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
有的时候,我们熟悉了某一事物,它所带来的感受似乎就是固定的了。久而久之,便少了对这种感觉的关注,迷失对它的热情,却不想它也在悄然变化。再回想,就透露了几分陌生。 ——题记
正值初三,学业繁忙。我每天都在学校和家这两处打转,勉强也可说是两点一线吧。
刚开学时过了较为轻松的几日,但好日子是不长久的,随着课业进度,作业量骤增,我不得不苦着脸每天“挑灯夜读”。慢慢地,我习惯了每天吃过早饭,把碗丢到厨房等母亲去洗,习惯了拿上她装好水的水杯,乘她开的电瓶车去路口等校车,习惯了饭盒她洗,衣服她叠。
习惯成了自然,熟悉成了理所当然,我忘了这一切的出发点。
直到后来。
学校开始了晚自习,由于我家离校较远,又不愿住宿,所以就没有参加。不过每周日晚上,前30名左右的初三生会另有晚自习,综合了我自己的意愿和必要程度,最终选择了参加。
第一次晚自习是父亲来接的。当我从母亲那得知是他非要来接我时,不禁愣住了。毕竟他每天半夜就要出门工作,睡眠时间少得可怜。
愣归愣,只一次而已。没心没肺的我那时并不承认一瞬产生的陌生和动容。
后来就一直是母亲来接我。
那天天气还算晴朗,我坐在校车上,听着司机唠话,静静看着车窗外。
我几乎是瘫在座椅上,心里默默想道,初三真的繁忙而又千篇一律。
正发着呆,窗边忽然掠过一道绿影。我定睛一看,是一株藤,破旧而年老,半截处有一颗萎掉的花骨朵儿。
校车很快过了这里,旧藤的影逐渐消失在车尾。
一节课,两节课,转眼晚自习就结束了。我看见母亲在校门口朝我挥手。母亲眯眼对我笑:“晚自习怎么样?”
“还好。”我弯了弯眼,又搭下来,匆匆说,“快回去吧,我饿了。”
母亲提议买杯奶茶,我眼睛一亮,点头。于是,我就坐在车座上,喝着奶茶回家。
温热的奶茶涌进肠胃里,饥饿的感觉不再那么强烈。我和母亲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街道上寂寥无人,夜凉如水,我听见母亲说:“这样也挺好的。”不知怎么,一股暖流涌入心头。
我感到一丝陌生,这并非我所熟悉的感受,也非我所习惯的相处方式。母亲的脸庞和话语在这天晚上显得无比温柔。我忽又意识到,也许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她为这个家操劳了一辈子,我熟悉了她的付出,完全未曾研究过她对我深深的母爱。
我像是哑了一样,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昏黄的路灯下,我又瞥见了那株旧藤。白日校车里未看到的角落,生出一朵绚烂无比的,鲜妍的花。
看,旧藤也会生花的。就像熟悉和陌生总是相互交织的,而熟悉和陌生的区别也不总是真实的,或许只是你从没发现,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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