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兮。《东方之日》
齐国的郊外,天空微明,一抹阳光照在一户朱红的大门上,到处都挂着红色的丝绸,在旭光的照射下显得更加喜气洋洋。
院中还有昨日宴后的火烛,室内的良人正从床上坐起,披衣来到院中,他巡目四望,看见家人们正在收拾院中的东西,太阳的光芒照射到他的脸上,他觉得有些刺眼,轻轻的用手挡住眼睛。在一刹那,他有些恍惚,他仿佛看见昨日的那又眼睛,也是这般的清亮,光彩夺目,他心中有些得意,终于把他心中的第一美女娶回家了,想到她昨晚上是那么温柔地陪伴在自己的身边,心中竟然生出些许的满足。人生得此妇,夫复何求!昨日的层层的礼法,虽然累也值了。精疲力尽的他,好不容易可以安静下来,他可以好好的回味一下。
昨夜的她,在月光下如此的优美,恬静。想到她的温柔,男子的心中涌起莫名的骚动,心中生出些骄傲自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他想把自己的喜悦用最动听的歌声唱出来,告诉她,自己是多么多么的喜欢她。于是他,站在阳光下,轻轻的吟唱起来:“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在我室兮,履我即兮。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在我闼兮,履我发兮。”
这一首婚恋诗歌,诗中的男子终于将自己心爱的女子娶回家后的心满意足,对心上人的赞美之情。全诗二章,每章五句。是对一个场景的重复吟唱。
首章诗人以太阳起兴,诗人说“东方之日兮,彼姝者子,在我室兮。”太阳从东方升起,光芒万丈,多么像他的那位心上人啊!彼:那个。姝:美丽的、美好的。子:指自己的心上人,也就是那位女子。她是那样的美艳动人,她是那样的大胆热情,她是那样的柔情万种,她就在我的屋里。从诗中我们可以听出男子说这话时是多么的骄傲的自豪,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在我室兮,履我即兮。”履:指鞋子,名词作动词。在这里指放轻脚步。即:接近。近到踩着他的足迹。也可以说是行影不离。她就在我的屋里,她踩着我的第席啊。
二章诗人以月亮起兴。诗人看到晚上升起的月亮,是那样的皎洁和恬静,他的心里有了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觉得那美好的月光,不正像他那美丽温柔又动人的妻子么,不由自主的吟唱着:“东方之月兮,彼姝者子,在我闼兮。”东方的月亮啊,那个美丽的姑娘啊,就在我的内屋里。“在我闼兮,履我发兮。”就在我的内屋里,与我行影相随啊。周代崇尚礼法,讲究无媒不聘,而“室”字通常用来指妻子,家人。古人行礼,席地而坐。《仪礼。士婚礼》记载,新娘到新郎家后,新郎揖手请新娘进门,到达寝门后,新郎再揖,新娘从西阶登入,这时,女方随嫁的媵人就要在室内西南角铺上席子,然后请新郎入室登席。祭酒之后,新郎在房中脱去礼服,新娘在室内脱去礼服。男方家仆在室内的西南角铺上卧席后,媵人在东面为新郎铺上卧席,完毕后,新郎才走进室内。
当然日月两个物象,并非仅指天上或时间,作为兴词,它们在诗歌中并在一起时,常常引指夫妻关系。在《诗经》婚恋诗歌中,如果日月的意象同时出现,那么后面出现的男女必然是合法的夫妻。根据诗歌中所描述的情景,当为古代夫妻相处的情景。诗歌结尾的两句“履我即兮”“履我发兮”当是古代婚礼中的铺席之礼。
当然关于此诗,古今之人,从不同的角度来看,多有不同的解释。朱谋玮《诗故》以为意在“刺淫”,说:“旦而彼姝人室,日夕乃出,盖大夫妻出朝,而其君以无礼加之耳。”牟庭《诗切》以为意在“刺不亲迎”,说:“刺不亲迎者,言有美女光艳照人,不知何自而来,如东方初出之日也。”
由于时间久远,无法一一甄别。就内容而言,笔者认为《齐风·东方之日》全诗文字简单、质朴,体现了古代情歌质朴的本色。为婚恋诗歌中一首璀璨的明珠,对后世诗文创作有明显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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