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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好吧?”这是净惠的声音。
她走来坐在我身边搂了下我的肩,我扭脸往她的方向转过头笑着说:“我挺好呀,不用担心我,我现在就在等着吃呢。”
“我知道你害怕,有我们在。”我点点头冲着黑暗处笑了笑。
过了一会儿我闻到了香味,付坤走到我面前来,拉着我的手说:“闻到香味了吧?来,让我喂你吃,张嘴巴——好的,什么肉?”
我嚼了一会儿他喂我的东西,说:“羊肉!”
“哈哈,真聪明,来吃这个。”
“萝卜!”
“不错,味道好吗?”我其实什么味道也吃不出来,但还是笑着点点头说:“香的不一般。”
“那就多吃一些,喝口汤,小心烫,这是什么汤?”我品了半天,肉我可以大概猜出来,我们的肉量储备里无非是羊和牛,但只是喝没有味道的热水,怎么会知道是什么汤呢,于是胡乱猜测着说:“羊汤。”
“哈哈,笨了吧,是鱼汤,这么香浓的鱼味,你尝不……”说了一半他突然停住不说了。
“怎么了?付坤,你在吗?”
“我,在,来,尝尝这个。”说着又往我嘴里放了块什么,吃上去不像肉也不像是菜,柔柔的。
“吃出来了吗?”他问我的语气有点不太一样,很平淡,似乎也很忧伤。
我慢慢地嚼,慢慢地想,以前有没有吃过,这到底是什么呢。
“我,不知道了。”我说。
可是他半天没有出声。
“付坤,你怎么不说话了?是不是我猜,不是,我吃不出来你生气了?那你再给我一块我尝尝看哪。”
“雪!”他却突然抱着我,全身抖动着,我吓坏了,瞪着空洞的眼睛问:“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你吃不出味道,为什么不告诉我?”他有些哽咽。
他怎么会知道了?我表现的并不明显呀。
“其实汤好咸的,艾伦居放错了盐,刚才喂你吃的是辣味野菜块,你什么味道都吃不出来,为什么不告诉我?”
“我,我,我已经很添麻烦了,我不想让你再担心我,对不起。”
“这种状况还要坚持多久?什么时候可以恢复过来?”他面对着我问,我心里酸楚着却微笑地告诉他:“很快啦,再有两三天!”
“你保证?”我用力地点头说:“我保证!”然后低下头去努力微笑着不让眼泪掉下来。
“还饿呢,继续吧。”我笑着说着指了指自己的嘴巴。
从那时起他在我面前总是不停地说话,讲笑话,说其他人在干什么,给我念小说,我知道他怕我看不见这个世界再听不到他的声音会害怕,他以前从来不会讲这许多的话,是所有人里除了徐海外最沉默的一个,可是现在他在我身边时就不断地讲话,可是后来艾伦居告诉我,当我睡着时他就守在我身边一言不发。
再醒来时,赵飞说雪化了一些,我们可以尝试着开动火车前进,让速度变慢一些,但还需要去弄些柴和煤来。
刘桐的腿、陈刚的肩膀和严厉的胳膊都受了伤,现在只有徐海和付坤能帮上忙,于是他对我说:“你待在这儿,我要和他们去弄些东西回来,最多半个小时我就会回来了,其他人都在车上,你别怕。”
我用力地点点头说:“你放心去吧,我不会乱跑的,你自己注意安全。”
他在我额上轻轻一吻,跟着其他人走了,我抬起手冲着窗外的方向微笑着不断摆手,艾伦居她们坐在我身边,紫陌问:“你在跟谁招手呀?”
“呵呵,谁回头看我,我就跟谁招手。”
艾伦居笑着说:“还能有谁回头呀?”
她们陪我聊了会儿天,我哈欠连天地说我要睡觉。
小孙说:“才刚起床不到两个小时哎。”
我也知道,可是我就是觉得很困,和她们说话的功夫眼睛都张不开了。
“那你睡,我们不吵你了,等会儿要什么只管喊我们。”净惠说。
我点点头躺下,艾伦居给我盖好被子,然后几个人走开了。
头一碰枕头就睡过去了,我知道我从来没有这么困过,但是这几天困的要命,有时候和付坤说着话往往不到三个小时,人就依在他的肩上睡着了。
正睡得深,突然我听到一声呼救,我听出来,那是付坤的声音,他在喊救命。
我猛地坐起来,那呼救声一声声地从外面传来,我推开被子,鞋也来不及穿,事实上也找不到鞋,就摸索着一直到了门口,然后拉开门一脚踩空从车厢里滚了下去。
外面是雪,并没有摔疼,但是我急于去找他,踩着雪就往前不辩方向地跑,嘴里说着:“付坤,我来救你,你在哪里?”
不知道自己走了多远突然一个人仰面把我向后推倒在地,我张牙舞爪地挣扎着:“你是谁?!放开我!走开!”
“雪,是我,是我!”是付坤。
我立即停住去摸他的脸。
他把我扶起来问我:“你怎么会跑到这儿来?为什么不好好在车厢里待着?鞋子呢?怎么连鞋也不穿?”说着他把我抱起来就往回走。
“你怎么了?我听见你喊救命就出来救你,哪管鞋不鞋的?”
“救命?我这辈子从来不会喊这两个字!你知不知道刚才多危险?嗯?”我靠在他的肩上摇摇头。
事后我听艾斯说如果我再往前多走两步就会有一根钢筋插进眼睛里,她的话让我后怕了好久。
他抱着我回到车厢里,然后生气地喝问:“我让你们看着她,她没有穿鞋子就跑出去差点出事,你们是怎么照顾她的?”
“不是的,别这样,是我自己跑出去的,你别生气。”我拍拍他的肩。
而车厢上的人们这才知道我出去过,跑上来围着我。
“拜托你们拿药箱来好吗?”他缓了缓情绪,这时候已经比较平静地说。
“怎么了?为什么要药箱?你受伤了吗?在哪里?”我扎着两手去摸他。
“不是我,是你!胳膊碰破了,你不痛吗?”他这么一说,我这才觉得疼来,然后觉得他给我清理完伤口后,用一些液体碰在伤口上,我疼的一缩手。
“忍一下,马上就好了。”他说,我点点头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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