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林囍
愿你拥抱的人依旧泪流不止,热泪盈眶
那是幼夜里的花火
那是年少时的欢喜
听
她的国里
又传来海浪声了呢……
01
她的国,她的国。
或许我们都有着只有对方才知道的名字,印记在那熟悉的路与熟悉的街,那是幼夜里的花火,那是年少时的欢喜,那全部的全部都是你。
在这生来已久的城市里,课桌旁,道路边,我们留下了太多太多记忆,最终迷失在你的国度里,可是,可是却再也找不到你。
我还在想象着第一次见你,是多么漫若的画面,可是我真的还没准备好,准备好失去你。
再等等,再等等好吗?
“我们变成了世上,
最熟悉的陌生人,
今后各自曲折,各自悲哀……”
天气阴沉着光线的昏暗,消毒水腐蚀着肌肉的律动,我看见你在病床边趴着睡着,紧握着她的手很久很久。
忽然“扑棱”一声。
原来是你不小心从小座椅上滑到地上,赶忙睁了睁惺忪的睡眼,疲倦的双眼却丝毫掩盖不了落泪的痕迹。
“没事吧昙昙,吵到你了。”你抚摸着她的面颊温柔的说。
她没有向往常一样回答,我从你的眼角看着她,那是躺着的个曼妙身影,隔着一圈遮脸绕耳的纱布,却也散发着别样的香气。
昏暗的世界里,伏贴在纱布的几缕碎发却显得异常明亮,这对比活像是一场黑白无常的讽刺,可恨极了,也厌恶极了。
我看着你走过去,拉开百叶的合窗,却也没有一点欣慰的光透进来。
我看着你又走过来,收拾掉昨天的香蕉,又换上今天新买的苹果。
我看着……
我看着,看着你,眼里却已不知何时掉下了你的泪水。
打湿的床角,像是不满着什么,也像是呼唤着什么。
可是昙昙啊,你是不是该醒了呢?
该醒了呢……
02
那是幼夜里的花火。
似乎无论我们多大了,无论我们在哪里,提到校园,总免不了引起一场回忆杀,追逐着你的脚步,和时间谈着恋爱。
“林囍,林囍,作业写完了吗?走下去逛逛。”我抬头看着你,那是你熟悉的面颊,我却多么希望你现在也和我说一句“走下去逛逛”啊。
“好,等我一下,等我做完这道题。”
“等什么等啊,再等都上课了,快走。”
忽然“哗啦”一声。
原来是你一把扯过我走的时候,胳膊碰到厚厚的书摞撒了一地。
“啊呀,不管了,回来再收拾吧。”
“阿姨,两杯酸辣粉,要超级超级超级辣的那种。”我不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如往日一样感慨着,总是逃不掉厕所逃不掉你。
“好的。”我看阿姨答道,却第一次在老板娘和蔼的眼光中捕捉到了诡异,我不由打了个哆嗦。
“神经啊你,大夏天抖什么抖。”
“我……我……”
于是我默默的看着你端着两杯酸辣粉走到了假石那里。
“拿纸出来擦擦。”我擦了擦,便都坐下了。
又听你豪气万丈的说:“吃,算老娘请你的。”
第一口入嘴我就后悔了,妈的,怪不得老板娘诡异地看我们。
却看你还是一根接一根吃着,“难道你的不辣嘛?”我在心里这样怀疑着。
“看什么看,那不然换了,我可跟你说好,换了就得都吃完。”
“好。”我咬着牙答应道。
于是,谁也不可幸免,大夏天的多了两个红红的香肠嘴,我在心里复排你,你,你太能装了,所以毋庸置疑,我的香肠嘴更甚一筹。
“报告,牛老师好!”我听你在我前面喊报告就意识到要玩完,牛什么牛,那是胡,胡啊!
“哈哈哈,这俩又跑去哪偷吃了,这下要完了。”而教室已经响起一阵哄笑和戏谑。
“不许笑!给我站后边去,牛老师?谁给你们教的给老师起外号,啊?看你们两个这香肠嘴是到哪偷啃嘴去了吗,啊?这节自习给我站着放学。”
“哦呦。”
“啃嘴哈哈哈,快别拉我,笑死我了。”
“安静!上自习。”
03
那是年少时的欢喜。
我那时还没有牛奶过敏,所以特别喜欢喝牛奶,可恶的是,你总是喜欢抢我的牛奶。
“拿来!”
“快拿来,别逼我发火抢哦!”
“不给!”
“就不给!”
“扑哧。”
于是就撒了满桌子,整个桌布都是,这下好了吧,你瞪着我,我瞪着你,看谁厉害。
果不其然,早课的时候,班主任过来问我们。
“你们俩桌布呢,不知道今天检查卫生啊。”
“羊老师,都怪林囍,他把牛奶撒了一桌子,所以桌布就,你看,就在那挂着呢。”我又一次意识到要玩完,你果然还是语不惊人死不休,羊什么羊啊,那是常,常啊,还你看就在那挂着呢!
“胡闹!把桌布给我收起来,后边站着背单词去!”
于是又一次站在后边的墙角,得嘞,又是一边一个,还对称呢。
“哈哈哈这俩傻了吧。”有人说。
“估计是吃错药了和班主任这么说话。”有人又说。
“还你看在那挂着呢,哈哈笑死我了……”有人还说
所以那时候在班级里总流传着这么一句,别人都是吃饭睡觉打豆豆,到我们这就变成了上课迟到笑昙昙。
“哎,林囍你看,前边这俩又上课亲嘴呢。”
“嗯。”
“你这什么态度啊,我说前边又亲嘴呢。”
“嗯。”
“……”
“叭。”
你突然亲了我一口。
“嗯什么嗯,嗯什么嗯,老娘不发威你当我病猫呢,敷衍谁呢这是。”
我只想说,大姐有没有搞错呀,你要什么回应啊,哇,我初吻就这么没了。
哇……
04
永远不要和爱你的人辩论。
“你说,你那天去哪里了?”
“没去哪里啊,不就在家呆着嘛。”
“那为什么垃圾桶里会有丝袜?”
“嗯,这个,可能是薛之谦来过吧。”
“你放屁,薛之谦来了就穿丝袜来的吗?啊,忽悠谁呢。”
你一把来夺着方向盘,“停车,你给我解释清楚。”
忽然你扑过来抱在我身上,喊到:“小心!”
“呲——呲——”
“砰!”
仿佛这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我看着弹出的气囊和你怀里满身是血的她,似乎一切都在这里定格。
“啊——”
“啊——”
你挣扎着撞开车门,胳膊被划得直流血也没有察觉,抱着昙昙从车里出来。
“停车啊!停车啊!”
在这路上见遍着世间的冷漠,也没有一辆车停下来。
我看着,看着你从愤怒中逐渐冷静下来,慢慢放下昙昙在路边,然后慢慢走到马路第二道中,张开手臂,来挡车。
“呲——”在一阵橡胶的焦灼中,一辆大众停了下来,并怒骂着:“有病啊你,站一边去,车坏了就想蹭车是吧。”
“咚。”
你忽然跪在了那,第一次见骄傲的你和别人恳求着:“兄弟求求你了,就送我妻子去医院好吗?再晚我怕她坚持不住了,来往的车见出了车祸都绕道走了,求求你了兄弟。”
“我还有事呢。”
“对,你看我忘了”,你赶忙拿出口袋里还存留着的点钱,继续说:“兄弟,我口袋里就这么多了,到医院我打电话找人取给你好不好,求求你了兄弟。”
“这还差不多,走吧。”
此刻的我,却远远不能感触你的伤痛,哪怕是一点点,一点点……
05
你说,要有光。
我看着你走过来,收拾掉昨天的苹果,换上今天新买的草莓。
我看着你又走过去,拉开百叶的合窗,会有一点欣慰的光透进来。
我看见你在病床旁边坐着,紧握着她的手好久好久。
忽然,你感觉指尖似乎动了一下,你不敢确认,一动不敢动的看着,忽然她又碰了你一下。
那时候病房里还没有急救按钮,所以你赶忙跑出去喊医生,用着冲刺的速度。
“嗯,意识应该是已经复苏了,心率也稳定了,应该很快就可以醒过来了。”
“谢谢周大夫,谢谢您。”
“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这次你发自内心的感谢着一切,在这房间里见遍着世间的温暖。
一年后,那是你的婚礼。
没有着证婚人和誓词,也没有着宾客满堂,却如同所有祝愿一样,有着拿着花球的可爱孩子和晴空万里,还有几个朋友相随在这里。
你只是简单的说一句:“昙昙,你愿意嫁给我吗?”
我看着,看着她满是欢笑的泪水,狠狠的点着头。
“叭。”
她突然亲了你一口。
我想这次,你不会再叫嚣着老子初吻没了什么的吧。
“昙昙,咱们今天吃什么呀?”我看你满面笑容的说道。
“看《二十二》去吧。”
“好的,等我下哦,我去订票。”我看你满面笑容的说道。
“嗯,去开车吧。”
“去换下衣服吧,昙昙。”我看你满面笑容的说道。
“嗯,我去拿钱包。”
虽然绕耳的纱布去掉了,而昙昙也听不见了,但那却是你最幸福的样子。
现在你告诉我,昙昙可以根据嘴型来分辨什么了,我想说,那可真好,真好。
因为,
在这个时刻,
你是她的国里,
那唯一的海浪声了啊……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