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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光如水。可以喝吗？
小小的小孩，对着天空发出了自己的困惑。
水是清亮的对吗？小孩的妈妈黎里问。
小孩点头说是。
黎里又说：月光也清亮，它们可以是一样的，对吧？
小孩又说是。
妈妈黎里以为可以安心了。
不料却看到，小孩儿伸出双手，对准了月亮，开口说：“来，让我喝一口清亮的月光！”
说完，小孩缩回手来，到唇边，吞咽有声。
完了，又抬头，对着黎里笑：“妈妈，月光如水，很好喝，很甘甜！”
黎里看着孩子，也伸出了手，对准了月亮，拘了一捧回来，到唇边吞咽有声。完了也对着小孩笑：“嗯，月光如水，很好喝，很甘甜！”
小孩偎过来，靠在黎里身边，看着月亮，静静地，不再说话。
2
小孩没有爸爸。
小孩的妈妈，也就是黎里，在从大学刚毕业那会儿，去看望一位同学加同事魏晚，结果在返回的路上，因为天色已晚，遇到坏人，被强 暴了。
当时黎里被迷晕，完全不知道对方长啥样，也完全蒙圈得不明所以，这事儿就降临在她的身上。
意识回笼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凌晨，黎里只觉得浑身无力，身上的痛感犹在，知道自己有了不可被人知的经历。
挣扎着回到单位，一个月后，黎里发觉自己有了身孕。去做人流的时候，被告知，身体特殊，一旦做人流，就再也不能怀孕。
黎里被这样的情况吓傻了，完全不知道如何是好。在咨询了心理医生后，下决定生下这个孩子。
黎里上班有些年了，手里也有些积蓄，在孕中期的时候，辞了职，退了租来的房子，去了陌生的南方小镇，待产。
3
在陌生的小镇上，黎里因为性格温和，待人实诚，空下来的日子也过得挺踏实的。
可是，每每夜半的梦里，总会有一个小小的孩子在一片水泊中，轻轻静静地看着她，一句话也不说。
黎里为此不安，但是又没办法同外人讲，只是一日一日努力安抚着自己。
忽然有一天，黎里遇到了自己的一位同学，大学里曾经追过自己的男生宇文州。
两人在这偏远的地方相遇，都为此深深感到诧异。
交谈之后，宇文州州知道了黎里因为怀孕在这里待产，当时就懵了：“对象都没有，为什么要做这样的选择？”
又得知黎里的身体状况之后，宇文州州又是叹息得不行。
突然像是想起来什么一样，问了一句：“你是不是从魏晚那里回来的路上出的事儿？”
这一问，石破天惊，震得黎里浑身俱颤，哆哆嗦嗦地问：“你知道什么？”
4
宇文州州望着黎里：“你是太不自知，魏晚处心积虑一直针对你，你还要来参加她的婚宴，摆明了往火坑里跳啊！”
黎里惊讶不已：“处心积虑？一直针对我？”
宇文州州苦笑：“你自己感受不到吗？”
黎里不明就里，摇了摇头。
宇文州州翻了个白眼：“上个季度的优秀，不应该是你的吗？”
黎里望着宇文州州：“我们单位的事情，你怎么知道？”
宇文州州垂头：“你的业绩无可挑剔，但是抵不住人家私下的操作啊！”
黎里点头：“按照业绩，应该是我，可是，就不是我，难道这与魏晚有关？”
宇文州州喝了一口水：“本来是不应该知道的，可是来这里参加婚姻，就被我听到了。”
黎里叹口气：“在人情世故里，在尔虞我诈中，我确然是白痴一枚！”
5
接下里的日子里，黎里一边待产，一边抱着人际关系学的书籍，大啃特啃，力求改变自己，回去重新杀出自己的天地。
到了生产之时，宇文州州又一次来到黎里身边，说是要照顾她一阵子，待她度过产期，他就会离开。
黎里无疑是感激的，毕竟她在这里举目无亲，指望陌生的邻居照顾，还真不如宇文州州来得实在，再说也有同窗数年的情谊，还是曾经追过自己的男人。
两人在一起相处的日子里，黎里又讲了一些与魏晚相处的细节来。
宇文州州听着，很是感慨：“你的善良，你的友爱，算是塞进了狗肚子了，这个仇，回头你自己报回去！要不然，白白有这一颗充满智慧的脑袋！”
黎里掩起情绪，心平气和地度完了产期，除了和宇文州州聊几句，就是大量听书，读书。
6
三年后，黎里带着儿子回到了原来住的地方，又使用计谋回到了原来的公司里，并且坐上了主管的位置。
在召开第一道会议的时候，魏晚看到管理位置就坐的黎里，心里就咯噔一下。
负责人对黎里做了简单的介绍，就切入了主题，很快结束了会议，黎里邀请大家去聚餐。
这一幕幕，魏晚胆战心惊，有许多镜头是她之前比较熟悉的。
正吃饭的时候，黎里拦住了逃避她的魏晚：“你想装作不认识我吗？小晚晚？”
魏晚顿住，回看了黎里：“这三年你失踪哪里去了？一声不响就走掉了，都让人惦记死了呢！”
黎里眼角微扬：“你惦记我呢？这几年，我的电话就没有响起过，你是如何惦记我的？晚晚？”
7
黎里喊一次晚晚，魏晚心里就哆嗦一次。
因为黎里对待她，真是比亲姐姐还要尽心，早晚加班回来，都有热乎乎的饭菜等着她；
黎里每一次回老家，都要给她带来一兜子特产，隔三差五地还要焖鸡炖鱼打牙祭。
真是好啊，魏晚想着那些曾经的过往，一颗心颤了又颤，就为了一个季度销售的优秀，就把两人之间的亲密关系拉进了深渊！
魏晚怯怯地抬起头来：“我打过你电话的，可是就是没信号啊，找不到你啊！”
这样的违心的话，这样的强弩之末，黎里听着，唯恐耳朵受到污染：“漫长的三年，你就打过那么一次电话？这就是你对我的惦记？晚晚？”
一声又一声晚晚的呼唤，对于魏晚来说，就好比架在火上烤一样难受！
8
一晃，半年过去了，半年的业绩考核，魏晚排名第一。
可是，在公布优秀员工的时候，名单上是另一名女子。
黎里看到，魏晚的牙根咬着，有很大的怨言，还有委屈，跟几年前的咬牙切齿有过之而无不及。
黎里笑着，叹息了一声：“明明有一个可以信赖的好朋友在身边，你不知道珍惜，如今这样的滋味儿，好好品尝吧！”
黎里找到了魏晚：“怎么样？心里不舒服吧？有没有想着，再谋害我一次？上一次毁了我，这一次是不是想要让我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魏晚抬起了眼睛，直视着黎里：“是你？
黎里点头：“是我。这一幕你不是很熟悉的吗？你以为只有你会这么做？”
9
魏晚当时就有些竭斯底里：“我做了什么？”
黎里当即眼睛里迸发出仇恨的光芒，但是声音却压得极低：“你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吗？”
说完，黎里掏出一张请帖：“我要结婚了，请来祝福我！”
魏晚不敢伸手，黎里却伸手放在了魏晚的怀里，并且强调了一句：“如果你不来，就坐实了你的心虚。”
说完，黎里转身离开了魏晚的身边。
魏晚看着黎里离开，身体抖做一团，脑海里忽然想到一句“人在做，天在看”的话，眼泪不可控制地往外涌来。
如今的黎里，和当年的黎里，有过之而无不及，智慧的光芒不可抵挡，是魏晚怎么都比不上的！
这世间优 秀的人何其多，当时自己能够伤害到黎里，不就是仗着黎里对自己照顾，对自己的信任吗？
10
第二天，魏晚没来上班，这令黎里有些惊讶，心下想笑，这人这么不惊吓吗？
安排了工作，黎里走出办公室，准备去魏晚家里看看，她到底怎么回事。
还没有走出去，黎里就听到一阵关于魏晚议论声。
“魏晚怀孕了，可能孩子不是她的，昨天被老公打了！”
“他们结婚三年，魏晚都没有怀孕，这一怀孕，还居然……莫非新郎不孕？”
“不孕？不孕还不戴绿帽子？怎么可能？”
魏晚被打了？黎里心里不是滋味儿，自己还没动手，可就有人动手了？是谁？是替自己不平？还是另有隐情？
一时间，黎里停下了去魏晚家里的脚步，陷入了沉思之中。
11
第二天，黎里在上班路上，被一男子拦下，要和她聊聊。
这男子看起来挺俊朗，有股子英气在眉宇间乍现。
看着看着，黎里心里一咯噔，这模样怎的有点熟悉？
脑子里闪过儿子的模样，黎凯维已经三岁了，俊模样没得说的，有着大部分黎里的容颜。
如此乍现，黎里心下一沉，沉声问道：“我们认识吗？”
男子望着黎里：“我们可能认识，也可能不认识。有些事情，我们需要一起研究一下，能耽误你几分钟时间吗？”
可能？认识？不认识？这是什么答案？卖什么玄虚？
“你到底是谁？”黎里再次追问。
“魏晚。”男子说了这个人名后，就转身去往路边的咖啡厅去了。
一听到魏晚，黎里就跟着也过去了。只是一边走，一边发了个信息出去。
12
黎里和男子坐在咖啡厅里，两杯咖啡还冒着热气。
黎里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直视着男子，开了口：“说吧。”
“首先，我想道歉。”男子安静地开了口。
“道歉？为什么？”黎里吃了一惊，男子一开口就不同凡响。
男子语音很是平静：“魏晚老家在乡下，并且是山区，这个你知道是吧？重点是从高中时候开始，就已经是自己寻找读书学习的费用。”
黎里点头：“这个我知道，我遇到她的时候，她都瘦得不成样子。其他的呢？”
男子接着说：“在她读大学的暑假，生了一场急病，需要大几千上万元的费用，指望不上家里，就借了高利贷，想着生病以后就赶紧想办法，结果一时大意，没法还上，一来二去，这么多年，从不到一万变成了一多万。”
黎里吃了一惊，这件事，在和魏晚相处的日子中，还真是没发现。当下回应说：“这个……和我有关系？”
13
男子苦笑了一下，看着黎里的眼睛，满是无奈地说：“和你没关系，但是后面的发展，和你有大大的关系。”
黎里听着，睁大了眼睛，她想知道这件事后面的发展，和自己有怎样的关系。
男子看着黎里，幽幽地说：“因为，我心悦你，为了达成心愿，和魏晚做了交易。”
黎里一下子睁大了眼睛，心里一万匹草拟马奔腾了过去，闹了半天事情的根源在这里！
黎里拼命压制住心里的咆哮，颤着声音问：“你心悦我？为什么不自己来找我？你和她做了什么交易？”
男子看到了黎里的颤抖，伸出手想来安抚下，结果到半途又放下，哽着声音说：“如果你能够看到我一点点，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你为什么心悦我？”黎里再一次开口询问，“你什么时候开始心悦我？”
“不重要了，如今的你，我更是不敢心悦，如果你想把我绳之以法，尽可以去起诉我，一切我都可以负责……”男子说着，头垂了下去，声音越来越小。
14
黎里纳闷不已，眼前这个男子，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如何来的心悦？
顿了一下，黎里开口问：“我们认识吗？你为什么会心悦我？”
男子的眼睛眯在了一起，似乎在回忆久远的事情：“你还记得吗？有一年冬天，下大雪，路很滑，我在上学的路上，因为调皮，跌倒了路边的沟里，路过很多人，只有你对我伸出了援助的手，从那以后，我就心悦你了。”
听到这样的话，黎里心里咯噔一下，在小时候，的确有这么一回事，但那是谁，转眼就忘了，没料到这是被人家记了一生！
黎里叹口气：“按理说，你是感激我，所以才来找我，这和魏晚有什么关系？”
男子垂下了头：“是我，知道了你对魏晚不一般，从她那里接近你，你不会设防，比较容易。”
听到这里，黎里恍然大悟：“你和魏晚达成了交易，那天晚上是你迷晕了我？然后，魏晚的高 利 贷你替她还清了？”
还没有等男子做出反应，黎里就甩手一巴掌过去：“你心悦我？你感激我？就用了十几万把我买了过去？然后一夜欢好之后，又把我丢了不管不问？”
说完，黎里转身就走，迈步之前，又留下一句话：“等着被裁决吧！刚才的内容，我已经录音了。”
15
男子坐在咖啡厅里，看着黎里走出去，心里无限凄凉。
看来，真是自己当时的方式错得离谱了，换做谁，都不会做出这样的原则来！
一是自己感激之人，二是自己心悦之人，却用了最令人不齿的行为，去占得了一夜之欢愉！
如果当时，自己能够找到黎里，做出负责惭愧之举，会不会就没有了如今的无奈之举？
男子离开座位，准备去找魏晚再谈一谈。
可是，刚走出三四步，身子一晃，有倒下的可能，男子赶紧扶着旁边的椅子，从口袋里掏出药，就往嘴里塞了进去。
几分钟后，男子再次抬步前行，他要赶在有限的日子里，完成自己的心愿才好。
16
魏晚怀孕了，可生生被打流产，正在家里休养着。她做梦也没想到，警察会找上门来。
丈夫把警察带进房间，把她介绍给警察之后，就摔门而去，临走之时，狠狠地瞪了她！
警察看着躺在床上的魏晚，直接开了口：“你之前很多年的高 利 贷，是如何还清的？”
魏晚惊讶不已，紧接着就浑身颤抖起来：“是一个朋友替我还的。”
警察追问：“那个朋友为什么要替你还债？你们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希望你说实话，我们只是了解情况。”
魏晚怯怯地望了一眼警察，就把事情从头到尾倒了个干净。
警察点点头，站起身：“注意身体，回头需要，我们会再来，希望不要有离开此地的念头。”
魏晚目送警察出去，嚎啕大哭起来，一边哭一边哆嗦着说：“黎里，对不起！黎里，对不起！”
17
男子找到了魏晚，看着躺在床上的魏晚，笑着说：“心存不善，必有恶报。你的报应来了，我的报应也来了。”
魏晚看着这人，心下不安：“你见到黎里了吧？是你要的人吗？这么多年，你都没音信，现在为什么要找她？”
男子看着魏晚，又接着说了一句：“没想到，你居然会会怀孕，我都用了很好的错失，还是被你捡漏了！不过，没关系，已经不存在了。”
一句话说得魏晚颤抖不已：“你……你……我怀的是你的孩子？我老公呢？明明是他呀！”
男子扬声喊到：“哥，你进来吧！”
魏晚的老公从外面走进来，一模一样的两个人同时站在了魏晚的面前！
魏晚看着看着，忽然间阴森地笑了起来：“你哥俩，真是好计谋啊！”
说完，魏晚就直挺挺倒了下去。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自己心心念念嫁的人，喜欢的居然是黎里；自己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居然是小叔子的！
那么艰难走出来的人生，却在爱情里消失殆尽！
魏晚万念俱灰，比当年高利贷滚了十几万还要绝望！
18
原来，魏晚的老公，有一卵生兄弟，两人长得一模一样，除了他们自己，没有人可以分得清。
魏晚的老公垂涎黎里，总想接近黎里，却苦于没有机会，总以为黎里和魏晚住在一起，可以近水楼台接近，谁知道阴差阳错兄弟也搅了进来。
在新婚夜，弟兄俩打了一架，弟弟输了，冒充他进了婚房，他赢了，出去找黎里了。
本以为一夜过去，万事皆休，谁知道弟弟患了肝癌，并且已经到了晚期，良心发现，想要拨乱反正，让黎里归于大哥，让魏晚归于自己。
可是，魏晚不知就里，当老公提出来分手的时候，死活也不同意，老公性子一起，出手就打，就有了魏晚挨打，至流产的情景。
哥哥进到房间，魏晚看着一模一样的弟兄俩，哈哈大笑：“我的孩子没了，到底是我的错，还是你们自己的错！”
说完，魏晚眼睛死死地盯着老公：“你这么做，良心不会痛吗？指望黎里理你？做梦去吧！你打没了弟弟的孩子，你心里很舒坦吗？”
说完，魏晚把手心里攥着的一把锥子扎进了自己的喉咙，然后倒在床上。
弟兄俩看着魏晚的脖子，那里扎的那个孔，跟打开的水龙头一样，往外飙血，一下子呆了！
这一刻的魏晚，刷新了他俩的认知。
19
警察找到黎里，递给了黎里一份财产，还有一份忏悔书。
哥哥打了魏晚，致使魏晚自杀，被判了三年，进去之前，给黎里写了一份悔过书，检讨了自己的错误行为，以及给黎里造成无可挽回的伤害。
弟弟因为高 利 贷伤了黎里，给黎里留下了孩子，留下一笔钱，算是给孩子的抚养费。
黎里哭笑不得，这样的弟兄俩，真是半斤对八两，谁也不说谁。
警察问：“你这孩子也不丑，如果他正大光明来找你，会不会有机会？”
黎里笑着：“我都不认识他，即便来，也需要时间，需要个过程，谁知道呢？”
警察看着黎里：“他很自卑，没上过几天学，还住过一阵子大狱，是没有勇气站到你面前的。”
黎里眉毛一挑：“自卑？自卑的人有这么多钱去替人还高 利 贷？他打没了弟弟的孩子，这不是人命吗？”
说完，黎里站起身：“即便他来到我面前，估计也是没可能，我不允许我的后半生还会与他有接触。”
警察看着黎里远去，叹口气，也回所里去了。
20
魏晚再怎么说，也是自杀的，与这哥俩没关系，与黎里更是没关系。
又三年的时光里，许多事情发生了改变，黎里把儿子教养的极为优秀，也给监狱里的爸爸录了视频，但也仅此而已。
黎里还一再提醒说，无论他日后怎样，都不要出现在他们母子面前，就算是为儿子积德了。
不仅如此，黎里还带着儿子去了遥远的地方，这个城市里的人都找不到的地方。
每每在月光下，黎里和儿子都要有一番关于月光很好喝的对话：
儿子伸出双手，对准了月亮，开口说：“来，妈妈，让我们喝一口清亮的月光！”
说完，儿子缩回手来，到唇边，吞咽有声。完了，又抬头，对着黎里笑：“妈妈，月光如水，很好喝，很甘甜！”
黎里看着儿子，也伸出了手，对准了月亮，拘了一捧回来，到唇边吞咽有声。完了，也对着儿子笑：“嗯，月光如水，很好喝，很甘甜！”
儿子偎过来，靠在黎里身边，看着月亮，静静地，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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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子长大了，知道了妈妈的不容易，也知道了自己的到来是怎么一回事儿，所以在妈妈黎里面前，从来没有提到过爸爸。
一直到儿子十多岁上，黎里患了肝癌，生命陷入绝境，才对儿子说：“妈妈要是不在了，你就去找爸爸吧。”
儿子垂着眼睛，对黎里说：“妈妈，就把他当月光吧，这么多年，没有他在，我们不也挺好？在你生命的最后，我会陪着你走，你不在了，我一个人走，他是月光，以后你也是月光，很好喝很甘甜的月光。”
黎里笑着离开了这个世界。
在儿子以后的生命里，月光成了一种忌讳，一种关于亲情的暗黑，扎根在心里，任谁都不能提起来，一提就是崩溃，就是冷对。
直到许多许多年以后，儿子做了爸爸，在日夜陪伴儿子的过程中，这种伤害不药而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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