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夏诗宇已经在李萍那安顿了下来,她的行李包在新添置的小床旁安静地躺着,流浪的人算是暂时找到了居所,迷惑不定的包也似乎有了更好的地方可以休息休息,那些痛苦呢?已被抛在那晚喧嚣的大街上,并未紧追不舍,此刻兴许在霓虹灯下徘徊呢,它们又要贴付在谁的身上兴风作浪呢?无人知晓,无人能预料。
夏诗宇开始慢慢习惯了乘车在宿营地和单位之间穿梭,无论是上下班,经过的景物自然和以前大不一样了,曾经心潮起伏的心,如今也逐渐地平稳下来,没有爱情的日子不象她想象中的那样难熬。如果说是生活的磨难教会了人思考和更加理智,而理智的人往往会更聪明的话,那夏诗宇一定算是这场命运考核后的高才生,只有迅速地忘记痛苦,才能更有信心地去面对生活,不是吗?
这几天来,夏诗宇和李萍谈到了许多,从爱情到工作,再从工作到爱情,无所不包。女人需要的难道会很多吗?无非就是一个安稳的生活,还有一份真挚的感情而已,可就是这样普通的要求往往让她们在追求的波折中碰得头破血流,她们想不通,聊不尽,为这样简单的理想兴奋,又叹息。可怜的女人啊,什么时候才能握住心中的理想,才能不再叹息呢?恐怕她们自己说不清楚,理事周全的男人们就说得清吗?只有天知道。
李萍仍未有知心的男友,追究起来,不知道是她过高的标准害了她,还是她的倔强救了她,这些年她一个人孤单而又快乐地走了过来,似乎已适应了这种单身贵族的节奏——凡事独自承受却不乏怡然自得,缺了爱情却换来平静的生活。能两全吗?鱼既得之,熊掌舍弃也罢。
反观夏诗宇,她似乎找到了个生活的老师,对李萍的劝导深记在心,对烦恼和不快的反应慢慢变得迟钝了许多,都说难得糊涂,看来,学会糊涂也得深修一番才行,还得有名师相助,不然的话,势必会功败垂成。当然,夏诗宇乐意和李萍处在一块的原因不仅仅只是这些,总有那么些人,在自己的家庭烦扰和生活琐事都没理清之前,却总喜欢对旁人的婚姻和感情纠葛指指点点,介入的热情象燃烧的火焰。夏诗宇不想在这类人占大多数的办公室里倾吐心声,但在李萍这,她隐约感觉到了些家的感觉。两个昔日的同窗,如今一个在感情沙场上惨败下来,一个未赴战场身先折,因此她们在一起聊得总是很开心,总有说不完的话题。伴着如此的密友,这般的知己,日子打发起来便飞逝如电,不觉,花开极盛,春已千娇百媚。
同样是工作,下班,闲聊或是逛街,日子拷贝般地过着,每日的欢笑内容却不尽相同,谁说没有理想和生活的目标就不能快乐?夏诗宇甚至在心中问了问自己,“就这样孤单而潇洒地过一生吗?”回望一下自己这月许度过的日子,那是些人生中多么难得的没有忧伤的极乐时光啊,她坚定地对自己说:“其实这样不错,以后,管它的呢?有李萍呢。”
有了信心,日子过得就有板有眼。夏诗宇在这段时间里发现了很多以前她连想都不敢想的乐趣,溜旱冰、学游泳、划船,有空闲的时候,她甚至还和李萍去OK一曲。虽说这样生活的开销大了些,甚至出现了财政赤字,但快乐的日子是用尽金钱也买不回来的,这点,夏诗宇似乎比李萍更明白,也理解得透彻。记不清是谁说过的‘没有经历过痛苦,就不懂什么是真正的快乐’,反正夏诗宇深谙这点,她象爱护生命一样爱护着这些难得的快乐。
也许别人不能夺走你的生命,可造物神能,而且它也极其吝啬地施舍着象快乐之类的这些宝贝。夏诗宇弄不明白,为什么好日子不能延续到一年四季,至少,等完这个春天吧,不行,这回说不的正是她的好友李萍,李萍不知道什么原因,慢慢地开始拒绝起夏诗宇去玩乐的邀请来,陪夏诗宇出去的频率也越来越少了,总推说着这样或那样的借口。女人的直觉从来都是灵敏的,夏诗宇已经隐约感觉到了第三者的存在,可她不想揭穿,就象她不想人别人提起韩峰一样。
最终还是李萍坦城地揭示了这个不叫秘密的秘密,“我恋爱了,诗宇,知道吗?他人不错,正是我要追寻的那种。”当这样的话从李萍口中平淡而略带着欢喜说出来之后,夏诗宇仿佛觉得自己遭受了晴天霹雳,背叛自己的人怎么可以是李萍,怎么可以是自己最亲近和信任的朋友呢?
夏诗宇孤独地坐在小屋里等待着,等待着好友的迟迟归来,她还不习惯这种孤独,这不象是韩峰赶她离开后的那种寂寞,夏诗宇从心里感到一种上当的滋味,“李萍啊,你怎么可以背叛我?你怎么可以怎样做?”夏诗宇默默地坐在床上,望着李萍的小床直发呆,她不明白这世界到底怎么了?为什么总要给她开各种不同的玩笑来取笑,作弄她。“不是说不需要爱情吗?不是说独自潇洒吗?为什么你要违背自己的诺言,你积累的处世哲学用到哪去了?”夏诗宇孤单得愤怒的时候,总要这样发问,但每一次她都觉得自己很好笑,愚昧得幼稚,“她需要向我保证些什么吗,为什么她就不能拥有自己的爱情?是我太过于自私了吗?”夏诗宇一次次问着自己,直到心儿发疼,眼泪蠢蠢欲动。“世界上的女人都怎么了,是不是我们一出生就注定了为情所困,为情所伤?都要去犯这个美丽却极其愚蠢的错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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