巳时,一蓝一白两道身影,悄然飞入梨花阁厢房内。
厢房里,林兮月轻轻关上窗子,蹑手蹑脚地走向床边,正欲假装还未起身,耳边突然飘来灵月脆如珠玉般的声音。
“小姐,你回来啦。你去哪儿啦?为何不带灵月一起呢?是不是怕灵月给你添乱呢?”
清脆的声音刚刚落下,林兮月的眼前便出现了一张粉嘟嘟气鼓鼓的小脸。
“小姐,你回答我!是不是怕灵月给你添乱?是不是怕灵月坏了你的兴致?是不是……”
灵月又委屈、又急切,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小脸也憋得通红。
林兮月一抹额头,无奈地地叹了一口,心底暗暗咒骂那个多事之人。
要不是那人,清月、灵月昨日下午也不会从画仙阁搬到她隔壁的厢房。
本想着清静几天,肆意懒散几天,这下恐怕是不行了。
林兮月神游的间隙,清月默不作声地打开衣柜,挑了一件袖口绣有浅粉色桃花的素白衣裙,轻柔地放在床边,然后静静地立在一边,默不作声。
林兮月一直等待着清月的责难,然而此刻清月却沉默不语。
林兮月心口微微一跳,有点儿慌了。
清月性子虽淡,然而以她对清月的了解,清月此次是真的生气了,不然不会如此沉默。
于是林兮月心虚地轻轻咳了一声,然后一脸谄媚地说道:“灵月,你想多了。你长得这么可爱,武功又这么好,怎么会给我惹麻烦呢?本来呢,我是想带着你们的,只是一看时辰尚早,怕扰了你们的清梦。所以便自己一人,随意地逛了逛。”
单纯的灵月一听,立马笑颜如花。然而心思缜密的清月,可就不那么好糊弄了。
“小姐,你若要出去,我和灵月自是不会拦你。只是下次出去时,劳烦小姐记得自己是个女子,不要再错穿他人衣衫。”清月冷冷地说完,微微侧目,瞥了一眼林兮月身上披着的明蓝外衣,转身便要离去。
林兮月赶紧伸手拉住清月,一脸歉意地说道:“清月,你的担心,你的顾忌,我都明白。我知错了,真的知错了。你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清月望了望一脸已然知错模样的林兮月,无奈地叹了口气。
有那么个人,不管她做错了什么,当她一脸歉意地望着你时,你总会不由自主地原谅她。
那个人便是眼前这个女子。世人皆以为温婉可人,其实无赖懒散,对敌人狠厉决绝的玉箫美人儿,林兮月!
“咦,小姐,你身上的这件衣衫怎么瞧着不像是你的呢。不过,看着好眼熟啊。好像是......是......是墨公子的呢!小姐,你是不是起来太早,走错了房间,穿错了衣服呢?”
灵月说完,与清月对视一笑,随即摆出一副天真无知的模样。
“额...我困了,你们四处随意溜达溜达吧。”林兮月以手扶额,佯装困倦,把俩磨人的丫头推出了房间。
翌日,林兮月起身洗漱过后,便收到暗卫传来的飞鸽传书。
书信中只有寥寥数语,却让林兮月浑身一震。明明才刚刚初秋,窗外的阳光也灿烂如初,然而林兮月却浑身冰冷,恍如身处冰窟之中。
“果然是他!”林兮月立在窗前,眉头微微皱起,嘴角噙起一抹狠毒的冷笑。
“小姐,你起身了么?”清月轻柔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恩,起了。你进来吧。”
清月推门进来的一刹那,林兮月微微一用力,手中的那封书信瞬间化为乌有。
林兮月望着缓缓走来的清月,浅浅一笑。那笑里暗藏着一丝苦涩,一丝疼惜,一丝无奈,还有一丝决绝。
梨花阁,林兮月对面的房间里,墨曦白喝着花落茶,望着窗外的梨花,还有那个如梨花般倚窗而立的女子,望着她微微皱起的眉头,心里闪过一丝细微的疼痛。
看来,那件事,她已经知晓了。
半刻钟后,紫烟端着一碟精致的点心,缓缓走了过来。
“公子,这是厨房新做的桃花酥,您尝尝。”
墨曦白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拈起一块,细细品尝。
半响,淡淡开口:“恩,确实不错。紫烟,你给林姑娘送去一碟。”
“是,公子。”紫烟正欲离去,突然想起一事,便又停了下来,“公子,暗魅今早飞鸽传书来报,近日有人在暗中打探您的行踪。”
“哦,竟有此事?”墨曦白漫不经心的说着,似乎那个被打探行踪的人不是他一般。
“公子,我们是否应故布迷局,扰乱其视线?”
“不用。告诉暗魅,此事暂不必放在心上,我自有打算。你下去吧。”
“是。”
“他果然沉不住气了!”墨曦白望着窗外的梨花,嘴边闪过一抹讥诮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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