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啊鱼，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鱼啊鱼，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老爸出去散步，回来的时候，提溜了一个袋子。我一边帮他拿拖鞋一边问他是啥，他说，“鱼，你喜欢的，刚杀新鲜的很。”

我高兴坏了，立马接过，兴冲冲的放到水池里。打开一瞧，嗬，还真是。大大小小有一二十条呢！都是差不多手指长。

不过，它们都一动不动，死了！

我微微一怔，有点儿愣，不是没见过死鱼，而是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大小的。

我问老妈，这咋吃啊？老妈说，这么新鲜，怎么吃都行。可以和点儿面炸着吃，可以烤着吃，也可以做汤吃……，老爸插话了，炖汤吧。好嘞，领导发话了，小的照办。

接下来就关键了，虽然这鱼已经被开膛破肚了，可是鱼鳞还没去呢。这个工作谁来啊？我们三个人面面相觑，老爸冲我抬抬下巴，你这手拿过手术刀的，应该担此重任啊。我一脸懵逼的看着他，您，您是我亲爸吗？

得，看在您老修摇摇椅手挂了彩的份上，您闺女我就赶鸭子上架了。

说真的，鱼啊动物什么的我都不怕，触感大同小异，更何况我自己还姓yu是不是。

不过我忘了，姐是有密集恐惧症的。当低头看到那一兜子鱼横七竖八的躺在那里，一个压一个，一个摞一个，眼睛似睁似闭，我有点儿手足无措，不晓得从哪里下手才好。

算了，先祷告一下，礼多鱼不怪嘛。亲爱的本家们啊，为了人类的明天牺牲你们，真是抱歉。你们太伟大，太了不起了。

看我念念叨叨，老妈捅捅我，她拿了一个盆放在台子旁边，递给我一双手套一把小刀。万事俱备，我只好假模假式的开始工作了。各位看官跟着我一起学学吧。

鱼啊鱼，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我先拿了一条稍微小点儿的试试手。即便戴了手套，也能感觉到它是冰凉的。我轻轻的用左手给它按按摩，顺顺鳍。刚开始的时候我拿反了，我捏的是头的位置，所以我刮的时候那个鱼尾巴就不时地摆来摆去。乍一看，还以为是活鱼在我手里蹦哒呢。要命的是，那鱼身上的水也随着四处乱溅，身上脸上无一幸免。哎哟喂，这下猫该多喜欢我身上的费洛蒙啊。

鱼啊鱼，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聪明如我，自创了一个搞笑的姿势，胳膊伸得长长的，身子往后倾，脸还扭向一边。这方法很好的躲开了鱼水，可是我的身体都是反方向用力，搞一个都酸死了，真不知道老妈以前都咋弄的。

听到我叫唤，老妈过来指导。“你把鱼头朝向自己，用两个指头稍微固定住，这样好刮又不溅水”。果断听从党指挥换过来，真的好很多。最高明的智慧来自生活和民间，给老妈一百个赞。

鱼啊鱼，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有了正确的方法果然事半功倍，我的动作轻快多了。老妈也索性不走了，在旁边打下手。我刮好一个，她检查一下，没问题就冲冲水，放进那个小盆里。

很神奇，也许是小鱼的原因，鱼鳞比我想象的细软轻薄，刮起来没有刺啦刺啦的声音，都整片整片地往下掉。小小的，碎碎的鱼鳞飘着，很快会自动聚在一起，仿佛依然在寻找彼此。

不知道有没有人发现，其实鱼鳞是彩色的。它不是单一的混合色，而是随着角度不同，你能看到好多种颜色，漂亮极了。

我现在手上的这条鱼，鱼背是青褐色的，鱼肚是白色的。背上和肚子上的鱼鳞很明显，轻轻一带就下来了。接着你会看到完全裸露的皮肤，那丝滑度、那滋润度、那亮光度，都不是普通的好。没有毛孔，没有细纹，没有斑点，真是我这等凡夫俗子梦寐以求的好皮囊啊。

鱼啊鱼，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求之而不得，抚摸一下，依依不舍地放进去，继续下一个。

我应该算一个细心的菇凉。鱼鳃和尾巴都是暗藏玄机的。你把鱼稍微立起来一点，那个鱼鳃半张开的时候你会发现下面也是有鳞的。这时候刀子换个方向才能刮下来。还有尾巴，都是褶皱。不要以为尾巴合拢了就没事了，要轻轻的拨开，里面也要刮一刮。

记得小的时候很多次去抓鱼钓鱼网鱼。为这没少挨打受骂写检讨，可我却乐此不疲死不悔改。当然，跟这之后总会有一顿鱼宴当作安慰有关。我一直都非常喜欢吃鱼，我这么聪明不知道跟这个有没有关系，哈哈。

看起来是绣花活，我做的很称手，很快乐。不知不觉，一大会儿的功夫，这一小盆儿的胜利果实出炉了。

鱼啊鱼，让我送你最后一程

抬起头，直起身子，扭扭脖子，探探腰。深深感慨，厨房无小活儿，能在厨房这片儿打天下的都是英雄啊。

终于喝到了鲜鲜嫩嫩的鱼汤，跟以前做的看起来差不多，喝下去却有别样的味道。我先把一条鱼夹到老妈的碗里，她笑了，老爸也笑了，我的一颗泪掉进汤里，好咸、好甜。                                        （2017.09.26虞七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