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芝士梅梅
人的忘性是种天赋，它让我们斗胆在这个世界得意洋洋或者死乞白赖地又过上一天。可有时候就是时间地点气氛配合得太好，大脑细胞会自动唤醒那些封存的记忆，一瞬间我被拽回到了我们的第一次见面，是阿，原来我们都是一个有故事的傻同学。
说实话自己很难被小鲜肉撩到，觉得男生最珍贵的还是才华和真诚，要是再有点聪明就足够让女生心动了。
所以认识蒋小姐之后，那是段有情饮水饱的日子，夜晚很好，温度合适，周围嘈杂却像按了静音，无论眨眼微笑呼吸都是慢镜头，喜欢上一个人真的没有缘由。
爱本是一种想要了解别人的愿望，然而因为不断失败，它会变成痛苦的情谊，变成忠贞，自怜。
两个人相互影响，才能长久。
可惜我们没有胆量创造这个机会给彼此勇气。我后来没有再思念过谁，偶尔想起，就好像那些往事都不是我的，是我道听途说的。
所以心情没有太大起伏，只是遗憾下，我一个人到了这里，没有你在身边分享这份感动。
关于感情的故事需要用记忆来沉淀，而沉淀下来的都是真心话。
01
蒋小姐，性别男，爱好女。喜欢一些鲜活的东西，讨厌死气沉沉。
他是一个很特别的大男孩，坦荡，光明，善良但不软弱。偶尔带点孩子气，还算成熟，至少比我成熟。
我特别喜欢王小波说过的一句话：“人就像一本书，你要挑一本好看的书来看。”
有的人翻开只是个空壳，或者只有几页，看完就没了，没劲。有的人翻开是一本宝藏，让你永远思如泉涌，永远热情不减。这二十年间我看过最美好，最有趣，最好看的一本书是他。
02
我俩第一次看的电影是《是罗曼蒂克消亡史》，放到章子怡饰演的小六被日本人渡部当性奴囚禁的时候，我问他：“你相信日久生情吗？”
他没回答我，捏着我的小手反问：“你呢？”
我摇摇头，“我不相信，因为有时候日得再久，也不一定能生情。”
他看我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笑出了声。
可看到最后，渡部还是没舍得杀小六，走出影院的时候我拉了拉他的袖子，“好像日久生情也不是不可能。”
“对我而言不太可能。”
“为什么？”
“因为我对你是一见钟情。”
03
刚认识那会，大冬天，没事两个人就荡在外面，有时候骑单车有时候散散步。
我偶尔兴起，就把冻得红彤彤的小手塞进他脖子里。想捉弄下他。
他皱了皱眉，““怎么这么冰？”然后好脾气地拉着我手放进他的袖子里，帮我暖手。
可我是“冷血动物”，一到冬天，手脚冰凉得像刚从冷藏室里出来，怎么也暖不热。
有次他送我回家，路过星巴克。
“你等一下。”然后他进去买了杯伯爵红茶，递给我。
我摇了摇头，“不想喝。”
“没让你喝，拿着暖手。”他把热纸杯塞到我手里。
和他在一起真的很温暖，那个冬天应该是我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个冬天，就像刚刚过去的那个阳光炽热的夏天和转瞬即逝的秋天。
这段路，有他陪我一程，成为我生命里最珍贵的记忆。
04
我新发明了一个游戏：我没试过...
在每说一句话之前，都要用“我没试过”开始，如果对方也没试过，那游戏就继续下去，但如果对方试过，那就要惩罚。
蒋：怎么惩罚？
我：我想想阿。
蒋：谁输了发一张性感的照片给对方。
我当时想这丫的太坏了，然而更坏的还在后头。
我：我没试过考试作弊。
他二话不说，发了一张半裸照过来...
蒋：到我了，我没试过去丽江，我没试过和男生玩“我没试过...”，我没试过化妆。好了，发三张照片过来。
？？？？
兄弟，有你这么操作的吗？
05
讲真，我是一个特别没有文学涵养的人，但因为专业原因，在老师和家长的威逼利诱下，从小到大逼着自己看了数不清的书和电影，但基本不过脑。嗯，这点倒是随蒋小姐，天生记性不好。
记得有一次我俩窝在床上看电影，我躺在他怀里，当时点了一部改编自简·奥斯汀的同名小说《傲慢与偏见》的电影。我盯着屏幕上的片名，随口问他：“你看过《傲娇与偏见》这本书吗？”
他愣了一下，开始很耐心地纠正我：“是《傲慢与偏见》。”
演到达西向伊丽莎白求婚的时候，我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蹭蹭他的胸口：“《傲娇与偏见》原来这么好看！”
他无奈地扶着额头：“小姐，是《傲慢与偏见》，谢谢。”
我在脑海里搜索了一圈，隐约想起这是迪丽热巴最近上映的一部电影但嘴上却还是不依不饶：“我说傲娇就是傲娇。”
他终于忍不住，拎起被子把我裹成一团，揉着球状的我：“你是不是猪脑子，都说了是傲慢！不是傲娇！”
我在被子里笑成一团，假装气鼓鼓：“近墨者黑，还不是你的锅？”
06
我和蒋小姐不住在一起，但偶尔也会在外面过夜。
我的睡相可谓是：一言难尽
我是那种睡觉时特别缠人的人。他睡觉喜欢侧着身子背对着我，而我是不管他怎样，我都要像只树袋熊紧紧抱着他。然后两只小手溜进他衣服里捏捏那六块腹肌，时不时还会把他挤到床边摇摇欲坠那种。
有次我俩一起睡，睡到半夜我感觉胸口好闷，喘不上气，睁开眼一看发现我把他手臂箍在自己脖子上，也是够奇葩的睡相。
甩开他手，爬起来找遥控器打开空调，然后滚进被窝继续睡。
不到五点，他就醒了，我迷迷糊糊问他：“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被你翻来覆去，一整晚都没怎么睡好。”
他翻个身，手臂往我枕头上一搭，我自动蹭到他怀里，环着他的腰。小声嘀咕了两句：“你自己也翻来翻去，弄得我也睡不好，还怪我。你睡相差死了，一个人的时候你怪谁去？”
他拥了拥我：“一个人的时候没人怪，你在我身边就只好怪你了。”
07
蒋小姐的眉型不好，有强迫症的我看到他眉毛边的杂毛，总是忍不住想帮他通通拔掉，让他做个无眉大侠，走在路上小姑娘都不会看他一眼的那种。
有时候忍不住问他，你这种手残，这么多年的眉毛都怎么打理的？他总是带着一点小炫耀：“我前女友会啊，修的可好看了。”
终于有一次我忍不住，强行把他按在阳台的椅子上，拿着一把修眉刀张牙舞爪地威胁他：“我也要帮你修眉毛！不准说我修的不好！”
他一脸无奈，只好乖乖坐着任我摆布。
其实我才是真正的手残，开车会撞树，打游戏会空大那种，所以把他的眉毛修的坑坑洼洼。他拿起手机，用反光的屏幕照了照。
我紧张的站在一旁，以为他会敲我，做好随时逃回卧室的准备。
然后他却看着屏幕里自己乱七八糟的眉毛，一脸得意：“嗯，暗示了那么多次，你终于肯帮我修了。继续呀，还有一边呢。”说完，满足地闭上眼。
看着他安静的样子，在阳光下镀着一层金。让我想起很久以前在书上看到的一段话：
把眉清目秀还给山水天地，
把松间细雨还给初遇，
把一见钟情还给你。
08
今年夏天一起飞三亚，我是那种靠着椅背三分钟不动就会犯困的人，这次又是夜机，窗外黑漆漆一片，所以飞机刚起飞不久，我就抵挡不住困意，头一点一点地轻微撞着机窗。迷糊间，忽然感觉有人揽着我的肩，将我向左边拉去。
“已经那么傻了，再撞我都不敢要了。”蒋小姐的声音，在我耳边小声呢喃。
途中飞机遇到几次气流，上下颠簸，他紧紧地把我按在腿上，弄得我很不舒服。我挣扎着坐起来，却看见他双腿并排平放，以极其端正的姿势坐着。
“你干嘛，打坐啊？”我睡眼惺忪地问。
他轻轻弹了一下我的额头，佯装生气：“还不是为了让你睡的舒服点，九十多斤压在你腿上两个多小时，你腿不麻？”
“哦。”我白了他一眼，转头望向仍旧黑暗的窗外，偷偷地傻笑。
“笑的像个智障一样。”
“你怎么知道我在笑？？”我转头呆呆地盯着他。
“说你傻还不信，机窗会反光啊！”蒋小姐强忍住笑意，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
这一刻，同一空间里的两百多人在夜色中静默，我在机舱微弱的灯光下拉住他的手，十指相扣，数百公里的路程在我们脚下飞快划过。
09
那天在酒店吃饭，餐厅有个自调鸡尾酒的区域。当时心血来潮，非要给他调个Special。
跑到调酒台前，我确定他坐在靠窗的位置，当中隔着好几桌，注意不到我。便放心大胆地让调酒师把最烈的酒都给我加一遍。
调酒师被我的猛劲吓了一跳，跟我说这可是要死人的。我才不管，当时满脑子只想着怎么灌醉他，然后好任我摆布。
那杯酒他只抿了一口，就被辣得直皱眉。
“好…… 好难喝！”
“这可是我第一次给人调酒哦！我不管你要全部喝完。”
说完我就转身去拿吃的了，努力克制着脸上的表情，心里却已经暗暗笑了几百遍。
出乎意料，回来的时候看到他在给那杯鸡尾酒拍照。
“有什么好拍的？”
毕竟他一个平时不怎么拍日常也不爱发朋友圈的人。
“这是你第一次给我调酒，我要纪念一下。”说着他端起杯子又喝了一口。
“不是说难喝？”
“你调的呀，不是要我喝完？”
我唰的一下脸红了。
“这是我们第一次出来旅游，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
“不是说还要自驾带你游遍江浙沪吗？”那时的我没有想到那是我们第一次旅行，也是最后一次。
10
吃完晚饭，我牵着他的手要去海边走走，那一段路，我什么话也不想说，只想尽情享受当下。
风吹得人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在这样的夜晚，每一个笑容，每一个眼神，每一句话，仿佛都可以推心置腹。
“你听过一句话吗？叫‘我爱的女孩不在身边，我只好爱身边的女孩’。”他突然停下，低头看着我，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微笑。
“你喜欢的哪个女孩不在身边阿？”
“没，只是突然想到这句话。”
我知道他偶尔会在网上看看他初恋的近况，当时我就明白，那是一段我不曾踏入的过去，那是他的青春年少。
我想在每个人的一生中，少年时期的感情都有着特别的意义，与后来的灯红酒绿，钱欲，性欲，占有欲，控制欲都不一样。
这一生，我去过很多地方，看过很多风景，唯独你是我最惊喜的震撼。
11
有次陪我叔去个饭局，酒过三巡，他发来信息问我在干吗。
当时整个脑袋晕乎乎的，什么也没想，就想见他，于是随口找了个理由就先撤了。
他一见到我整个人摇摇晃晃的连路都走不稳，就知道我又喝酒了。一脸无奈的盯着我，动作略微有点粗鲁的把我整个人塞进副驾驶。
一坐进车里他就受不了的吐槽我：“你身上这股味道，和我爸应酬完回来一样，一身酒味。”
我当然不承认，借着酒劲孩子气地凑上脑袋问他：“你嫌弃我？”
他瞥了我一眼，把我的头轻轻按在他胸口，“不嫌弃”——闷闷的声音从他胸口传来，很近，很清晰。
我枕着他胸口蹭了蹭脑袋，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继续赖着，“我叔要应酬，说一起去多认识点人以后有事了可能帮的上忙。”
话音刚落，他就突然坐起来了点，声音也放大了：“是你叔叔吗？当你陪酒小妹？叫你去你就去？”
一连三个问题把我砸懵了，不知道他怎么突然生气起来还那么严肃。
我一抬头，猝不及防撞进他深邃的眼神中，看着他瞳孔里我仰着头的倒影，好像明白了什么，笑嘻嘻的又倒下去靠在他怀里。
“因为晚点他们打算去唱歌，我唱歌好听阿！”“
“得了吧，就你还唱歌好听。”他一脸“我被你荼毒的还不够多吗”的表情盯着我，看
他这样的神情我愈发心虚了，赶紧扭过头去闭着眼假装休息。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把我拥得更紧了些，两个人身体贴的很近，没有半点缝隙，我能真切的感觉到他炙热的体温，这样的姿势让我愈发难受。
我舔了舔嘴唇：“我想吃甜品。”
他一听我这话正准备打开手机叫外卖，我拉了拉他的袖子“我想去店里吃，顺便走走醒醒酒。”
一路上，他半抱着我，看我走路都不稳，忍不住出声：“以后别喝酒了行不行？酒量这么差，一杯就醉成这样还喝！”
“才不是，喝了好几杯呢” 我摇晃着脑袋，像个做错事被妈妈发现的孩子一样低下头，
“恩，以后再也不喝了。”
记忆中，我答应过他很多事，都没做到，唯独这件事，那天之后我再也没喝过酒。
12
有段时间，他迷上了欢乐斗地主，每次他玩的时候我就坐在一旁观战。
期间，夹杂着如下对话。
“为什么你拿到的牌都这么好！”
“你也太厉害了吧，这局240倍赢了好多啊。”
“为什么我玩，每局都输，你一上场几乎都能赢阿。”
这一次，他慢悠悠开口了：“因为你笨！”
“你才笨呢！我从小不知道被多少人夸机灵可爱，只是没有玩游戏的天份。”
他看我跃跃欲试的样子，到一半的时候，就换给我来。然后......然后不到两分钟，就game over了。
13
我是个超级醋坛子，按他的话说，我一吃醋，方圆八百里都飘着醋味。
记得有次，他陪我去逛街，他边回消息边问我“大华在哪？”
我问他你干啥？他说有个朋友约他吃夜宵。
我当时瞄了眼他手机，看到和一个叫麦露的女生的聊天界面。我当时就在想这人怎么好意思，一边陪着我一边计划着和女生晚上吃夜宵。
我之后就没理过他，只顾自己一个人走，自己一个人憋着生闷气。
他纳闷我怎么了，一路哄我，看我那一张臭脸就想不明白到底哪里得罪我了。把我一把扯到他面前，盯着我被冻红的鼻子，给我围紧了围巾，然后一颗颗扣子给我系上，把我裹得像个熊。
我撇了撇嘴：“你不忙吗？还有人等着你吃夜宵呢。”
他愣了愣“不忙不忙，你最重要！”
“那你的麦露露呢？”
“啥？她谁？”
“今天约你吃夜宵那个。”
“小姐！！人家是个180斤的大胖子好吗！你在想什么？”
“麦露那么胖！你还看得上？”
“你在说什么？？他是个男人！叫麦雷！”
我一脸被雷劈的表情“我不信！”
他翻开聊天记录，把手机递到我面前，我清清楚楚看到那个叫麦雷的头像手拿着酒杯，笑的一脸肥肉乱颤！
我当时整个人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什么眼神，竟然把一个大胖子看成女生！乱吃飞醋，从小到大没这么丢人过！一路上，我头就没抬起来过。
14
今年春节，他和家里人去泰国玩了一周。
可怜我只好独守空闺，谁知道这丫回来后三天，都没约我出去。
终于忍不住约他在肯德基见面，问他：“你这几天在干嘛？”
“和亲戚吃饭呢，昨天刚见了两个朋友。”
“哦，所以我不重要了是吧？”
“这不我才回来三天吗？你就按耐不住了？当初谁说的不要经常见面，看我看多了嫌烦。”
“你......”我被他噎的无话可说，一口气卡在胸口上不来下不去，被自己说过的话坑惨了，当然这才只是开始，后来相处的岁月里我简直就是个坑货，专坑自己。
顺了顺气后，把椅子挪到他身边，可怜巴巴地望着他，“我后悔了，我们这么久不见面不太好。”
他像摸小狗一样拍了拍我的头，“我也觉得。
“是吧，你想我了吧！”
“没，我怕你会想我。”
15
前段时间，我动了个小手术，微创那种，不用住院。
手术前两天，他请假要陪我，我坚持不用他陪。从小到大，我形成了一种习惯性的自我保护机制。不想让身边的人看到我软弱的一面。
我希望在他眼中的自己，永远都是美好而阳光的，所有的甘苦，他只需要看到甜美的，至于辛苦的那部分，我一个人面对就好。
那天他下班来看我。
看着我一脸没生气的样子，他一反常态，一直抱着我，很久都没说话。
我正想说点什么的时候，他突然吻了上来，把我搂在怀里吻了很久。那个吻和我们之前所有的吻都不一样，包含着满满的心疼和愧疚。
晚上，他做了很多营养丰富的饭菜，但大多都是我不爱吃的。
他看我皱眉的样子，开口解释说：“我上网查过了，手术后吃这些对身体有好处。”
于是，在他的监督下，那顿饭我几乎全吃完了。
第二天，我很早就醒了，手术后副作用导致肚子痛得直打滚，我一连吞了好几粒止痛片。他看我这样，紧紧抱着我，“别吃了，你吃这么多会出事的。”
我当时痛得难受，吼了声：“你别碰我行吗？”
他默默松开了手，两个人很久都没说话，久到空气都凝固了。
我转头看到他一个人坐在一边叹气。看他的样子，我才发现，他并不比我好受。
我突然很想哭。
以前总觉得他是一个对什么事都不上心的人。
其实不是的。
他不像很多人会说一些很好听的话，但是他会做多事情让你感觉是真的把你放在心上。
16
其实我特别想给他多拍点照片，他是那种无比自恋，遇到任何能反射的镜面都要停下来照一照，给他一面镜子就能过一辈子的人。
在海边让他随意摆pose，我给他拍照。偶尔抓拍到几张表情包，就把照片放大拿给他看，在他还没看清的时候就拿着手机跑出好远，远远地对他扬扬手机，好不威风的样子。
他呢，就会追着我整个沙滩跑，为的就是抓到我逼我删了手机里的几张表情包。
他总拿着相机说要给我拍照。
我问过他：“你看，照片最能记录生活，你总给人拍照，也不给自己多拍点，那到老了，你得老人痴呆了，很多事情都记不得了，看着照片或许还能回忆起当时的人和事。”
他白了我一眼，“等你到老了，按照你这记性，估计连照片里的人是谁都不记得了。”
“可我还是会记得你呀。”
17
有天晚上他陪我录完电台，然后开车送我回家。
那天其实和很多个夜晚一样，没什么特别，可那画面始终在我记忆里清晰如昨。
我看着窗外，车流有些多，秋天快来了，有些树叶匆匆的落下，天色有些灰白，这天气怎么看怎么荒凉。我却觉得有种春暖花开的美好感。
我在上海生活了二十年，重污染，空气差，风大，人多，车堵，各种问题汹涌着 。我从没真的觉得这个城市有多好，只不过我出生在这里，家人生存在这里，上海是我的家乡，可我现在却觉得这个家乡城市格外的可爱。
我回头看向他，
我想是因为我爱的人也在这里吧。
18
立秋，我们分手了。
很自然而然的分手了，像无数次矛盾爆发后一样，只是这次没有再和好。一切发生的都很自然，就好像我们都知道早晚会分手，只不过这一刻提早到来了而已。
曾经，去过他家很多次，但唯一一次在他爸妈都在家的时候去的，是我们分手这天。这天我第一次见到他的父母，他爸妈都是那种浑身散发着温暖的人。他家客厅有一面很大的镜面墙，亮堂堂的，当时我就想，怪不得，在这个家里长大的孩子坦荡真诚，充满爱与力量。
相比之下，我和他的成长环境真的相差太多了。
从小，父母就对我采取放养政策，两个人双双在外打拼，大多数时间都是我自己一个人过。灯泡坏了自己换，走路扭到脚强撑着回家擦药油，阑尾炎发作一个人去医院挂水做手术。尽管如此，我看似独立，实则自卑，脆弱又敏感。
这样的两个人，怎么会有未来……
19
想起我们刚在一起那会，两个人一起在看克里希那穆提的《生死书》。
我记得书里有这么一句话：不要害怕死亡，不要恐惧去面对生命中的消逝和变化。我们要努力摆脱过去那些痛苦和恐惧的阴影。
当时我还在想，怎么可能？过去的永远不会成为过去，因为每个人的现在与过去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它会在你生活某个细节某个角落，来提醒你一些确实发生的所谓成为过去的事情，其实是以另一种形式成为了你的现在。要让过去死亡，把每一天当做新生来活，不受过去的影响，真的太难了。”
是，的确很难。做不到摆脱过去，但我们可以学着活在当下。
生活不见得处处如意，感情也是一样的。也有糟心的时候，会争吵，会低落，会烦躁，不能改变周遭环境也很难改变他人，能做的只有少抱怨，多去看看那些美好的部分记录下幸福的瞬间。
我这样说倒不是因为我对爱情本身有多大的信心，我只是知道爱情的不可抗力，就像知道一个不抽烟的人也会得肺癌，活蹦乱跳的人也可能被车撞死。因为它不是永生的，所以我才爱拥有过的每一刻。
Es Muss Sein
如今，我学会了穿着8cm的高跟鞋出席社交party，站一晚上也不痛不痒。也适应了每周一早上10点的公司例会，连续一个月全勤的记录没有迟到过一次。也开始慢慢和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混迹职场也懂得明哲保身。
可这都不是我，真正的我是那个睡在他身边拿记号笔在他脸上涂鸦的小女生，是那个在泳池里嬉戏欢闹和他打水战的调皮鬼，是喝醉酒会扯着他袖子撒娇的小孩子。他看到过最真实的我，却没能给他看我最懂事的那一面。
以前我不懂爱，总觉得如果他爱我，就应该包容我的小脾气，我的自私和任性。
可爱应该被尊重，真正爱一个人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对方不开心。
分手的时候，我异常难过，也死皮赖脸地不愿放手，当时他说我们没认识多久。是，没多久，也就是228天，5472个小时，19699200秒，但他不知道，在这段时间里他教会我的事比我过去二十年学到的都要多。
他教会我能够省下的每一分钱，都是赚到的。
他教会我任何成就，只有利益最大化，才能发挥它的最大价值。
他教会我爱一个人，要先让自己成为值得被爱的那一个。
他教会我施比受更为有福。
他教会我人生应该是持续地着力改变自己的过程。
很感谢他，一直都是，是他为我打开了一扇窗。如果没有他，我不知道世界可以那么精彩。一个女孩的一生，能在这样的年纪，遇见这样的人，是最幸福的成长，即使这种成长只是为了离开。
有些人，不一定要走到终点，光是遇见，已是万幸。
对我而言，每一个生命都有残缺，但是能遇见他，是我此生最大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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