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就是八一建军节了,内心里涌现一种难以言表的情感。
我更加想念父亲了。
我关于英雄和军人的认知与向往,来自于父亲。
父亲曾是一名军人。虽然离开军队了,但是他的步履一直带着军人的那股子铿锵有力,如果你在他起步的刹那,心里按照军队的口令节奏默念“一二一”,你会发现,父亲脚步的节奏完全符合!
父亲吃饭很快,但是一点不见仓促和狼吞虎咽,相反透漏出的竟然是有条不紊而又从容优雅——闭上嘴巴咀嚼、不发出声音。我试过的,可是不论我怎么努力和不顾形象的快吃、猛吃,就是追不上,父亲总是饭桌上第一个放下筷子的人。
父亲颜值高,比当下很多男明星都帅气,更带着一股子英气、军人气质。穿衣服更是特别有型、帅气。只是一样,除了西装,从来都是不管几粒扣子,一律一个不落的扣好。
父亲特别爱帮助别人,甚至是“舍己为人”。说起这个妈妈就有些不满意。妈妈总是拿我左眼里的一颗红褐色的胎记说事儿。
那是妈妈怀着我的时候,特别想吃猪蹄儿,可是那个年代,什么都是凭票儿供应,猪蹄儿更是稀罕物。妈妈好不容易找人订好了猪蹄儿,告诉爸爸按照约定的时间去副食店取回来,找个喷灯把猪蹄儿烤一下,晚上就做好了吃掉。为了这盼了好久的猪蹄儿,妈妈那天特意请了假早早回到家里做好饭等着,可是等来的却是猪肘子。妈妈当时一下子就急哭了,“说好的猪蹄儿呢,都定好了的,怎么就变了呢”?爸爸的解释是,单位的一位同事的妻子怀孕了,也想吃猪蹄儿想了好久,爸爸就把猪蹄儿让给他了。爸爸还劝慰妈妈“这肘子肉多,而且这里离猪蹄儿最近了。吃吧,好吃”。妈妈气的,直说我出生的时候眼睛都是红的,还留下了胎记,就是馋猪蹄儿没吃到馋的红了眼了。
类似的事情,比如妈妈坐月子准备的小米红糖被爸爸偷偷送给家里困难的同事,等等等等。反正,要是控诉起爸爸这些事情来,妈妈委屈得不行,恨不得控诉他几天几夜!
无论何时,父亲总是把床铺整理的整整齐齐,把被子叠成标准的豆腐块,见棱见角,横平竖直,每个角都是九十度的样子。还要求我们也是如此。
小时候我崇拜的要死,青春期有了小叛逆之后开始故意捣乱,不但故意不叠被子,美其名曰:宾馆酒店的客房里都不叠“豆腐块”,那可是为了健康着想,正好可以放放被子里的潮气,方便阳光照射消毒。有时还故意把爸爸妈妈房间里叠好的被子给打开铺平。父亲听了我的话后还是坚持要求我们应该把被子叠整齐,床铺就该有床铺的样子,干什么都应该有一定的“标准”。只是此后,晴天的时候,他就把我铺平在床上的被子拿去外面晒太阳,然后等我到回家,发现床上的还是规规整整的豆腐块。当然,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可以闻到那种松软、温暖的太阳的味道。
考上大学了,妈妈给做了新被子,爸爸把新被子在太阳下晒好后,把被子帮我按照军人的标准叠好,还压了又压,再把被子的边边角角给“塑性”,反复几次。爸爸边做边告诉我,上大学后要军训,军训肯定要求整理内务,我一定要做好,不可以给军人丢脸。——当时心里不以为然。开学报到是父亲送我的,到了寝室,爸爸将行李里的被子取出来,又亲自帮我把床铺铺好,当然被子又被重新塑了型。看得寝室的其他同学眼睛都直了。
在室友羡慕的眼神儿里,一种叫作“骄傲”的情绪在内心里涌动。其实,我是可以叠好被子的,很多事情我可以做得很好,可以让爸爸满意。毕竟被爸爸从小教导到大,干嘛要和爸爸唱对台戏呢。此后一直记着父亲的话“别给军人丢脸”。
父亲离开我们已经快九个年头了。
我好想他。
现在的我,每天把被子叠成豆腐块,希望天堂里的父亲看到我的时候,可以脸带欣慰。
每做一件事情,都按照父亲的话,认认真真做人,坚守底线,不要出卖良心,不要践踏他人尊严。要把这些传承下去,教育孩子善良正直,要爱国。
我也是这样做的,希望天堂里的父亲放心。
——谨以此文纪念我的父亲,一并感谢所有捍卫国家主权和和平安宁的军人!祝军人朋友节日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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