮,落落寡欢,拒人千里。我是谁?一个矮小丑陋,无钱无势,敏感迟钝又自以为是的笨蛋疯子。所以,我才敢写信给你。
几年前,你跟你老公并肩走,看着你们的背影,我说你老公真他妈幸运,如果换做我,那每天服侍你,就是我的事业,但困难太多了。首先我得整容,去偷去抢,不然,你是不会看上我的。但说到底,我们都是一样的。你喜欢阿迪的小白鞋,丝袜,短裙,各种染发烫发,指甲油,口红,眼影,LV的包,奔驰车,去吴哥窟日本旅游,吃美食,逛街,喜欢有钱又年轻而帅气的老公,喜欢儿女双全,喜欢给儿子上园区的好学校。我喜欢你,你漂亮,高不可攀。你我都是物质和感官的奴隶,虚荣肤浅又不安分。
有一次,很巧,听到你比较私密的谈话,也验证了我对于漂亮女人的猜测——你说的话,跟你清丽脱俗的外表气质一点都不沾,而像一个在娱乐场所工作且混得风生水起的漂亮丫头,抑或是常去这类场所寻欢的时髦女郎,抽烟喝酒打情骂俏,甚至粗话连篇妙语连珠,戏弄得那些像畜生一样的男人一惊一乍,欲罢不能。我当时想,你不就是《济公》里的张曼玉吗?可惜我不是周星驰呀。但你表面上,又是多么地纯洁,安静。当然,我不是指责你虚伪,演技高超,其实,我们谁不在装呢。
有很多次,看到你跟你的闺蜜吃完饭在前面走,她们三个叽叽喳喳,你静默不语,问得紧,就轻启红唇淡说一二。你为什么要跟她们一起结伴吃饭呢?她们一个高胖,一个高壮,一个矮壮,两个提着蔻驰,虽然是正品,但每天都拿着,凹陷起皱,暗淡疲倦得像块抹布,一个肩挎MK的,猩红的皮革,威武雄壮,是乡村集市上流社会贵妇人的标配。而你,是一个崭新的LV小背包,随意地搭在右肩上。
那时,我真为你的三个饭搭感到悲哀,你一举两得,既解决了“这个女人整天臭美,你看,一个同伴都没有,孤魂野鬼,多可怜,罪有应得”的羡慕嫉妒恨,又解决了红花需要绿叶陪衬的问题,你看,你多聪明呀。这个世界,聪明如你我及我们的同事,仿佛都能一切尽在掌握,故挥洒自如,却不知自己的丑陋猥琐愚蠢恶毒。
你看,我写了这么多,除了你的外表,我有没有夸过你其他的?没有吧,你确实是一个除了经过装修过的外表和压抑着的气质外一无所有的肤浅物质女人。艾丽丝,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外表是一个女人无往而不胜的“无限手套”?你看你的那些女同事,老公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的,生活过得,就像逃荒一样。
之前,我写过两类东西,一类写欲望,把我所经历的事连带想经历的,都写光了,且写得自以为很好看,若干年后,自己应该还会兴致勃勃地看。一类是言不由衷装腔作势的,写好后,看了就脸红,就恶心,骂自己愚蠢得像根煮烂的面条。现在,我还要写呀,不然,我不是跟他们一样了吗?但写什么呢?一切无聊得很,还是跟清丽又肤浅的你聊聊天高级一点,作为一个十分正常的男人,跟一个美女聊天,也有欲望聊。说不定,聊着聊着,涓滴成河,我们汇流成海。
明天见,我的艾丽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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