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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2月30日,我在北方零下几度的天气里,等不到一场大雪。2019年的2月4日,有两位老人在冰冷的家里,估计也等不到一桌团圆饭吧。
快要过年了,我却已经记不得什么是年味了,甚至当时吃的什么种类的鱼我也忘了,但我记得,家里就我爸爸一个会做鱼的。
儿时翘首以盼的节日无疑就是过年,磕个头就可以拿到得到大红包,一年里最好吃的全都在这时候可以吃到,最难见到的人也会在这时候遇见,一阵阵的笑声传遍整个村子,爷爷奶奶还不是孤独的看着热闹的春晚……那时,我们还一家人住在一起;那时,还不是人手一部智能手机;那时,还没有抢红包的说法;那时,还有爸爸亲手做的炖鱼。
思绪渐渐飘远了,推开曾经那破旧的红大门,除夕夜里,我看到奶奶捂住嘴乐呵着,大伯母和妈妈忙前忙后的收拾着东西,爷爷和大伯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哥哥和姐姐带着我和妹妹在院子里玩着小神鞭(就是那种类似于一条线的烟花),边跑边甩着,它发出的亮光比天上的星星还要好看。当然这一般都是女孩子喜欢玩的东西,哥哥每年这时候,身上总会有着许多摔炮或者划炮,猛地一下,就向离我们稍远的地方扔了起来,吓得我们四处逃窜,大人们总不免斥责几句,但我们都是开心的。八点之前时,爸爸像变魔术一样,不知从哪里就弄来一条鱼,他拿在手里,一点也不害怕,用刀具一点点耐心的去掉鱼鳞,爸爸认真的样子真帅。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总会吃到美味的炖鱼,每人端着碗围在电视机跟前,有说有笑的看着评论着春晚节目,一直到困了倦了,才陆续散场,在鱼香味中开心的睡去。爷爷奶奶笑着送走了大伯一家,缓缓的关上了那破旧的红大门。
国家的发展总是迅速的,慢慢的智能手机普及了,我家也搬去街道了,不和爷爷奶奶住在一起了,三分钟的路程,却在除夕夜的一家饭变成了三家饭。
那是第一次,我没有吃到团圆饭。忘了当时是怎样的场景了,我就记得,我跟爸爸回爷爷家的时候,奶奶还特意往门口再看了看,问了句,你妈妈没来吗?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两位老人,在本该吃团圆饭的时候我跟爸爸只是回来转转,象征性的走个过场。最终我还是什么都没说,他们也明白了,临走的时候,我告诉他们说,看会春晚就早点睡吧。奶奶说,我再等等你大伯,他们,还没来呢。
再往后除夕,一年比一年冷清,爸爸妈妈和我们的对话就仅限于“快快快,群里发红包了,快抢”。回爷爷奶奶家再走过场时都要敲门了,别家灯火通明,笑声不断,中间夹着爷爷家,黑乎乎的,倒像是不住人。
炖鱼是什么味道的?我还是记不起来,可这年,却越过越苦了。爸爸,七八年了,我还能再吃一次你做的炖鱼吗?
#羽西X简书 红蕴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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